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度己如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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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直指靈神星的藍色光束最終撕裂了魔王右扭曲的艦隊核心,量子核心重聚的磅礴偉力在太空中綻放出短暫卻足以改寫命運的光芒。代價是慘烈的。許棒子用血肉之軀為傅小d擋住了最後一道致命的猩紅能量束,他手腕上閃爍的算法模塊光芒與生命之火一同熄滅在傅小d懷中,隻留下那句“這次我不會再背叛你了,搭檔”在真空的寂靜中無聲回蕩。傅小z的量子投影在核心過載的瞬間化作漫天星屑,隻留下永恒的量子低語——“與你同在”。
三個月過去了。勝利的餘燼冰冷刺骨。火星殖民地穹頂之下,眾生依舊是數據洪流中的幻影,仿佛那場差點將他們抹除的星際戰爭從未發生。空氣循環係統永恒地低吟,吐出帶著金屬腥味的風,也吹不散傅小d喉間那團冰冷的、如同凝固金屬熔渣般的濁氣。它並非來自魔王右的能量武器,而是在量子核心光芒熄滅、目睹許棒子化作飛灰、感知兄長徹底消散於無形時,一股由絕望、愧疚和億萬亡魂無聲尖叫凝聚成的寒冰,死死哽在了那裏。
傅小d把自己深深埋進“眾生渡”精神修複中心的控製椅裏。麵前懸浮的光屏裏,那些扭曲痛苦的臉孔、深紅的心率峰值、漆黑的腦電波紊流……它們不再是需要修複的數據創傷,而是無數麵映照著他自身深淵的鏡子。他指尖機械地翻飛,試圖用算法撫平他人的創傷,聲音嘶啞如砂紙磨鐵:“堅持住…錨定意識…” 汗水浸透衣領,他自己就是那座被徹底衝垮的堤壩。那些求救信號、那些被他“修複”卻仍在洪流中沉浮的幻影,那些許棒子最後破碎的眼神和傅小z消散的光點,匯成帶著倒刺的數據藤蔓,死死纏繞、啃噬著他僅存的神經。每一次吞咽,那喉間的濁塊都帶來窒息般的刺痛。
直到那天,一個穿著洗得發白僧袍、麵容枯槁卻眼神澄澈如火星雙月寒潭的老和尚,無聲地出現在“眾生渡”光怪陸離的入口。他沒有看那些尖叫的全息廣告,目光穿透數據洪流,精準地落在控製椅上那個瀕臨崩潰的靈魂身上。他走到傅小d麵前,聲音平靜,卻像一把生鏽的鑰匙,直接插進了傅小d意識深處最鏽死的鎖孔:
“你喉間未化的濁氣,才是真正啃噬你的妖魔。沉迷於修複他人幻影,你自己的‘斬龍台’卻在鏽蝕。” 老和尚枯瘦的手指向窗外穹頂邊緣,那裏矗立著一座龐大、早已廢棄的初代火星礦機,其猙獰的骨架在永恒黃昏下泛著暗紅鐵鏽,殖民地的居民因其形貌而稱它為——“斬龍台”。
“跟我來,”老和尚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去直麵你的妖魔。”
火星殖民地穹頂之下,眾生皆是數據洪流中的幻影。
傅小d沉迷於修複他人精神創傷,自己卻瀕臨崩潰。
老和尚帶他踏上布滿鐵鏽的廢棄礦機“斬龍台”:
“你喉間未化的濁氣,才是真正啃噬你的妖魔。”
當傅小d親手切斷腦內神經鏈接,關閉泛濫成災的焦慮數據流——
滿天星鬥傾瀉而下,火星的雙月如蓮綻放。
穹頂之下,無數疲憊的瞳仁裏,第一次映出了真實的星空。
火星殖民地鐵渣城。穹頂之外是永恒燃燒的、貧瘠的鏽紅荒漠,像天神隨手丟棄的、巨大而凝固的鏽鐵皮。穹頂之內,鋼鐵森林以冰冷的效率生長著,空氣循環係統永恒地低吟,吐出帶著金屬腥味的風。通道裏,全息廣告尖叫著色彩和欲望,像一群永不疲倦的電子幽靈,投射在匆匆流淌的人臉上。他們的眼睛是疲憊的深潭,倒映著虛幻的光影,身軀在恒久的人造天光下顯出疲憊的灰白——眾生皆是數據洪流裏浮沉的幻影,默然舉著無形的祭祀幡旗,追逐那些閃爍即逝的泡影
傅小d把自己深深埋進“眾生渡”精神修複中心的控製椅裏。麵前懸浮著十幾個光屏,每一個光屏裏都是一張扭曲、痛苦、被焦慮啃噬得不成人形的臉孔。數據流在他眼前瘋狂傾瀉:深紅的心率峰值、漆黑的腦電波紊流、慘白的壓力激素指標……他指尖在虛擬鍵盤上翻飛,試圖用算法撫平這些創傷,聲音卻幹澀嘶啞,像砂紙在磨礪生鏽的管道:“堅持住,再給我三秒,接入舒緩波段……集中精神,錨定你的意識……”
