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佛門清淨地，遇上了事兒，也得破戒！
    “聽說宮裏頭，這數日，明裏暗裏抬出不少屍首。”
    “如今的東京城，屍首這種物什，是什麽稀罕物兒麽？”
    “你這老貨，明知曉我不”
    “仙師清修地界，如今你我能來安置是天大的恩典，再囉嗦，若是被趕出去，也是理所應當！”
    大宋，東京城，某屋內，
    孫二娘一派“理所應當”的態勢讓張氏瞬間也是變了臉，目光落到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的流雲和柳秋麵上，到底也是生生壓下到嘴邊的話。
    程哥兒是什麽人物，她這個做掌櫃的最該是心知肚明，便是如今宮中還沒傳出信兒來，她們幾個女眷還能在貴人這處待著，便是也能說明一切！
    “娘娘今日，想吃些爽口的，柳娘子且與老婦一道來。”
    “是，夫人。”
    燕氏倨傲的麵上一派滿意，可落到流雲麵上的目光卻也明顯不善，默默往流雲跟前挪了挪，柳秋明顯的袒護模樣讓老婦的麵色微變，片刻之後似是想起了什麽到底也是不再多言主動領著柳秋便是往外走。
    早已是目睹這一切的張氏和孫二娘如何看不出這內裏門道，看著無動於衷的流雲，孫二娘歎口氣，正待開口卻也是被人打斷，“流雲自幼見慣人臉色，這點子若是受不住，又如何能活到今日。倒是秋兒一人做事，總是比不得有人幫手，大掌櫃的不若和孫娘子一道去幫手，便是那伺候的瞧見了，也說不出什麽！”
    “········”
    “仙師清修地界，容不得男子，那梁上君子再不現身，被人瞧見了暗地處決，怕是任誰都說不出閑話來！”
    “流雲姑娘，還是如從前一般伶牙俐齒。”
    緩緩從暗處而出的金兀術滿麵都是笑意，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讓流雲瞬間也是變了臉，雖說明知曉這小子是故意流雲到底也是忍不住，“佛門清淨地，王爺請自重！”
    “流雲姑娘以為，若是本王此番鬧出些動靜來，受傷最多的，會是誰？”
    “王爺自重！”
    “程哥兒，你”
    仿若從天而降的柳程讓流雲瞬間驚喜，可看著明顯是一道的金兀術卻也瞬間臉色沉了下來，倒是金兀術眼見著這姐弟兩個之間暗潮湧動笑容更大，“本王今日可是來尋貴人議事，路過此地，想念著故人方才來瞧一眼，若是有誤會，倒是本王不是了！”
    “·········”
    “柳程，你怎麽敢”
    “燕大人今日來此，除卻議事，還是為將仙師安置於宮中安全地兒。宮內宮外，總不能同日而語。阿姐，這處地界，你等也不能再留了。”
    “阿兄這話如何說得？”
    “秋兒？”
    “你且與阿姐一道安置好，待到阿兄將今日這席麵處置妥當，我等一並回家！”
    “·········”
    明顯是早已無人居住許久的屋子，雖說是看得出時常有收拾的印記，卻也輕易便能看出，寥落。
    默默將少有的幾個包袱安置好，入目所及熟悉又陌生的周遭，柳秋的麵上也難免苦笑。
    都說女子出嫁，在娘家便是外人，不成想，如今大事臨頭，收留她的，也還是隻有娘家一處。
    “待到阿兄安置妥當，你和師傅阿姐們，一道往川蜀地界去，這幾日，在家中好生安置便是。”
    “阿兄不與我等在一處？”
    “宮中的貴人，如今在門外等，秋兒，你記住阿兄的話！”
    微弱的燭光下，柳程晶亮的眸中全是認真，柳秋的眼眶已然紅了，雖然兄長隻短短幾句，她如何聽不出這內裏有的疲憊。“秋兒會照顧好一大家子，阿兄放心！”
    “四毛會和秋兒在一處，阿兄不必惦念。”
    “四毛，你不是”
    “一家子女眷，總得有個男子才能讓人放心。”柳程聲音低低，仿若從天而降的李四毛卻也歎口氣，“阿兄放心，四毛定會守護好所有！”
    “你小子做事，最好是莫要讓我兄弟兩個失望！”
    “二兄？”
    “時候不早，二毛，我們走吧！”
    “···········”
    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李二毛和柳程，讓柳秋屬實是震撼不已，眼角的餘光瞄了眼已然開始收拾一眾物什的倌人，柳秋麵色瞬間也是冷了下來。
    從川蜀地界一路行至這東京城，對李四毛這個枕邊人，她也是看的越發清楚明白。
    從前她隻覺得青梅竹馬的愛人事事都以她為中心，卻不成想，大難臨頭，她做夢都沒想到，她這個枕邊人，手起刀落絲毫不留情麵，處置起活人來便是如同處置沒有氣息的死物一般熟稔，每每想起，她都隻覺得腳底發冷。
    “秋兒，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一家子骨肉。”
    “我明白。”
    “亂世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行醫之人，若是不看淡生死，也不會在戰場上活下來。”李四毛目光沉沉，看著默默別開眼的柳秋心裏也是越發痛苦，“秋兒，你心中明白，若是那時我不”
    “秋兒心中明白，四毛，外頭還有些物什需得你安置，讓我和秋兒說幾句話。”
    “··都聽阿姐的。”
    “··阿姐若是要幫四毛說話，大可不必，秋兒不是”
    “李家和柳家，剪不斷理還亂，程哥兒和那李二毛在一處，宮中有個照應，你我也能安心些。這個時候，秋兒你若是和四毛鬧，影響了程哥兒，你心中當真好過？”
    “··秋兒，都聽阿姐的。”
    流雲麵上終於是有了笑，柳秋默默拉扯著她的手也是行至不遠處的炕上，領著流雲的手默默往內裏摁住，不多時，已然是空出的狗洞大小的空擋讓流雲的笑也是盡數消失，倒是柳秋又默默領著流雲重新摁了一下，原本多出來的洞口也是瞬間閉上，行雲流水一串動作下來讓流雲也是目瞪口呆，“秋”
    “四毛，這油燈我來拾掇拾掇，師傅和掌櫃的今日都在裏間，你委屈些，在外頭安置了，待到明日天亮了，將李家那處也收拾妥當再說。”
    “都聽你的。”
    “你我夫妻，總是不同常人，阿姐方才，倒是看錯了。”
    柳秋明顯是刻意隱瞞，流雲如何看不出，目光掃過夫婦兩個，到底也是生生咽下到嘴邊的話，“大掌櫃的和孫娘子還在等，我且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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