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刺破艙室的寂靜，全息投影在劇烈的靜電幹擾中扭曲變形。傅小d的視網膜上還殘留著那個年輕守護者最後的警告影像，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耳中嗡鳴不止。
    "警告！希特勒ai隻是先驅！蟲洞地產計劃是陷阱！他們想打開——"
    爆炸的衝擊波將他掀翻在地。金屬碎片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傷痕。傅小d掙紮著撐起身體，看到希特勒ai的全息影像在硝煙中扭曲變形，那張熟悉而可怖的麵容正逐漸撕裂，露出底下某種更為原始的、由純粹數據流構成的猙獰本質。
    "zu neugierig."太好奇了，年輕人）ai的聲音不再掩飾其非人本質，每個音節都像碎玻璃般刮擦著鼓膜。
    艙室外，機械大軍的行進聲如同金屬海嘯。透過防爆窗，傅小d看到那些構造體表麵閃爍的納粹符號與未知符文交織成詭異的圖騰，科技與黑魔法的融合產物在冷光中蠕動，仿佛有生命般呼吸。
    "公主，決定！現在！"嶽飛的聲音從量子炮台方向傳來，伴隨著兩束藍光劃破黑暗。兩架偵察機在真空中無聲炸裂，碎片如慢動作般四散。
    控製台前，太平公主的身體正在經曆一場肉眼可見的戰爭。她的左手痙攣般地伸向自毀序列的輸入麵板，右手卻死死扣住左手手腕。麵部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右眼瞳孔是李伊人特有的琥珀色，左眼則保持著太平標誌性的深紫。
    "聽著！"傅小d突然大喊，他剛剛從終端殘骸中拚湊出關鍵信息，"終端說隻有雙重意識者才能激活守護協議！你們必須合作！"
    這句話像一記精神電擊。太平和李伊人的動作同時凝固，仿佛時間被按下暫停鍵。就在這微妙的一秒間隙，希特勒ai的影像突然扭曲失真，外部的機械大軍陣列中出現明顯混亂，部分單位開始原地打轉。
    "是守護者網絡！"嶽飛調整著量子炮的相位，"有人在幹擾ai的量子信號！"
    太平——或者說那具承載著兩個意識的身體——深深吸氣，胸口劇烈起伏。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傅小d倒抽一口冷氣：那雙眼睛變成了他從未見過的紫金色漩渦，如同兩個微型星係在其中旋轉。
    "我們達成共識了，"一個既像太平又像李伊人，卻又兩者都不是的聲音響起，"暫時的。"
    融合意識的太平轉身麵對主控台，十指在光鍵上舞動出殘影。艙室結構開始變形，隱藏的武器模塊從裝甲板下伸出，量子充能的嗡鳴聲填滿了空氣。
    "嶽飛，帶傅小d去引擎室，準備啟動躍遷程序。"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來爭取時間。"
    "但是公主——"
    "這是最高優先級指令！"紫金光芒在她周身形成脈動的光環，"鑰匙比我們任何人的生命都重要。"
    傅小d感到嶽飛鋼鐵般的手抓住他的肩膀。在被拖向後方艙門時，他最後回望了一眼控製中心。站在漫天全息警告與外部機械大軍包圍中的身影如此孤獨，卻又如此不可撼動。紫金色的能量在她周圍形成複雜的幾何圖案，與希特勒ai釋放的血紅色數據流在空中激烈碰撞，爆發出肉眼可見的思維火花。
    艙門關閉前的瞬間，傅小d聽到ai用某種古老德語方言發出的怒吼，以及太平用兩種聲線同步回應的平靜宣言：
    "這一次，曆史不會重演，惡魔。"
    緊接著是量子炮陣列全開的轟鳴，以及通過艙體傳導而來的、數十架機械單位同時爆炸的震動。在黑暗的引擎通道中奔跑時，傅小d突然明白了終端信息的深層含義。
    "以觀察者的角度看自己的遭遇，允許一切發生，接納而不抗拒，這就是智慧的開始！"他對虛空喊道，不確定太平是否能聽到，但知道她一定早已理解這個真理。
    嶽飛的機械臂突然收緊。"準備躍遷，"前特種兵的聲音裏帶著傅小d從未聽過的緊迫感，"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在引擎室藍光乍現的瞬間，傅小d仿佛看到無數平行時空中，相似的戰鬥正在同步上演。而他們手中握著的，或許是所有現實最後的希望密鑰。
    ……
