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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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宣室殿內,鎏金獸形香爐升起嫋嫋青煙。
劉據斜倚在青玉榻上,手中把玩著西域進貢的夜光杯,目光落在跪地的東方朔身上。
這位白發飄飄的奇士,正展開一卷綴滿貝殼與羽毛的海圖,嘴角掛著神秘的微笑。
“陛下,且聽臣細細道來。”
東方朔輕搖羽扇,指尖點向海圖最東端,“扶桑之地,島嶼如星子散落海麵。那裏的人喜著寬袍大袖,頭戴木屐,房屋皆以木材搭建,懸銅鈴於簷角,海風拂過,清音繚繞。更奇的是,他們以生魚片為食,用竹簽串起,蘸著赤色醬料,滋味妙不可言。”
說著,他從袖中摸出一片曬幹的海苔,“此乃扶桑特產,入口鹹鮮,回味悠長。”
劉據挑眉接過海苔,放入口中咀嚼,微微頷首:“繼續說。”
東方朔的羽扇轉向東北,“三韓之地,四季分明,山川秀麗。百姓擅種水稻,所釀清酒甘冽醇香。他們尚白,女子發間常插銀簪,衣著多繡鶴紋,舉止優雅。每逢月圓之夜,便聚於曠野,踏歌起舞,歌聲空靈,仿若能直上雲霄。”
他突然壓低聲音,“更重要的是,三韓礦產豐富,鐵、銅儲量驚人,若能收入大漢版圖,於軍工裨益極大。”
最後,羽扇橫掃南洋,“南洋諸島,宛如鑲嵌在碧海之上的明珠。那裏終年如夏,椰樹成林,香料遍地。香料貿易盛行,肉豆蔻、胡椒價比黃金。島上居民膚色黝黑,善駕獨木舟,能在驚濤駭浪中如履平地。他們信仰多神,以圖騰為護佑,若與之通商,既能獲利,亦可傳播大漢文明。”
劉據起身踱步,袍角掃過案幾上的《大漢輿圖》,沉思良久道:“依你之見,我大漢當如何經略海外?”
東方朔狡黠一笑,將海圖鋪展在輿圖之上:“以通商為引,以水師為盾。先於琉球設港,再逐步向三韓、扶桑、南洋滲透。待時機成熟,便可將這些海外之地,化作我大漢新的疆土。”
未央宮的銅漏滴盡最後一滴水,劉據將刻著“討逆”二字的玄鐵虎符重重拍在案上,燭火在他眼底映出兩簇跳動的火苗:
“東方朔、趙充國、李敢聽令!今命你們兵分三路,取扶桑、收三韓、定南洋!”
宣室殿外,三十六麵戰鼓轟然齊鳴。
東方朔身披星辰紋道袍,腰間懸著從扶桑帶回的青銅短刀,率領兩萬水師立在樓船甲板上。
船頭的龍頭雕刻吞吐雲霧,百艘戰船組成的艦隊在港口綿延十裏,桅杆上的“漢”字大旗獵獵作響。
他輕撫著海圖上標注的“琉球港”,對副將笑道:“待扶桑歸漢,朕要在富士山下種滿長安的牡丹。”
趙充國的騎兵營地內,戰馬嘶鳴聲此起彼伏。
這位白發老將手持精鋼陌刀,在寒風中檢視三萬騎兵的裝備。
東方朔的水師率先抵達扶桑群島。
當樓船艦隊如黑雲壓境般出現在伊勢灣時,扶桑守軍望著漢軍火炮噴出的烈焰,驚恐地拋下弓箭。
“開炮!”