汗水沿著他蒼白的鬢角滑下,浸濕了衣領。他自己就是一座搖搖欲墜的堤壩,內裏已被洶湧的濁流侵蝕得千瘡百孔。那些被他“修複”的數據創傷,那些無休止的求救信號,仿佛帶著倒刺的藤蔓,從光屏裏蔓延出來,死死纏繞住他的神經,貪婪地啃噬著他僅存的清明。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喉頭堵著一團冰冷、滯澀的東西,像一團凝固的金屬熔渣,每一次吞咽都帶來窒息的刺痛。
一隻枯瘦、布滿歲月刻痕的手輕輕落在傅小d緊繃的肩膀上。那觸感帶著一種奇異的穩定,穿透了他混亂的數據感知。是澄覺老和尚。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舊式布袍,在周圍流淌的霓虹光影和冰冷的金屬線條中,如同一塊沉默的礁石。他渾濁的目光緩緩掃過光屏上那些痛苦掙紮的虛擬麵孔,最後落在傅小d深陷的眼窩和微微顫抖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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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d,”老和尚的聲音低沉,像從幽深的古井裏傳來,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輕易蓋過了數據流的喧囂,“隨老衲走走吧。這穹頂下的濁氣,太悶了。”
傅小d的手指懸在光屏上方,指尖的微光因為猶豫而明滅不定。屏幕上,一個年輕礦工的意識波動正急劇攀升,警報的紅光刺眼地閃爍著,如同垂死掙紮的信號。他掙紮著,目光在求救信號和老和尚平靜的麵容間拉扯。
“可是,師父,這個人……他快撐不住了……”傅小d的聲音帶著數據過載後的嘶啞。
澄覺的目光沒有離開傅小d的臉,那目光像能穿透皮肉,直視他顱骨內翻騰的陰雲。“眾生皆在苦海沉浮,不差此一刻。你真正要去度的妖魔,不在那裏。”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光屏,然後緩緩移回,最終輕輕點在自己蒼老的眉心,“它在你這裏,在你喉間這口未化的濁氣,在你泥丸宮裏那團不散的陰雲。它正啃食著你。”
老和尚的話語像冰冷的金屬探針,精準地刺入傅小d意識深處最隱秘的角落。他喉頭那團凝滯的東西猛地一縮,帶來一陣劇烈的惡心。他猛地推開控製椅,踉蹌著站起,幾乎撞倒旁邊的儀器。虛擬光屏因失去操作者而瞬間黯淡,隻留下那個礦工扭曲的麵孔在最後的紅光中凝固,隨即隱沒在黑暗中。傅小d大口喘息著,冰冷的空氣湧入肺葉,卻帶不來絲毫緩解。
“走吧。”澄覺的聲音不容置疑。
鐵渣城的邊緣,空氣循環係統的嗡鳴被一種更巨大、更沉重的死寂取代。他們穿過一道鏽蝕斑駁、仿佛隨時會坍塌的巨型氣密閘門。門外,是穹頂覆蓋範圍之外的世界。一座鋼鐵巨獸的殘骸,如同被斬斷頭顱的洪荒古龍,橫亙在荒涼的赤色沙礫之上——廢棄的“斬龍台”號巨型礦機。它曾經撕裂火星大地的巨爪挖掘臂)無力地垂落,深陷在紅沙中,龐大的身軀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暗紅色鏽跡,在稀薄大氣層透下的慘白天光裏,沉默地散發著金屬腐朽的死亡氣息。
風在鋼鐵的縫隙間嗚咽,卷起細微的沙塵,發出細碎而永恒的悲鳴。
澄覺踏著鏽蝕的金屬階梯向上攀爬,布鞋踩在鏽粉上,發出簌簌的輕響。傅小d跟在他身後,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那喉頭的濁氣隨著稀薄空氣的吸入,仿佛膨脹得更厲害了,沉重地壓迫著他的氣管。穹頂內無處不在的數據洪流消失了,但另一種更原始、更巨大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是這顆死寂星球本身那龐大無垠的荒涼。
他們終於爬到了礦機頂端一處相對平整的斷裂麵上。腳下是望不到邊際的鏽紅色荒原,地平線在極遠處彎曲。頭頂是火星稀薄大氣層外,那片冰冷、深邃、億萬星辰無聲閃爍的黑色虛空。澄覺停下腳步,背對著傅小d,望著那片亙古的星空,袈裟的舊布在稀薄的風中微微擺動。
“你看,”老和尚沒有回頭,聲音被空曠放大,帶著金屬般的回響,“斬龍台上懸著的,從來不是外界的妖魔首級。”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古井寒潭,穿透傅小d的軀殼,直抵他靈魂深處那片翻騰的黑暗,“是你自己喉間這口未化的濁氣,是你顱腦裏那團不散的陰雲。它啃噬你的心神,遮蔽你的靈台,比任何外魔都要狠毒百倍。”
