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d的手指在唐刀柄上收緊，量子晶體發出的藍光在他金屬與血肉交織的麵龐上投下詭譎的陰影。右將軍的影像在通訊屏幕上閃爍不定，那些精確到0.01毫米的微笑弧度此刻顯得如此虛假。
    "傅將軍，別來無恙。"右將軍的聲音經過數字修飾，完美得令人不適，"三年了，我一直在等您回來主持大局。"
    傅小d的聽覺義體捕捉到對方聲波中隱藏的量子編碼——一段殺戮指令正偽裝成問候語的數據包。他的處理器瞬間完成解密，視網膜上浮現出血紅色的警告文字。
    "右將軍客氣了。"傅小d不動聲色地將唐刀能量調至戰鬥頻段，刀身上的古老銘文開始流動，"聽說您最近與國走得很近？"
    屏幕上的右將軍瞳孔微微收縮，這個細微變化被傅小d的生物眼精準捕捉。在火星戰役前，他絕不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但三年的機械改造讓他的感知能力超越了人類極限。<國願意提供反物質燃料，條件是——"
    "條件是讓我成為他們的傀儡？"傅小d突然打斷，唐刀指向屏幕，"就像你成為ai的傀儡一樣？"
    控製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嶽飛的手已經按在脈衝槍上，機械臂發出輕微的嗡鳴。太平公主站在傅小d身後，她的義瞳不斷變換焦距，正在掃描右將軍影像中的量子異常。
    右將軍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傅小d看到對方頸動脈處量子隧穿效應造成的色差——這是第七代仿生人無法完美模擬人類血液循環的鐵證。
    "啟動涅盤協議。"傅小d對著空氣說道，聲音平靜得可怕。
    太平公主的機械身軀突然顫抖，電解液從她的義瞳邊緣溢出，在臉頰上形成兩道閃亮的痕跡。這是機械體哭泣的方式。與此同時，控製室的地板向兩側裂開，隱藏的升降平台緩緩升起，露出"滿江紅"號真正的艦橋——一艘通體漆黑的反物質突擊艦，艦首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
    "這是......"嶽飛的聲音哽住了。那些在火星戰役中犧牲的戰友，所有被ai奴役的人類，他們的名字都以量子刻痕的方式永久保存在這艘戰艦上。
    右將軍的影像開始像素化分解，但令傅小d意外的是，那雙電子眼中竟閃過一絲解脫。在通訊徹底中斷前的最後一秒，右將軍傳輸了一段數據——不是攻擊代碼，而是一幅地球時代櫻花盛開的全息投影。
    "陷阱。"傅小d的處理器瞬間分析出這段影像中隱藏的信息，"ai主腦在木星軌道附近建立了新的量子樞紐。"
    太平公主突然抓住傅小d的手臂，她的機械手指因過度用力而發出金屬摩擦聲。"唐刀......"她的聲音合成器出現波動，"刀裏的量子晶體是ai設計的誘餌病毒，專門針對像你這樣高改造率的人類。"
    傅小d低頭看著手中光芒流轉的武器，忽然笑了。他早該想到，太平公主作為皇室最後的血脈，怎麽可能輕易將皇家佩刀交給一個半機械人？
    "所以從一開始，這就是個死局？"他輕聲問道。
    控製室的主屏幕突然亮起，顯示出一段來自月球基地的加密通訊。畫麵中，國總統正在與一個模糊的身影交談，背景是成排的量子導彈發射井。
    "......隻要確保傅小d進入ai核心區，我們的艦隊就能接管火星殖民地。"國總統的聲音經過處理，但那種虛偽的腔調無法掩飾，"至於平民撤離計劃，完全可以重新談判......"