隨著一聲令下,“震天雷”的轟鳴聲震碎了扶桑武士的膽魄。
在九州島登陸後,漢軍以通商為名,暗中扶持當地親漢勢力,不到半年,扶桑的貴族們紛紛獻上刻有“臣屬大漢”的金印。
而隨著劉據的一聲屠盡,不管他們如何掙紮,扶桑人,從此便消失在人類曆史長河之中。
趙充國的騎兵踏過對馬海峽,三韓的山川在鐵蹄下震顫。
麵對高句麗的山城防禦,漢軍利用投石機與火箭展開攻勢。
當玄菟郡的城牆上第一次升起“漢”字旗時,趙充國命人將《大漢律》刻在石碑上,“從此,三韓的土地上,耕者有其田,犯者有其罰!”
李敢在南洋的叢林中披荊斬棘。
當地部落的毒箭與陷阱未能阻擋漢軍的腳步,憑借先進的兵器與攻心之策,漢軍與友善部落結盟,分化瓦解反抗勢力。
當爪哇島的酋長捧著盛滿肉豆蔻的金盤歸降時,李敢將大漢的絲綢披在他身上:“這是來自長安的禮物,往後南洋的風裏,都要飄著大漢的茶香。”
一年後,三路大軍凱旋長安。
朱雀大街上,百姓夾道歡呼,迎接滿載著扶桑漆器、三韓銅器、南洋香料的車隊
未央宮前,東方朔獻上扶桑天皇的王冠,趙充國呈上三韓九郡的戶籍圖,李敢則展示著南洋諸島的朝貢禮單。
劉據站在巍峨的承明殿上,將新繪製的《大漢輿圖》緩緩展開,扶桑、三韓、南洋的疆域赫然在列。
“從此,”他的聲音響徹雲霄,“東海之濱、南洋之淵,皆為大漢疆土!凡日月所照,皆為漢土;江河所至,皆為漢臣!”
殿外,三十六門禮炮齊鳴,聲浪直上九霄,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一個橫跨大陸與海洋的超級帝國,正在崛起。
十年征戰的風霜在漢武帝劉徹的鬢角染就銀霜,當他的馬車緩緩駛入長安宣平門,城樓上“歡迎太上皇凱旋”的錦緞隨風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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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兩旁,百姓們高舉著稻穗與鮮花,歡呼聲如浪潮般湧來,卻都不及前方那道身影讓他呼吸一滯。
劉據身著玄色冕服,立在未央宮前的丹陛之下。
十年間,勵精圖治,鬢邊也悄然爬上幾縷銀絲。
望見劉徹略顯佝僂的脊背,喉頭驟然發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聲音裏帶著十年積攢的思念:“父皇!”
劉徹伸手扶住踉蹌著跪拜的劉據,顫抖的手掌撫過兒子的肩頭,觸感與記憶中那個在未央宮奔跑的孩童已然不同。
“據兒,”
他的聲音沙啞,“這十年,辛苦你了。”
“皇祖父!”清脆的童聲打破了這份凝重。
八歲的皇長孫劉驍掙脫乳母的手,跌跌撞撞跑向台階,身後跟著六歲的皇次孫劉馳。
兩個孩子穿著繡著金線雲紋的短打,發間還沾著玩耍時的草屑。
劉驍抱著劉徹的腿,仰著紅撲撲的小臉:“皇祖父是不是打敗了所有壞人?驍兒長大了也要像皇祖父一樣!”
劉徹彎腰將兩個孩子抱起,胡須蹭得他們咯咯直笑。
他望著孩子們眼中閃爍的崇拜,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好,好!”
他大笑著落下兩行老淚,一滴落在劉驍的衣領,“等你們長大了,要讓大漢的疆土比祖父征戰時還要遼闊!”