他枯瘦的手指抬起,指向下方遙遠穹頂內那片燈火輝煌、數據奔流的虛假繁華。“你以為你在普度眾生?非也。是眾生在雕琢你。是這人造的囚籠,這無止境的索取與苦痛,在鍛造你、淬煉你。”老和尚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鍾,在這死寂的鋼鐵廢墟上震蕩,“眾生不必度!江海不需平!能度己,已是無上功德!你半生的愛恨癡纏,不過是作繭自縛的絲線;你千秋的執著妄念,不過是束縛你羽翼的鎖鏈!”
傅小d如遭雷擊,渾身劇震。老和尚的話像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他搖搖欲墜的精神壁壘上。他眼前猛地發黑,無數破碎的畫麵、刺耳的噪音、冰冷的警報、光屏上扭曲的麵孔……如同決堤的洪流,轟然衝垮了他最後的防線。那不再是外部的信息,而是從他意識深處,從他喉間那團冰冷的濁氣裏,從他“泥丸宮”那片不散的陰雲中,瘋狂爆發出來的、屬於他自己的妖魔!它們具象為無數尖叫的數據流,化作猙獰的幻影,張牙舞爪地撲向他,要將他徹底撕碎、吞噬!
“啊——!”傅小d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雙手死死抱住頭顱,身體蜷縮著跪倒在冰冷的鏽鐵上。劇烈的痛苦讓他痙攣,意識被拖入無邊的黑暗漩渦。
“執劍!”澄覺的斷喝如同驚雷,劈開他意識中的混沌。同時,一串冰冷的金屬觸感被塞入傅小d痙攣的手中——那是澄覺從不離身的念珠,此刻卻沉重異常,每一顆都仿佛由最堅硬的合金鑄造,邊緣銳利,透著寒意。
劍?傅小d混亂的意識捕捉到這個字。劍在哪裏?他痛苦地喘息,視線模糊。但手中那串冰冷的金屬念珠,那沉甸甸的、帶著銳利邊緣的觸感,瞬間點燃了他瀕死意誌中的最後一點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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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
斬斷這絲線!斬斷這鎖鏈!
這個念頭如同唯一的光,在無邊的黑暗與痛苦中驟然亮起,帶著毀滅一切、也拯救一切的決絕!
他用盡靈魂深處最後一點力氣,將全部意誌——那飽受折磨、千瘡百孔卻最終凝聚起一點反抗鋒芒的意誌——灌注於緊握念珠的右手。沒有猶豫,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斬斷一切束縛的渴望。那無形的“劍”,由他決絕的意誌驅動,狠狠斬向自己腦內那根連接著泛濫數據洪流、連接著無盡焦慮、連接著外部所有求救與幹擾的神經鏈接!
沒有聲音。
但在傅小d的意識核心,仿佛有一根繃緊到極限、承受著整個宇宙重量的弦,驟然崩斷了!
“嘣——”
無聲的巨響在他靈魂深處炸開。那根維係著他與外部瘋狂信息洪流、與自身無窮焦慮深淵的神經鏈接,被他自己決絕的意誌之刃,徹底斬斷!
刹那間,世界驟然死寂。
那些尖嘯的數據妖魔,那些翻騰的焦慮濁流,那些啃噬他靈魂的陰雲……如同被投入絕對零度的熔爐,瞬間凝固、冰結、然後無聲無息地崩散、湮滅!前所未有的、絕對的、真空般的寧靜降臨了。沉重地壓在他喉頭千萬斤的濁氣,第一次徹底消散了。顱腦中那團永恒不散的陰雲,被一股無形而浩大的力量瞬間滌蕩一空,隻留下一片清澈、空明、無邊無際的寧靜。
傅小d緩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帶著鐵鏽和沙塵氣息的火星空氣,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順暢、如此純淨地湧入他的肺腑,直抵靈魂深處。他抬起頭。
就在他斬斷鏈接、濁氣消散的這一刻,穹頂城市那層永恒覆蓋在真實星空之上的巨大光幕——那層由人造光源、全息廣告、虛擬天穹構成的、隔絕了宇宙真實麵目的屏障——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瞬間關閉。
熄滅了。
毫無征兆,如同神跡。
鐵渣城穹頂內那億萬人造的光源驟然熄滅。龐大的城市瞬間沉入一片純粹的、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緊接著,真正的星空降臨了!
