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瑤的聲音帶著醉意的沙啞，
    她直直地盯著穆韶華，眼中滿是較勁。
    “來，我們繼續。”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石頭剪刀布，”
    兩人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在客廳裏回蕩，
    一連出了十幾次，居然都是一樣的，不管兩人怎麽變換手勢，都跟對方的一樣。
    穆韶華跟蘇輕瑤兩人都有些無語了，
    就連旁邊的陸輕舟跟冷月都看得目瞪口呆。
    最後，
    穆韶華收回有些發酸的手，捂唇輕笑一聲，打破僵局，眼神裏帶著幾分調侃：“輕瑤妹妹，既然這一局我們這麽有默契，要不，我們一起喝一杯怎麽樣？”
    蘇輕瑤灑脫地應下，拿起酒杯的動作卻帶著幾分不穩。
    兩人各自拿起自己的酒杯，自然也少不了陸輕舟跟冷月兩人的作陪。
    每一輪遊戲，每一次舉杯，都讓醉意更濃幾分，也讓氣氛愈發曖昧而詭異。
    幾番遊戲下來，兩人有往有來，
    都是半斤八兩，但不管誰輸，陸輕舟跟冷月都跟著作陪喝一杯。
    陸輕舟隻覺得胃裏如翻江倒海般難受。
    他死死抓著椅子邊緣，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眼前的場景卻開始模糊重影。
    張明請客時喝的酒還未完全消散，如今又添了半斤，酒勁上湧，連思維都變得遲鈍。
    穆韶華雙手撐著托著腮，
    眼神迷離卻仍帶著挑釁地看著對麵的蘇輕瑤。打著酒嗝道，“你還能喝嗎？”
    蘇輕瑤則紅著臉，眼神渙散卻不肯示弱。
    “來，在...喝。”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醉態盡顯，卻又都不願先低頭。
    蘇輕瑤晃著酒瓶，
    發出空蕩的聲響：“咦...沒有了，一、二、三，還剩下...三杯酒。我們...三個女人喝。”
    她說話時舌頭打著卷，連數數都有些含糊。
    穆韶華卻連舉杯都有些不穩，酒水灑在桌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蘇輕瑤晃著腦袋，朦朧醉意中勉強聚焦視線，
    看著穆韶華失態的模樣，突然笑出聲來。
    “你...醉了。”
    穆韶華咬著牙，倔強地衝著蘇輕瑤擺擺手，想要證明自己還清醒，可那微微搖晃的身體都在無聲拆穿她的逞強。
    “我...沒有醉，你才...醉了。”
    冷月一整晚都沉默寡言，她看著穆韶華搖晃的身影，聽著蘇輕瑤強撐的笑聲。
    此刻看著她們為了自己和陸輕舟之間的事喝得酩酊大醉，
    滿心愧疚如同漲潮的海水，瞬間將她徹底淹沒。
    記憶裏那些與陸輕舟的誤會的曖昧、都是在無意傷害著蘇輕瑤。
    在酒精的作用下化作鋒利的刀片，一下下剜著她的心。
    “這三杯酒，我喝了吧。”
    冷月猛地起身，動作因太急帶得椅子都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奪過兩人手中的酒杯，不等她們兩人反應。
    便一杯接一杯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的灼燒感比不上心底翻湧的劇痛，
    想起蘇輕瑤對陸輕舟深愛，
    想起自己在朦朦朧朧間對陸輕舟產生的愛意，
    這些畫麵就如同一張交織的網，將她死死困住。
    她放下酒杯，所有的委屈、愧疚與不安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哇”地哭出聲來，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止不住。
    冷月蜷縮在椅子上，哭聲裏混著壓抑的抽噎，肩膀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她多希望此刻能有個地縫鑽進去，將所有的愧疚與難堪都藏起來。
    客廳的空氣仿佛凝固，
    冷月不敢抬頭，
    生怕對上蘇輕瑤失望的眼神，或是陸輕舟那複雜的目光。
    陸輕舟醉意朦朧間被這哭聲驚得清醒幾分，
    望著冷月顫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麽一下子就哭了呢？’
    穆韶華伸手想要安慰她一下，
    沒想到，蘇輕瑤卻搶先她一步，
    她拉開椅子，踉蹌起身坐在冷月旁邊，伸手抱住冷月的肩膀，“月月，好端端的，你什麽？”冷月抬起頭，臉頰哭得像一隻小花貓似的。
    冷月抽泣了兩下，哽咽道，“瑤瑤，我...我對不起你，”