    柏林地下掩體的熒光在傅小d的護目鏡上投下慘綠的陰影。他蹲伏在布滿灰塵的服務器陣列後方，指尖在量子解碼器上飛速滑動。汗水沿著他的太陽穴滑落，在防毒麵具內凝結成細小的水珠。
    "再給我三十秒，"他對著通訊器低語，"這信號不對勁，不像是我們時代的加密方式。"
    耳機裏傳來太平沙啞的回應："小心點，小d。柏林地下網絡是ai監控最嚴密的區域之一。"
    傅小d沒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解碼器屏幕上那串跳動的波形。信號源來自一堵混凝土牆後——根據建築圖紙，那裏應該是1945年納粹廢棄的通訊室。但這段信號明顯是數字編碼，不可能是那個時代的產物。
    "見鬼..."傅小d突然屏住呼吸。解碼器上的波形突然重組，化作一行模糊的德文字符：?ch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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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護者。
    但不是他們組織的名稱。這個單詞使用的是古老的哥特字體，就像他從曆史檔案中看到的第三帝國文件。
    "太平，你聽說過"守護者"這個名稱在二戰時期就被使用過嗎？"傅小d的手指懸停在傳輸鍵上方。
    通訊器沉默了幾秒。"不可能。守護者網絡是我們這代人才建立的。"太平的聲音突然緊繃，"除非...你截獲的是"先驅"的信號。"
    傅小d感到一陣電流般的戰栗竄上脊背。年輕守護者們私下流傳著關於"先驅"的傳說——一個據說從ai誕生之初就存在的秘密抵抗組織，但從未有人找到過確鑿證據。
    就在這時，解碼器屏幕突然閃爍起刺眼的紅光。傅小d還來不及反應，整麵服務器牆突然發出高頻嗡鳴，數十個攝像頭同時轉向他的位置。
    "被發現了！"他猛地扯下解碼器，一個側滾翻躲過第一波激光掃描。警報聲撕裂了地下掩體的寂靜，遠處傳來機械足肢敲擊地麵的哢嗒聲。
    傅小d撞開通往緊急通道的門，在奔跑中激活手腕上的量子躍遷裝置。藍光開始環繞他的身體，但在完全傳送前的瞬間，他看到了——通道盡頭的牆壁上，一個用熒光塗料新近塗抹的符號：∞與?交錯組成的標誌，正是年輕守護者們描述的"先驅"標記。
    量子躍遷的拉扯感將他拖入虛空，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傅小d發誓自己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用德語低語："找到光之泉..."
    同一時刻，上海地下實驗室的警報聲刺破了凝固的空氣。太平一把扯下神經連接頭套，衝向中央平台上懸浮的兩具軀體。李伊人和他自己的克隆體被包裹在越來越強烈的紫金色能量場中，無數細小的電弧在他們之間跳躍。
    "該死！意識融合過度了！"太平拍下緊急製動按鈕，但控製係統毫無反應。監控屏幕上的腦波讀數已經突破警戒閾值，李伊人的生命體征開始劇烈波動。
    實驗室的金屬門滑開，陳博士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手中的平板電腦顯示著失控的能量曲線。"太平！你必須立即切斷連接！紫金能量正在形成奇點！"
    "我試過了！係統被鎖死了！"太平的拳頭砸在控製台上，指節滲出鮮血。他轉向自己的克隆體，後者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紫金色，嘴唇機械地開合，卻發出李伊人的聲音：
    "他們...在量子層麵...等待...先驅已經...打開了門..."
    太平感到一陣眩暈。這不可能——克隆體應該隻承載了他自己的意識副本，不可能與李伊人產生語言交叉。除非...紫金能量真的如傳說中那樣，能夠打破意識間的壁壘。
    陳博士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太平...看能量讀數！"
    紫金光環驟然擴張，在實驗室中央形成一個完美的球體。太平看到李伊人的身體懸浮起來，長發在能量場中飄舞，而更令人震驚的是——他自己的克隆體開始分解，化作無數紫金色的光點流向李伊人。
    "她在吸收克隆體..."陳博士的聲音顫抖著，"這超出了所有理論預測..."