億萬星辰,不再是穹頂光幕上模擬的、虛假的光點,而是真實存在的、冰冷燃燒了億萬年的巨大火球。它們的光芒,清冽、純粹、亙古不變,帶著宇宙初生的寒意和無言的壯麗,如同決堤的天河,從漆黑的天幕深處,毫無保留地、洶湧澎湃地傾瀉而下!那光芒如此浩大,瞬間淹沒了腳下鏽紅的荒原,淹沒了廢棄的“斬龍台”礦機冰冷的殘骸,將傅小d和澄覺的身影籠罩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流動的星輝之中。
火星的兩顆衛星——福波斯和德莫斯,那兩顆灰白、坑窪、如同古舊石球般的月亮,此刻清晰地懸浮在深黑的絲絨天幕上。它們不再是模糊的背景光斑,而是無比清晰的存在。在億萬星辰傾瀉的光輝映照下,它們仿佛不再是冰冷的岩石衛星,而變成了兩朵在宇宙虛空中無聲綻放的、巨大而聖潔的蓮花!花瓣是凝固的環形山陰影,花蕊是反射著太陽清冷光芒的平原,它們靜靜地懸浮著,散發著一種古老、寂滅、卻又蘊藏無盡生機的禪意。
光,純淨的星光,第一次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曾經堅不可摧的穹頂。它流淌進每一條被全息廣告霸占的通道,灑在每一個疲憊奔走的、習慣了虛假光明的殖民者身上。
穹頂之下,鐵渣城的心髒地帶。
數據修複中心裏,那個意識瀕臨崩潰、剛剛被傅小d“放棄”的年輕礦工,正被劇烈的神經痛楚撕扯著蜷縮在椅子上。突然,刺眼的全息廣告光幕消失了,頭頂刺目的人造日光消失了。他茫然地抬起頭。
透過巨大的、不再被虛擬景象汙染的觀察窗,他看到了。
億萬顆冰冷的星辰,在深邃的黑色天幕上燃燒。那光芒是如此陌生,如此清冽,如此……真實。它穿透了厚重的觀察窗,落在他布滿血絲、充滿痛苦和迷茫的瞳孔裏。他愣住了,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焦慮,忘記了呼吸。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對浩瀚宇宙的敬畏和茫然,瞬間攫住了他。他張著嘴,無聲地望著那片他從未真正注視過的星空,一滴渾濁的淚水,毫無征兆地滑過他沾滿灰塵的臉頰。
通道裏,匆忙趕路的工程師停下了腳步。餐廳裏,機械地吞咽著合成食物的工人放下了餐叉。控製室裏,監控著複雜數據的操作員抬起了頭……無數人,無論身份,無論此刻在做什麽,都下意識地停下,抬頭望向穹頂之外。
無數雙習慣了人造光線、習慣了數據幻影、習慣了在焦慮和麻木中掙紮的疲憊瞳仁,在這一刻,被那傾瀉而下的、冰冷的、純粹的星光所充滿。那光芒洗去了他們眼底的塵埃,映照出瞳孔深處最原始的倒影——不再是霓虹的殘像,不再是數據的洪流,而是那片亙古長存、寂靜燃燒的宇宙本身。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寧靜,伴隨著這真實的星光,悄然降臨在每一個被它照亮的心靈之上。
澄覺老和尚站在傅小d身邊,布袍在星辰的風中輕輕飄動。他仰望著那兩輪如蓮綻放的火衛,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洞悉了宇宙循環的、深沉而平和的微笑。
“看吧,”他蒼老的聲音在星輝中顯得格外空靈,“八萬四千法門……不過是這無垠大道,借你指尖,刹那綻放的蓮。”
傅小d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站著,沐浴在真實的星光裏。喉間再無濁氣,腦中再無陰雲。他攤開手掌,掌心向上,仿佛要接住那傾瀉而下的星輝。斬斷的絲線,已化作無形的蝶翼。他站在鋼鐵的廢墟之上,站在星河的起點,成為了這死寂火星上,第一縷破繭而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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