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外敵當前，什麽仇怨都能放下！
    “文臣與武官，明麵上是各自行事背地裏卻也難免有勾纏，如今這等時候，那些日常嘴皮子說的再好，少不得，也得要舞刀弄槍的幫著看護自個兒，畢竟若是沒了性命，還能說其他的什麽？”
    東京，柳家，
    屋內，已然是將跟前的飯食盡數吃了個幹淨的流雲開口便是字字誅心，看著一言不發的柳程也是隻覺好笑，“怎麽，程哥兒，阿姐說的”
    “韓將軍不日便是要啟程離去，阿姐與大家夥，一道隨韓將軍出城。”
    “阿弟以為，那金國大營是虎狼地兒，難道我大宋營地處，便是幹淨？”
    “流雲，住嘴！”
    方才從外首入內的孫二娘滿麵都是不讚同，眼角的餘光瞄了眼身邊不言語的柳秋也是無奈，“秋兒，你”
    “阿姐說的，不無道理。”
    “秋兒！”
    “四毛在軍中做事多時，見過的汙齪無數，阿兄當真以為，韓將軍這等日理萬機的，會時時刻刻看護我等幾個女子？日日見慣生死的兵士，和尋常人如何能一般？還有，阿兄當真以為，若那些個當兵的對我等女子不利，那韓將軍會為著我等幾個女子擾亂軍心？”
    “秋兒說的不錯。”
    “你這老貨不是說今日要”
    “東京城內，如今早已是能走的都走了個幹淨，便是拿著這些，又有誰會真的給好？”
    拿捏著手中的交子，話雖這般說張氏卻還是小心翼翼將其收進懷裏，這前後有變的態勢，屬實是有些好笑，可柳程此刻卻斷然是想不到其他。目光掃過一眾女流，最終落到親妹麵上，四目相對，柳程的心越發沉了沉，不發一言徑自便是往外走，午後的陽光照在臉上，柳程卻還是隻覺得心冷如冰。
    天下太平，尚且活著不容易。逢到亂世，自然更是雪上加霜。
    “阿兄若相信阿弟，且讓阿弟領著大家夥，一路離開。”
    “三毛？”
    提溜著一眾物什仿若從天而降的李三毛讓柳程微微愣神，倒是忙不迭將一眾包裹便是往柳程跟前湊的李三毛滿麵都是篤定，“阿弟好不容易搜羅了這些好的，難得尋了機會一路找到這處，阿兄且將這一切做了，讓阿弟吃個飽飯罷！”
    “阿兄的手藝，果真是勝過阿兄不知多少，也難怪那些貴人們個個都”
    “三兄是還嫌如今的勢頭不亂，還要在家裏火上澆油？”
    “秋兒，你這話說的，可是沒良心了。”
    柳家，屋內，
    便是被柳秋開口硬懟的李三毛麵上依舊是笑眯眯，絲毫未有被冒犯的態勢再加上柳秋明顯是變了的臉，便是個傻子都瞧得出貓膩。
    孫二娘眉頭蹙起，眼見著身側同樣是麵上微變的張氏，果不其然下一刻張氏已然是忍不住，“李校尉不可”
    “世間人總以為女子軟弱，卻不知戲文裏唱著的“最毒婦人心”，從來都不是假話，危急關頭，手起刀落取人性命，也不在話下。”
    “後廚之人，使刀子慣了，殺個把人來，雖說比殺雞難了些，為了自保卻也不是難事。”
    “秋兒！”
    方才端著盤子從內裏出來的柳程聲音都有些抖，倒是已然迎上去的柳秋滿麵都是無所畏懼，“阿兄說的，也不無道理，我等能隨韓將軍和眾位將士一道離開東京城，比起無從所去的旁人，已是幸運！三兄如今也在韓將軍手下效力，便是有什麽，三兄隻消是能伸出援手，我等，自然無礙！”
    ”秋兒說的不錯，再者，四毛如今也在軍中效力。“
    “三兄是說”
    “四毛師傅的臉麵，總不是一星半點，”看著柳秋終於是變了的臉，李三毛卻也是飛快上前從柳秋手上便是奪過盤子，“夫婦之間沒有隔夜仇，弟妹和阿弟，還是將話說開來，日後才是真親密無間！”
