“轟隆隆”
    龐大的聲音在四極響起，這片在時光之中被開辟的大世界現在在崩碎，逐漸解體，承載不了兩位無敵大人物的格位，要徹底的消散在時光之中。
    “世分陰陽，天降萬道。”
    元始聖人輕聲說道，臉色沉穩，崩塌的世界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就連發絲都沒有輕晃。
    “什麽意思？”
    後土萬古不化的麵龐第一次有了變化，明眸之中帶著疑惑，看向元始聖人。
    刹那間，億萬念頭在她心中湧起，無數的想法在腦海之中迸發。
    聖人之尊，言出法隨，不會輕言。
    更何況這位從古至今最為在乎麵皮的玉清聖人。
    “你踏出了這一步，但終究有缺。”
    元始輕聲說道，看向後土的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惋惜。
    世人都猜測後土娘娘，身化六道，早已憑借功德成聖，就如同人族聖母一般。
    這是難以想象的大功德，足以令人成聖。
    但是身為天地六聖之一，盤古元神所化的元始顯然看得更長遠。
    他看著眼前這一尊天地之間最後的祖巫，看到她的殘缺。
    聖人無法無道，無時無空，不在三界內，跳出五行中，不朽不滅，自身完美無瑕，萬般因果不加身，一個眼神就能崩滅一個大宇宙。
    怎會被束縛於一地之中？
    哪怕背負西方厄土因果的準提，接引二聖都可以行走天下。
    唯獨後土，終身都被禁錮在六道輪回之中，難以從中走出。
    成也輪回，敗也輪回。
    “有缺又如何？天地輪轉，大世都在爭渡，地府萬靈的歸宿，哪怕終身禁錮其中，我依舊能夠有許多的辦法，延續舊約的實施。”
    後土臉色極為平凡，此刻眼神之中卻又神光迸發而出，激射寰宇，震蕩時空長河。
    “時間不夠了。他等不及，我們也等不及了。”
    元始聖人背負雙手，不再看她，抬頭看向天際滾滾而流的時間長河，整個人都如同融入了大道之中，哪怕他就靜靜的站在這片虛空之中，卻發現不了他的蹤跡。
    “你們到底在做什麽？”
    後土像是想到了什麽，大聲怒喝，她的臉色劇變，整個人的身軀都在輕微抖動，好似看到了什麽令她都感覺到恐懼的事情在發生！
    一時間，風雲突變，逐漸崩塌的大界，刹那之間就化作了虛無。
    混沌洶湧，時光長河奔湧，命運長河都在此刻隱約要浮現了一般。
    “老師和大兄，找到了量劫的源頭。”
    元始聖人屹立於時間長河之中，宛若從時間的盡頭踏步而來，時光都在抖動，對他散發善意。
    這是一種規則的具象化，但是對於聖人之尊，也隻能俯首稱臣。
    “量劫的源頭？那是什麽？”
    “你們到底又在計劃什麽？”
    “量劫不是因果疊加，規則之下清理孽障所降下的嗎？哪來的源頭？”
    “你們真的要整片洪荒為你們的計劃而陪葬嗎？”
    ......
    後土站在時間長河之上，任憑洶湧的時光斑駁之力，洗刷自己的身軀，卻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青春永存，時光之力都無法斬斷她的發絲。
    她大聲怒吼，再也無法保持之前平淡的模樣，整個身軀在瘋狂的抖動。
    她道果在湧現，背後好似六道輪回轉動，恐怖的氣息浩瀚無垠，無遠弗屆，震蕩了長空和歲月。
    此刻的她，披頭散發，眼神之中滿是疑惑和怒火，望著眼前這位天地之間最為尊貴的生靈之一，一口氣說了很多話，但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你們，亦或是我們，能夠成功嗎？”
    不知過去了多久，後土平息了自己的神態，哪怕她被永世禁錮輪回之中，依舊無法忽視她的強大，在短短的時間之中，她好似看到了未來，抽絲剝繭之中得到了些許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過多的糾纏，追問。
    “我不知道。”
    元始聖人搖了搖頭，望向長空，看穿了混沌海，好似在尋找未來的方向，卻自己都不知最後的結果。
    哪怕身為聖人，依舊對某些事情不在掌握之中，難以給出準確的答案。
    後土心中巨震，無數年來，自洪荒開辟孕育而出，第一次看到眼前的男子如此的神態。
    不再保持堅定，語氣之中滿是不確定。
    這個答案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意義深遠且重大，足以表明他們現在在做的事情，多麽的艱難。
    若是其他人對她說些這種話，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唯有聖人，才具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力！
    後土站在原地，不再說話，用心思忖，她知道元始聖人說的足夠多了，剩下的很多東西都要自己的參悟。
    時間長河之上，兩尊無敵於世間，輝煌之光爍萬古的人物對立而站，久久不語，俯瞰萬靈。
    “拿來。”
    元始輕言，對著後土伸出了手。
    “最為冷漠無情的聖人，現在竟然也有了七情六欲。”
    後土神色恢複到了往昔，臉上再也沒有了一絲波瀾，眸光清澈如水，注視元始，她手中光華一閃，一團白光落在了元始聖人的手中。
    “人族很在乎。”
    元始接過飄來的白光，不再多言，轉身向著時光盡頭而去。
    不多時，恐怖的天劫在時光長河之上激蕩而出，無數強大的仙神都在這瞬間，睜開了雙眸，麵帶恐懼的看著虛空之中。
    斧光震天攝地，幡芒劈開大混沌！
    哪怕成名已久的神話人物此刻都覺得神魂在顫抖，有一種滅世的氣息在洪荒之中回蕩。
    三十三重天天外，兜率宮之中，丹香四溢，爐火熊熊燃燒。
    太上聖人盤窩在丹爐前，昏昏欲睡，他疲憊的抬起眼瞼，看著震動蒼茫的滅世氣息。
    他的眼神之中看到元始在混沌之中征伐，對抗天劫，斬斷因果，逆轉陰陽。
    浩瀚而又無匹的氣息，震蕩大世間，聖人之兵都在舞動，斬下一層又一層的因果，斬落了世間的紛擾。
    “頑固不化亦有變化啊。”
    太上聖人滿臉的疲憊，看著這一幕，由衷的笑了，連身前的三昧真火都熾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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