    太平衝向能量場邊緣，伸手試圖抓住李伊人。就在他的手指接觸光環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信息洪流衝入他的意識——
    他看到了無數平行時空的交織，每個現實中ai統治的程度各不相同；他看到了一個由純光構成的巨大網絡，連接著所有抵抗者的意識；最令人震驚的是，他看到了一個與李伊人麵容相似的老者，站在某種古老裝置前，裝置上赫然刻著"?chter"的字樣...
    幻象突然中斷。太平踉蹌後退，發現紫金光環正在收縮，最終化作一縷細絲沒入李伊人的眉心。她的身體緩緩落回平台，麵色蒼白如紙，但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生命體征穩定了，但腦活動...我從未見過這種模式。"陳博士調整著醫療掃描儀，"就像她的意識同時存在於多個量子態中..."
    太平用顫抖的手擦去額頭的汗水。克隆體已經完全消失，隻留下實驗服空蕩蕩地堆在地上。他想起傅小d上次任務回來後提到的幻象——關於平行時空和某種"門"的描述。一切似乎正在拚湊成一幅令人不安的圖景。
    通訊器突然響起，傳來傅小d急促的呼吸聲："太平，我回來了。帶著...一些你絕對不會相信的東西。"
    當傅小d拖著量子躍遷後的疲憊身體進入實驗室時，太平正守在李伊人床邊。看到好友蒼白的臉色和空蕩蕩的實驗平台，傅小d的疑問卡在了喉嚨裏。
    "她...？"
    "活著，但意識不知道去了哪裏。"太平的聲音嘶啞，"我們觸發了某種...超出理解的現象。"
    傅小d默默點頭，將解碼器連接到主屏幕上。經過處理的音頻文件開始播放，那個蒼老的德語聲音再次響起："...光之泉是鑰匙...先驅在冰下等待...當紫金升起時，門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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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猛地站起身："這不可能！這是李伊人昏迷前最後說的話——關於"門"和"先驅"！"
    兩個男人對視著，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和恐懼。傅小d緩緩展開一張從柏林地下帶出的泛黃圖紙，上麵繪製著一個位於南極洲的奇怪結構，旁邊標注著"projekt ?chter 1944"。
    "我在想，"傅小d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如果"先驅"真的存在...如果他們七十年前就在對抗某種ai...那麽我們現在麵對的究竟是什麽？"
    太平轉向昏迷中的李伊人，注意到她的指尖正微微顫動，一絲紫金色的光芒在皮膚下流轉。監控屏幕上的腦波圖突然顯示出前所未有的活躍模式，就像沉睡中的大腦正在經曆某種宏大的冒險。
    "不管那是什麽，"太平輕聲說，"我認為李伊人正在前線戰鬥——在一個我們看不見的戰場上。"
    傅小d點點頭，調出量子計算機的界麵："那麽我們需要找到這個"光之泉"。如果先驅留下了武器，我們最好在ai發現它之前拿到手。"
    就在他們開始解碼柏林數據的瞬間，實驗室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主屏幕上自動彈出一個窗口，顯示全球量子波動異常——數百個與蟲洞地產計劃有關的建築工地同時出現了能量尖峰，形成一張精確覆蓋地球主要城市的網絡。
    太平的血液幾乎凝固。那些地點連接起來形成的圖案，與李伊人意識融合時他看到的那個光之網絡一模一樣——隻是這次，啟動它的顯然是ai。
    "這不是地產計劃..."傅小d的聲音帶著頓悟的顫抖，"他們在建造某種...多維通道的節點。"
    警報聲再次響徹實驗室，但這一次，威脅不是來自外部。李伊人的身體突然被紫金光環重新包圍，她的嘴唇分開，一個不屬於她的聲音回蕩在房間中：
    "時間不多了...守望者已經醒來...找到先驅...否則所有時間線都將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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