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小客廳裏。
    袁意與沈宜相對而坐，看似氣氛融洽，實則心思各異。
    喝了口水之後，沈宜率先開口試探道：“剛聽馨茗說，你要給她買一個電競隊伍？”
    “一個電競俱樂部，怎麽也得幾千萬吧？要是加上席位費，那就更貴了。”
    “沒想到你出手還挺大方！”
    “什麽大不大方的，我也是沒辦法。”
    袁意故作無奈的搖搖頭。
    “你跟她是多年的閨蜜，應該比較了解她，除了電競行業，她對別的也不感興趣。”
    “既然她想要試試，那就試試唄，總比整天躺家裏打遊戲強。”
    聽到這話，沈宜搖了搖頭，再度輕笑著開口道：
    “她就是三天熱度而已。”
    “現在的電競俱樂部普遍盈利困難，你們公司剛開沒多久，要投資的話，還是謹慎一點好。”
    這話看似是普通的關心，實則是在側麵試探公司的盈利狀況。
    畢竟掙得多的不一定是灰產，但灰產一定掙得多！
    但在袁意聽來，這話更像是故意的了。
    無非就是想試探自己是不是真心實意的想給陸馨茗花這個錢。
    於是，他認真的開口道：
    “不管她三天熱度也好，真的喜歡也罷，既然她想要試試，那就試試唄。”
    “而且電競現在也還算是熱門行業，俱樂部僅靠賽事獎金和讚助資金肯定虧本，但如果拓展生態，建立完整的產業鏈，還是能賺的。”
    “至於需要大量資金投入的問題……”
    “你應該知道我們倆一起開了個公司，現在運營情況還不錯，這筆錢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他語氣認真，但說的話卻是半真半假。
    雖然沈宜和陸馨茗是閨蜜，但自己和她剛認識，沒必要說很深。
    見他提到公司，沈宜眼睛微微一亮，繼續旁敲側擊道：
    “那你們公司還挺賺錢的。”
    “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的？有機會也帶我也賺一點？”
    “嗯？”
    袁意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個體製內工作，還是不缺錢的滬上本地人，忽然這麽說真的不符合常理。
    所以她是試探自己，但並不是試探感情和人品，而是試探財力或者說潛力？
    又或者……
    袁意想到了沈宜的職業，以及可能存在的職業病，頓時有所明悟。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眼神微微閃爍之後，他向後一躺，翹起二郎腿笑著開口：
    “沈警官，我對你們的職業紀律不太了解，作為警務人員，投資持股什麽的是被允許的嗎？”
    “原則上確實不能。”
    “但我級別這麽低，家屬不在限製範圍內，隻要不提供職務便利，就不算違規。”
    沈宜笑著解釋。
    “原來如此。”
    袁意點點頭，隨後接著說道：
    “其實也不是大買賣，就是普通電商公司，做直播帶貨而已。”
    “你也知道，現在搞這個挺賺錢的。”
    “但這個項目已經基本完成了，沒什麽可參與的，我還知道另外一個很賺錢的項目，你要不要聽聽？”
    聽到“很賺錢的項目”，沈宜剛因為“電商公司”而放下的心，又重新警惕起來。
    她就知道，僅靠一個剛成立兩個月的公司，沒辦法賺到這麽多錢。
    這個“很賺錢的項目”，或許才是關鍵。
    “哦？說來聽聽。”
    她故作感興趣道。
    見此，袁意暗自撇撇嘴，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最近幾年，寵物市場發展，養寵家庭高達一億戶，平均每五個家庭就有一個養寵物……”
    寵物行業的灰色地帶？
    是黑心寵糧、非法繁殖、“異寵”交易，還是更過分的毒寵藥販賣和虐寵產業？
    沈宜神色一凜，心裏默默盤算。
    隻見袁意分析完市場規模和前景之後，繼續說道：
    “你知道，有很多人是把寵物當孩子養的，對它們比對孩子還好，吃的穿的都用最好的，而且……”
    沈宜聽的聚精會神。
    見此，袁意笑眯眯道：
    “我說的這個項目，叫做貓咪絕育壞人，就是代替主人陪著寵物去做絕育，假裝是他們強迫寵物絕育的，這樣寵物就不會記恨主人了。”
    “怎麽樣？是不是很有前景？”
    “？？？”
    沈宜頓時懵了，頭上全是問號。
    我期待了半天，結果你就整出來個這？
    逗我玩呢這是？
    她抬起頭看著袁意，發現對方正一臉打趣的看著自己，頓時明白這家夥就是故意的。
    “還貓咪絕育壞人，我看你最像壞人！”
    心裏吐槽一句後，沈宜知道袁意是有了防備，今天問不出什麽了，便沒好氣道：
    “不想說就算了。”
    “困了，我回去睡覺。”
    “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兒？”
    她疑惑的轉頭。
    隻見袁意從沙發上起身，邁步來到她身邊，然後靠的越來越近。
    很快，兩人就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離，快要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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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他這冒昧舉動，沈宜心中一跳，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前進半步，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他想幹嘛？耍流氓？”