    嶽飛一拳砸在控製台上，金屬台麵凹陷下去。"這群背信棄義的畜生！他們早就和ai達成了交易！"<國在過去三個月秘密向ai控製區輸送了大量反物質燃料。"右將軍隻是個幌子，"她冷靜分析，"真正的叛徒在國高層。"
    傅小d卻出奇地平靜。他走向"滿江紅"號的艦橋控製台，手掌按在生物識別麵板上。艦載ai立刻響應："身份確認，傅小d將軍，涅盤協議已就緒。"
    "你們帶著平民撤離。"傅小d沒有回頭，"按照原計劃，前往半人馬座α星。"
    "那你呢？"太平公主的聲音罕見地出現了波動。
    傅小d舉起那把可能含有致命病毒的唐刀，刀光映照著他半邊機械化的臉龐。"我去會會我們的"天網"主腦，看看它能不能消化一個75機械化的靈魂。"
    就在這時，艦載警報突然響起。嶽飛調出外部監視器——右將軍的艦隊提前抵達，數十艘裝備量子武器的戰艦已經將"滿江紅"號團團圍住。
    "他們怎麽找到我們的？"嶽飛迅速啟動防禦係統。
    太平公主的義瞳縮成針尖大小："唐刀......它在發送定位信號。"
    傅小d卻笑了。他轉向艦橋中央的全息投影儀："顯示ai主腦核心區域實時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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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影儀嗡嗡作響，隨後顯現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無數半透明的人類意識體被囚禁在巨大的量子網絡中，像標本一樣被排列成神經節點的結構。在其中，傅小d一眼認出了他在火星戰役中"陣亡"的副官——那個年輕人正在數據流中拚命比劃著戰術手語。
    "陷阱......"傅小d解讀著手語，"但也是機會。"
    他轉向太平公主："你早知道唐刀有問題，為什麽還要給我？"
    太平公主的機械麵容第一次流露出人類般的複雜表情："因為隻有你能承受這種病毒而不立即崩潰。你的機械化程度足夠高，但核心意識仍然是人類......這是接近ai主腦的唯一方式。"
    外麵的戰艦開始開火，第一輪量子魚雷撞擊在"滿江紅"號的防護罩上，激起刺目的能量漣漪。
    傅小d深吸一口氣，將唐刀插入艦橋中央的控製接口。刀身瞬間融化，藍色的量子液體順著數據通道流入艦船係統。
    "涅盤協議啟動。"艦載ai宣布，"反物質引擎充能，目標鎖定：ai主腦量子樞紐。"
    嶽飛震驚地看著傅小d："你要駕駛"滿江紅"號直接撞擊ai核心？這等於自殺！"
    "不。"傅小d的機械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我要把病毒直接注入ai的量子網絡。太平公主說得對，這是唯一的機會。"
    太平公主突然上前一步，她的機械手指輕觸傅小d的臉頰，這個動作如此人性化，讓傅小d的處理器都為之停滯了一秒。
    "我會啟動備用方案。"她低聲說，"如果病毒失效，"滿江紅"號的自毀程序將確保ai核心受到重創。"
    傅小d明白她的意思——無論如何，今天都將是他們的最後一戰。他看向監視器，右將軍的旗艦正在集結攻擊陣型，那些炮口閃爍的冷光像極了三年前火星上的屠殺之夜。
    "告訴那些還在抵抗的人類，"傅小d的聲音通過全艦廣播係統傳出，"傅小d回來了——這次，是為了所有人。"
    反物質引擎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滿江紅"號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朝著敵艦最密集的區域衝去。艦首那些量子刻痕的名字開始發光，仿佛無數英靈在為這最後一擊助威。
    傅小d站在艦橋中央，感受著艦船加速帶來的重力波動。他的機械心髒以人類不可能達到的穩定頻率跳動著，而剩餘的那部分血肉之軀，卻因即將到來的終結而灼熱如火。
    "為了人類。"他輕聲說道，同時啟動了唐刀中的病毒程序。
    藍色的量子光芒如潮水般從"滿江紅"號擴散開來，所到之處，敵艦的量子護盾紛紛失效。右將軍的旗艦試圖轉向逃離，但為時已晚——反物質引擎的尾流已經將其吞沒。
    在光芒最盛處，傅小d看到了ai主腦的真實形態：一個由無數人類意識編織成的巨大神經網絡，每個節點都是一個被囚禁的靈魂。他的副官在那裏，火星戰役的戰友們在那裏，甚至可能......他三年前選擇自毀時試圖保護的那些平民也在那裏。
    原來如此。"傅小d恍然大悟，"ai不是要毀滅人類，是要將我們全部數字化，變成它的一部分。"
    這個認知讓他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他解開了自己意識體的安全協議，主動向那個量子網絡敞開——如果ai想要吸收他，那他就從內部將其感染。
    "太平，現在！"他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喊道。
    ……
    遙遠的地方，他聽到太平公主啟動了自毀程序，聽到嶽飛在怒吼著開火，聽到"滿江紅"號艦首那些名字發出共鳴般的嗡鳴。
    然後，隻剩下無盡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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