    蘇輕瑤望著冷月哭得紅腫的眼睛，想起兩人多年的情誼，所有的委屈與憤怒都化作了歎息。
    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哄孩子似的，“不哭，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你不就是喜歡我男人嗎？多大點事，我...我不反對。”
    她的聲音帶著鼻音，故意用玩笑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心裏卻像被無數根細針紮著。
    她這話一出，客廳瞬間又安靜下來，一個個都露出震驚之色。
    冷月猛地抬頭，淚水在睫毛上凝成細碎的珍珠。
    她望著蘇輕瑤泛紅的眼眶，喉間像是塞著團棉花，愧疚與感動幾乎將她淹沒。“瑤瑤，我...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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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一出口，又哽咽得說不下去，隻能緊緊攥著蘇輕瑤的衣袖，仿佛這樣就能抓住即將破碎的友情。
    穆韶華都有些宕機，有些搞不清楚，為什麽蘇輕瑤突然間就改變自己的想法了，居然同意了，沒反對。
    陸輕舟看著蘇輕瑤平靜的模樣，心裏卻掀起一片駭浪。
    他預想過無數種她的反應，比如大吵大鬧，或者找他舟舟奶娘告狀等。
    卻獨獨沒想到她會如此灑脫。
    可這份灑脫太過反常，反而讓他心慌意亂。“輕瑤，你..你沒事吧？”
    他盯著她泛白的指節，害怕她是在強撐，害怕她轉身就會做出什麽讓自己後悔的事。
    蘇輕瑤看著陸輕舟那慌張的模樣，立馬明白他誤會了什麽。
    她眼眶瞬間紅透，又氣又委屈地瞪著陸輕舟。“你胡說什麽？你對月月做的那些混.賬事，她就應該暴打你一頓的。”
    陸輕舟聽到暴打這詞，就想到當初被蘇輕瑤暴揍的場景，心裏就緊張起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那不是...。”
    他絞盡腦汁想找個借口，卻怎麽也想不出來，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冷月看著陸輕舟窘迫的樣子，心中一軟，鼓起勇氣說道：“其實...其實也不能全怪他，也有我的責任，我...”話說到這，卻怎麽也說不下去。
    她既不想讓陸輕舟獨自承擔過錯，又害怕自己的話會傷害到蘇輕瑤。
    蘇輕瑤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皺著眉頭：“你別替他說話，他就是個混.蛋！”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疲憊，“月月，我剛說的話並沒有開玩笑，如果你真的喜歡這壞胚，我……成全你們。”
    冷月低著頭，不敢看嗎，蘇輕瑤的眼眸，怯弱弱的說道，“我...我，”
    她緊張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這可把旁邊的穆韶華看得暗自搖頭，見冷月臉皮薄，
    她隻好對陸輕舟說道，“小陸，既然輕瑤妹妹...都這麽說了，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願意接受冷月妹妹的愛意嗎？”
    當穆韶華問出這句話時，冷月隻覺得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
    她死死盯著陸輕舟，臉頰燒得滾燙，眼神中滿是期待與不安。這一刻，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感情、蘇輕瑤的寬容，
    還有陸輕舟的回答，都將決定她們幾人未來的路該怎麽走下去。
    空氣仿佛凝固，她屏住呼吸，等待著那個足以改變一切的答案。
    陸輕舟目光瞄了蘇輕瑤一眼，卻見她猛地別過臉去，發梢掃過臉頰都帶起一絲絲弧度，仿佛是一道屏障把陸輕舟給隔開。
    陸輕舟張了張嘴，喉間滾動著無數話語，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微微歎出一口氣，有些難以啟齒，不知道該違心還是該遵循本性。
    穆韶華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一眼，帶著幾分了然與催促，“你...愣著做什麽，說啊。”
    陸輕舟喉結上下滑動，指甲幾乎掐進掌心，“我，我...”