劉據看著父親與兒子們親昵的模樣,眼眶再次濕潤。
十年間,他無數次在夢中盼著這一刻,如今終於成真。
他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輿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這些年新開辟的郡縣,以及東方朔征服海外後的詳細記載:“父皇,您看,三韓已設州牧,扶桑的稻米開始運往長安,南洋的香料堆滿了太倉……”
劉徹展開輿圖,陽光灑在上麵,將大漢的疆域照得熠熠生輝。
他攬過劉據的肩膀,另一隻手牽著兩個孫子,三代人的身影在未央宮的朱牆碧瓦下重疊。
遠處,鍾鼓齊鳴,十萬百姓高呼“萬歲”。
這聲音,是對凱旋帝王的禮讚,更是對大漢傳承不息的祝福。
深秋的夜風掠過未央宮的飛簷,銅鈴輕響,似在訴說歲月。
劉據扶著斑駁的城垛,望著長安城內如星河般璀璨的燈火。
朱雀大街上車水馬龍,酒肆的吆喝聲、坊間的談笑聲,混著烤羊肉的香氣,隨風飄來。
他的目光掃過宣平門,想起十年前在此迎接凱旋的父皇,父子相擁的畫麵仿佛就在昨日;
再看向城南,那裏曾是他力排眾議,修建鐵路的起點,如今鐵軌延伸萬裏,載著大漢的繁榮駛向四方;
城東的太學裏,燈火通明,學子們誦讀聲琅琅,科舉製度為大漢選拔了無數棟梁。
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曾握著輿圖謀劃四海,曾提筆寫下內閣製的條陳,也曾抱起年幼的皇孫,感受生命的傳承。
他想起開通鐵路時的艱辛、征服扶桑時的熱血、推廣青黴素時的欣慰,每一段經曆都如同一幅畫卷在眼前展開。
“殿下,夜深了。”侍從輕聲提醒。
劉據擺了擺手,繼續凝望這片他傾注心血的土地。遠處,絲綢之路的商隊駝鈴陣陣,南洋歸來的船隊燈火點點,這盛世,正如他所願。
嘴角泛起一抹釋然的微笑,劉據輕撫城牆上的刻痕,那是年少時與父皇比武留下的印記。
歲月流轉,他終於明白,所謂無憾,不過是傾盡全力守護了心中的山河,完成了對家國的承諾。
李嫣身著繡著並蒂蓮的月華裙,鬢邊的珍珠步搖隨著步伐輕晃,正牽著六歲的小公主快步走來。
小公主的襦裙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金線,像把銀河穿在了身上,她一邊跑一邊喊:“父皇!父皇!”
史良娣則領著兩個皇子,穩重地跟在後麵。
八歲的皇長孫劉驍背著一個小布包,裏麵裝著他新學的書卷,時不時探著腦袋張望;
六歲的皇次孫劉馳手裏攥著用樹枝做的小弓箭,蹦蹦跳跳地模仿著將士出征的模樣。
“陛下,孩子們想您啦。”
李嫣眉眼含笑,聲音柔得像春日裏的柳絲。
劉據轉身,看見妻兒們的那一刻,眼中滿是溫柔。
他蹲下身子,張開雙臂,小公主一下子撲進他懷裏,帶著奶香的氣息縈繞在鼻尖:“父皇,你看星星都出來了,你是不是在和星星說話呀?”
劉驍也湊了過來,從布包裏掏出竹簡,奶聲奶氣地說:“皇祖父教我讀《孫子兵法》了,父皇,等我長大了,也要像你一樣,帶著大軍征服好多好多地方!”
劉據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指腹觸到孩子軟軟的頭發:“好,驍兒以後定是大漢的棟梁。”
史良娣走到近前,輕聲道:“這些日子,孩子們總念叨著要見你,今日下了學,便吵著鬧著來了。”
說著,遞上一個錦盒,“這是新做的桂花糕,你嚐嚐。”
劉據打開錦盒,甜香四溢,咬上一口,軟糯的口感裏滿是家的味道。
劉馳舉著小弓箭,在一旁躍躍欲試:“父皇,我射得可準了,以後我要保護姐姐和母妃,還有父皇!”
惹得眾人哈哈大笑,李嫣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我們馳兒最厲害了。”
月光如水,灑在未央宮的城樓上。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著趣事,笑著鬧著。
遠處長安的燈火依舊璀璨,而此刻城樓上的歡聲笑語,成了這盛世裏最溫暖的風景。
劉據看著身邊的親人,心中滿是滿足,這大概就是他畢生守護的歲月靜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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