    心裏暗自想著的同時，她在背後的拳頭緩緩捏緊，做好了隨時將袁意拿下的準備。
    “要是這樣也不錯，雖然別的沒試探出來，但能試探出的真實人品，也不算虧。”
    至於會不會被占到便宜，沈宜完全不擔心，刑偵也是暴力機關的一部分，接觸過基礎的軍事化訓練。
    對付普通人，她還是蠻自信。
    雖然袁意看起來人高馬大，但她也絲毫不慫。
    可惜，袁意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並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而是似笑非笑的道：
    “我送你。”
    “哦。”
    沈宜點點頭，心裏有些失望。
    回到隔壁房間。
    沈宜來到浴室洗澡的同時，複盤起了剛才的聊天。
    發現自己做的簡直糟糕透頂，看似得到不少信息，但實際上都沒什麽大作用。
    這讓她很是不爽，袁意這家夥明明看起來那麽年輕，卻像隻老狐狸似的滑不溜秋，不露一點把柄。
    “看來我業務能力還是太差了，回頭跟老刑偵請教一下，明天再去試探試探，一定摸清他的底。”
    嘀咕一句後，她心情好了許多，從浴缸中站起身來。
    窈窕的身材破水而出，宛如清水芙蓉，相當誘人。
    就在她用毛巾擦拭身上水珠時，忽然動作一僵，熟悉的呻吟聲從隔壁傳來。
    宛如魔音貫耳，讓人心慌腿軟。
    “都喝醉了還要胡鬧，怎麽不累死你！”
    紅著臉暗罵一句後，她回到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
    翻來覆去好久之後，才緩緩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
    沈宜醒來時，赫然發現自己身旁多了一人，那人一隻手還伸進了自己睡衣裏。
    “誰？”
    她嚇了一跳，趕忙轉過頭去。
    當看到是自家好閨蜜後，這才放鬆下來，有些嫌棄的將她的手拿開。
    這手昨晚還不一定碰過什麽呢！
    “怎麽啦？”
    陸馨茗也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
    “你不是在隔壁睡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哦，袁意淩晨五點就去機場回國了，我送完他就回來了。”
    說完，看著閨蜜的表情，她又補充一句：
    “放心吧，我回來洗過澡了。”
    “嘿嘿，再讓我摸摸。”
    “哎呀別鬧。”
    沈宜捂著胸前，心裏有些失落。
    昨天睡不著時，她請教了一個老刑偵，學了些誘導問詢的小技巧，本來還想今天再試探他一下呢，結果這家夥竟然溜了。
    簡直跑的比老鼠還快，氣人！
    但轉念一想，袁意雖然走了，但陸馨茗不是還在嗎？
    幹脆問問她好了！
    作為好閨蜜，想必她是不會騙自己的，而且自己也是為她好。
    於是，沈宜便將自己的推測和懷疑，跟陸馨茗說了一遍，讓她講一下公司的事兒。
    “哈哈哈哈哈～”
    在聽到她的解釋後，陸馨茗頓時捂著肚子，樂不可支。
    “你笑什麽？我認真的！”
    沈宜皺眉不解。
    “真是因為你認真，所以我才很想笑啊，哈哈哈哈～”
    她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但看著自己好閨蜜難看的神情，陸馨茗還是急事收聲，拍了拍她的肩膀肯定道：
    “放心吧，我們倆認識很久了，他絕對不會去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兒的！”
    “公司也沒問題，就是正經的傳媒公司，做網紅孵化的。”
    “你如果不信的可以去查一查，名字叫新藝傳媒，應該還挺有名的吧。”
    “等會兒。”
    沈宜再度皺起眉頭，疑惑的開口問道：
    “傳媒公司？不是電商嗎？”
    “哦，他有提過把直播帶貨業務分割出去，單獨成立一家公司，但具體實施情況我不太清楚。”
    陸馨茗想了想解釋道。
    這讓沈宜頓時無語了。
    合著昨天說的那些話，就沒一句是真的啊？
    真就把自己當小孩耍啊？！
    見沈宜黑著臉，陸馨茗還以為她還在擔心自己被人騙，便上前從背後抱著她，將頭枕在她肩上。
    “小宜，我知道你擔心我。”
    “袁意他確實是有缺點，但對我一直還是挺好的。”
    “你就別懷疑他了，他是絕對不會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兒的。”
    “你就這麽肯定？”
    沈宜有些不服。
    “當然啦，他是北大法學院的，怎麽可能傻到明知故犯？”
    “？？？”
    “你怎麽不早說？”
    “可你也沒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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