    ‘我願意’這麽不要臉的話，如同像沉重的鉛塊，讓他有些難以啟齒。
    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心裏卻翻江倒海：
    這看似一道選擇題，實則是一道填空題。
    幾人的心都被陸輕舟給吊著，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實在讓人有些難受。
    蘇輕瑤突然回過頭，那雙平日裏溫柔的眸子此刻燃著憤怒的火焰，“你發什麽呆，是個男人就爽快一點。”
    她的聲音裏一絲顫抖以及不耐，
    陸輕舟卻聽出了她這話背後一些意味。
    他腦海中炸開一串雜亂的念頭：‘你們這是逼我做海王啊，瑪德，橫豎都是死，死就死了。’
    可當他的目光掃過冷月，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和緊緊攥著衣角的手，那眸中閃爍的期待與慌亂。。
    他深吸口氣，
    感覺自己像是要赴刑場的犯人，吞吞吐吐道，“隻要...隻要冷月她不後悔，我願意聽從兩位老婆安排。”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穆韶華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一副早就預料到的樣子！
    蘇輕瑤撇了撇嘴，吐出一句，“渣男！”
    陸輕舟：“.....”
    蘇輕瑤看向冷月，臉擠出一絲笑意，調侃道，“聽到了吧，這下該安心了！”
    冷月一直緊繃的肩膀終於鬆懈下來，她低下頭，眼淚不爭氣地砸在衣襟上。
    手指慌亂地摳著衣擺，布料被揉得皺成一團。
    事已至此，
    蘇輕瑤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麵拖出刺耳的聲響。
    她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就往沙發走。
    陸輕舟的心猛地揪緊，本能地衝上前扶住她，“輕瑤，你慢點，我扶著你。”
    蘇輕瑤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眶通紅，“你放手，我沒事，我隻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好揍你一頓。”
    她強撐著的倔強模樣，讓陸輕舟喉嚨發緊，鼻腔泛起酸澀。
    所有的愧疚、自責和痛苦在這一刻決堤，他猛地抱住蘇輕瑤，壓抑的哭聲從胸腔迸發：“輕瑤，我混.蛋，我無、恥，我對不起你，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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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陸輕舟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穆韶華輕歎一聲，上前環住陸輕舟顫抖的肩膀，“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麽樣子，乖，不哭，來姐姐抱抱。”
    她的懷抱溫暖又柔軟，像避風的港灣，“有我在呢，姐姐說過，我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姐姐就喜歡你這樣的小壞蛋呢？”
    陸輕舟把頭埋在她懷裏，哭得更凶了，那些被壓抑的齷齪想法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韶華姐，我有罪啊，我就是一個禽.獸，我就是一個混.賬玩意，我總想把你跟輕瑤弄到床上一起...”
    蘇輕瑤和穆韶華同時僵住，臉頰瞬間染上紅暈。
    蘇輕瑤又羞又怒，聲音都變了調：“你這混.蛋說的是什麽混賬話，把我們當什麽人了，真想揍你一頓。”
    穆韶華深吸口氣，壓製住一絲嬌怒，拍著陸輕舟後背巴掌都重了幾分，“沒事，是男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穆韶華的縱容讓蘇輕瑤急得跺腳，“你這樣會把他慣壞的！”
    “我家的男人，我不寵他，誰寵他。”
    穆韶華的話讓陸輕舟的心狠狠一顫，愧疚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嗚咽著，
    把更荒唐的念頭說了出來：“韶華姐，我還有罪啊，我剛剛竟然想把你跟輕瑤和冷月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真的羞愧難當，還是酒精的作用使然，
    陸輕舟越說越流.氓，越說越混.賬，越說越無.恥！
    話沒說完，
    終於，幾女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羞怒....。
    一記不輕不重的巴掌落在他後腦勺，
    緊接著，
    幾道帶著溫度的拳印和腳印紛紛落在他身上，
    “啊...誰踢我襠部...。”
    “讓你上劍不練練下賤，”
    “啪”
    “啪啪”……“啪啪啪”
    .......
    翌日清晨，
    廚房，
    穆韶華手腕翻轉，一下下揉搓著麵團，指尖沾著細膩的麵粉，像是覆上了一層薄雪。
    蘇輕瑤站在一旁，動作利落地切著蔥花，刀與案板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冷月倚在門邊，目光緊緊追隨著兩人的動作，眼底滿是羨慕與渴望，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好想上前搭把手，卻又怕再弄出什麽亂子，隻能尷尬地杵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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