    “阿兄想知曉什麽，開口問便是。”
    深夜，李家，
    看著隨自己一道回來，進門便是不住打量周遭的柳程，李三毛的笑容也越發大，“東京城內如今人心惶惶，人人恨不能都打個地洞住在地底下隻求能保住性命，敢如從前一般住在尋常屋子裏頭的，怕也是尋不出幾個，阿弟在軍營裏頭從來都是見慣了生死，如今住著，倒也是覺得無差。”
    “你小子若果真不惜命，這外頭埋伏的暗器，又算得了什麽？”
    “二兄？”
    “這些連我都能尋得出更何況真想興風作浪的，你且將這些都安置了，我與程哥兒說會子話。”
    “··········”
    安靜的室內，李家兄弟倆一來一走，柳程麵色已是難看至極，倒是默默在柳程身邊坐定，作勢便是拿起手邊的水壺給自個倒了一碗水很快是咕嘟咕嘟喝了個幹淨的李二毛滿麵都是淡然，“東京城還沒到被人隨意踐踏的時候，李三毛那小子說的這般危險，卻是不知曉我這幾日一直都是往來家中和白礬樓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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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毛，你有話大可直說。”
    “金國那處，我確實是存了私心也幫著做了許多上不得台麵的，可是柳程，便是到如今，我也不後悔做著許多，弱能重來，我還是會幫他們做事。”
    “李二毛！”
    “你我在東京城生活了這許多年，自記事起，見識了多少官欺民的把戲，不說旁的，便是這數年來白礬樓和任店處，往來了多少秘密關押的收繳來得叛臣。”看著麵上無動於衷的柳程，李二毛也是嗤笑出聲，“若我未記錯，從前你還背地裏給那些將死之人尋些好，為的就是讓他們能少些遺憾，”
    “北地蠻夷屠戮我大宋河山，若那些勇士複生，想來也是要放下過往，一道抗敵，”
    “是嗎？”
    “三毛那頭，想來也是要尋人助力，今日這好物難得，你且都吃了罷！”
    “········”
    “柳廚其人，還真是油鹽不進，虧得本王給足了臉麵，果然，還是錯付了！”
    緩緩從暗處而出的金兀術滿麵遺憾，看著麵色絲毫未改的李二毛也是輕笑，“李廚是聰明的主，這數日幫本王做事，本王，感激不急。”
    從心口掏出早準備好的金條扔到桌上，沉甸甸的物什幾乎是要將桌麵砸穿，可李二毛卻也是飛快撿起便是揣到懷裏跪地行了禮，“多謝王爺賞賜！”
    刻意的恭順看著越發是“諂媚”，金兀術嗤笑出聲，拂袖而去明顯是看不上的模樣，任誰瞧著，都是踐踏。
    可李二毛自始至終都是緊緊摟著方才到手的好物，絲毫都沒有被輕視的模樣，任誰瞧著，都得罵一句“無恥！”
    可做大事的主，最要緊的便是將臉麵全數拋棄。這般看，他這個兄長，的確比柳程，更適合幫貴人做事。
    “你再這般觀望下去，二兄也不會少一根毫毛。”
    “四毛？”
    暗處，仿若是從天而降的親弟弟讓李三毛也是一愣，下一刻，麵上已然是挨了一記，清晰的痛感讓李三毛也是低笑，“阿兄這一拳換來你夫婦兩個和睦，倒也是值了！”
    “女子清譽最緊要，便是如今再是保命要緊，唾沫星子也是能淹死人，阿兄若再有下次，休怪阿弟不顧念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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