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科長看著戰士們合不攏嘴巴的驚愕，再看著自己剛才站立的位置已經塌陷...
    找不到表達的語言，隻能學著江向陽的口頭禪叫了一句臥槽。
    “走，走，走，我們再退點...”
    山崩地裂的滑坡，還在繼續。
    江向陽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安裝炸藥的時候，用力過猛。
    壓根就不敢去觀察中央軍的情況..
    彎著腰，不停的奔跑..
    跑到他們幾個人藏身的地帶，也沒有停下，拉著劉科長，秦科長繼續朝著安全地方跑。
    “江營長，中央軍44師，怕是完了...”
    光山坡頂上，他們能看見的塌陷處，就寬接近一公裏。
    滾到山下的山路。
    塌方長度，至少翻了五倍。
    土石方量至少是百餘萬方...
    要不是中央軍隊伍拉的太長，全軍覆沒也不是沒有可能。
    “肯定沒完...魏連長，帶著你的兵，去把44師的尖兵，給我抓了...”
    地動山搖的垮塌，現在都沒停止。
    劉科長的提醒，倒是讓江向陽想起了44師還有一個班的尖兵，還在山梁上。
    蒼蠅蚊子也是戰果，萬一尖兵俘虜裏出一個神槍手，就賺大發了。
    “好咧...”
    魏常春二話沒說，帶著自己兩個班的戰士，就朝著敵人尖兵過去的方向追。
    江向陽則跟著陳三右，劉科長等人，繞過很遠，繞開這段滑坡地帶。
    到了山梁另外一邊，居高臨下，去看究竟。
    好慘的中央軍...
    被山上垮塌的石頭，把行軍隊列的中間部分全部砸沒了，這個位置一眼都看不到盡頭。
    盡管中央軍隊形已經盡可能拉的很長，可土石方淹沒至少了七成士兵。
    滑坡土石方沒有掩埋的中央軍，嚇蒙了。
    一些士兵在一邊瑟瑟發抖，躲在對麵山坡高處。
    一些士兵壓根都沒有想過，或者說明知道這是一場預謀的襲擊，不重要了。
    隱約能聽見山下的呼喊聲，有被埋了半截的官兵求救，也有沒有被埋的士兵，在懇求別人幫忙救助被埋的人。
    超過三成的幸存白匪軍，緩過神都望著山坡上..
    生怕再來一次滑坡，葬送他們的性命。
    也有不顧自己生死的，揚起了鐵鏟，鋤頭，開始救人。
    “造孽啊...可惜了中央軍的這些兵...”
    這場殺孽，比江向陽想象中，大了太多了...
    他的感慨，在劉科長，秦科長的眼中，就是裝...
    聽說中央軍44師堵住了回家的路，所有人都恨不得把白匪軍殺絕，帶著物資回鄖西。
    如今中央軍44師完了。
    這混蛋卻在喊造孽..
    你以為你是寺廟裏的泥菩薩？
    一個殺人如麻的戰將，把部眾都培養成冷血殺戮的機器，有資格故作憐憫嗎？
    “三哥，我帶1.2.3連，從滑坡南邊下山，你帶4.5.6.7連，從滑坡的北麵下山，抵近敵軍，再各自吹衝鋒號，如果敵人不投降，膽敢頑抗，就給我打，如果敵人順利投降，就抽調一半兵力，刨土救人...一定要注意，至少派一個班，把山坡上的垮塌盯著，救人的時候做預警..”
    “江營長，你確定，中央軍會投降？”秦科長見江向陽居然沒有在山上吹響衝鋒號，不禁詫異的問。“下麵可有小一千的白匪軍？”
    陳三右卻用明確的信任，替江向陽回答。
    “我這就帶四個連下去..”
    二戰時候的德軍，傷亡百分之三十，就潰散。
    日軍，傷亡百分之五十還能打。
    眼下的國民黨中央軍，還是地方軍閥收編的中央軍。
    這麽大的傷亡..
    應該是垮了..
    隻有我們黨領導下最精銳的部隊，有戰鬥到一兵一卒的勇氣。
    這理論，陳三右不止一次聽江向陽說過..
    “遊擊隊的同誌，拜托你們立刻趕回去，通知我們手槍團，騎兵營的同誌，讓他們帶著輜重，所有遊擊隊員，物資，戰俘，騾馬力夫，順著大路，朝竹山進發，到了竹山，放好了物資，留下部分戰士看管，把俘虜押到這裏來，幫忙救人...”
    看見遊擊隊同誌，轉身沿著來時候的道路，回去找留在半路的輜重部隊。
    江向陽也跟著秦科長，劉科長一起。
    朝著直屬營隱蔽的樹林走去。
    果然，江向陽帶著四百多戰士，會合了魏常春所部，帶著俘虜，衝下山坡的時候。
    那些嚇壞了的中央軍士兵，木木的，依舊沒有什麽反應。
    仿佛完全沒有把中央軍和紅軍的敵對，當成一回事。
    救人的士兵，抬頭看了一眼紅軍。
    依舊在掄著鐵鏟，鐵鍬，挖土救人。
    在這場災難中，躲過一劫的士兵，也在對麵山坡高處坐著，仿佛衝鋒號都與他們無關。
    也許在山坡上響起熟悉的爆炸聲的時候。
    這些中央軍就知道，這場災禍，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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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44師一個連的先頭部隊，也聽見爆炸聲折返回來，默默的挖土，救人。
    “我們是中國工農紅軍，你們被俘虜了，放下武器，尋找工具，全部去救人...”
    “我們是中國工農紅軍，你們被俘虜了，救人要緊...全部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不管是江向陽負責的幾個連隊，還是陳三右負責的幾個連隊。
    衝到山下時候，都沒有開一槍。
    隻是收繳了幸存士兵的武器。
    看見山上的落石已經停下了。
    用刺刀逼著俘虜們去挖土救人。
    兩邊的紅軍，都分出了一個連，輪番挖土。
    跟中央軍俘虜一起，不停的從土裏刨出一個個傷員，像是刨出一個個山藥蛋子。
    土裏除了有人頭。
    啥都有...糧食，彈藥，騾馬...
    可惜活的並不多，很多傷者挖出來，沒有後世的急救手段，傷者沒多久，還是躺在一邊，失去了呼吸..
    江向陽也沒有心思去憐惜這些傷員、
    眼看44師的俘虜們，還算是老實，都在刺刀底下全力救人。
    幹脆下令一個連輪換，另外一個沒有輪換到的連隊，給所有人做飯..
    “紅軍老總，你們太狠了，這山炸的，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中央軍留...”
    土裏刨了個44師的中校出來。
    這家夥正好在馬車旁邊，沒有被石頭砸中，隻是被細土埋了。
    眼看救自己的居然是紅軍。
    沒好氣的抱怨起來..
    “你們不狠嗎？圍剿鄂豫皖時候，殺了我們多少父老鄉親？”
    “知道蕭之楚在哪裏嗎？”
    這場人為的塌方...幸存的俘虜，最大的隻是一個副營長，還沒在江向陽這邊..
    眼看挖出來一個團長，江向陽迫不及待的開口。
    團長沒好氣的指著山路塌方的核心地帶，土石方堆的最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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