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林海細想，王旦慢步向前，林海公主慢慢後麵跟著，前麵帶路的小宦官進去通報，趙恒親自接王旦到殿門。
    “父皇！”趙敏一下子就撲趙恒懷裏，眼淚就流下來了。
    趙恒撫摸著公主頭發道“都這麽大了，還像個孩子！”
    林海很是尷尬，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跪下見禮，可這不是殿裏啊！
    好在趙恒攙扶著王旦，王旦的長子王雍立刻跪下，給趙恒磕頭，林海隨即也跪下磕頭。
    有人陪著就是好啊！
    趙恒道“起來吧！不要如此客氣。”二人爬起來後，趙恒道“進去吧！殿內說話！”
    進得殿裏，趙恒道“來人，給王卿拿把椅子來！”
    王旦急忙道“陛下，老臣還沒給你見禮呢，哪能這樣就坐下了！”
    趙恒道“王卿每日為國操勞，如今身體抱恙，叫朕如何安心，還行什麽大禮啊！”
    王旦道“李沆李大人生前所說大興土木一事，曆曆在目，臣老了，活不了幾天，就要去見他了，朝廷經年修道觀，是我沒能勸動陛下，是老臣的過錯啊，幸得有人聰明，化解朝廷國庫危機，沒有釀成秦隋之際的大錯。”說著望向林海。
    林海低眉順眼的不做聲，公主隻是微笑。
    趙恒道“王卿勞苦功高，朕豈會不知，隻是這告老一事，還請王卿斟酌。”
    “老臣實在是身體不行了，我……我也盼著我們宋國人人殷實，國富民強，可這……哎，還望陛下恩準啊！”王旦道。
    王雍道“我父親每晚都在咳嗽，整日整夜都沒有休息，陛下……”眼含淚光，深切的望著趙恒。
    趙恒長歎一聲，道“我身體也不是很好了，近來腰酸背痛，夜不能寐，老大人還是保重身體為好。”對一個內侍道“去叫殿下來！”
    內侍領命而去。
    王旦對林海道“你回來是娶公主嗎？”
    林海硬著頭皮道“是啊！少不得麻煩大人過來喝杯酒！”
    王旦道“老了，怕是熬不到那時了。你帶兵去西域，人們都說你三年滅四國，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稍遜風騷，當年此詞一出，人人都是莞爾一笑，稚子孩童，書生意氣……哈哈……哈，於今我宋國版圖擴大一倍有餘，哎，你現在無官無職，丁憂期間又和公主……哎，你有什麽怨氣朝我撒就是了，和朝廷無關啊！”
    林海道“小子安敢如此？想我本農家貧民子弟，日求三餐，夜求一宿，此願足矣，帶兵出征，不得已而為之，所求私人恩怨而已，借國人之力解個人仇恨，思在西域戰死的手足弟兄，深為慚愧，小子安敢有另心！”
    王旦道“如今你和公主結親，也沒辱沒了你的，既然如此，你發下誓願來，此後終身不帶兵！”
    這……
    林海一直有些心慌慌，帶兵去西域該是不該，有時候又想，宋之後就是元朝，和千年後不是一樣嗎？中國總歸是世界前端，無所謂了，王小翠一番話之後，林海又覺得不對了，那白蓮教按她的意思，還是自己推波助瀾搞出來的，什麽“無生老母”哪裏是什麽崇拜的佛像，就是峻藍的母親小時候抱他們哄他們睡覺的話，林海自己都糊塗了，哎，對曆史一知半解，害死人了。
    王旦見林海沉吟不語，道“我也知道你為難，可是自唐末五代以來，國人深受戰亂之苦，非是朝廷對你不信，實在是兵權之禍此例開不得……”
    林海道“我發誓，此生再不帶兵，如違此誓，天人共棄！”
    王旦微笑點頭。
    劉娥帶了一幫人進來，牽著一個五六歲孩子，那孩子粉雕玉琢，林海眼睛都看直了。
    孩子……
    林海出西域之後，生死之間都沒有如此心髒狂跳。
    一隻溫柔的手握住林海滿是漢水的手，公主道“怎麽了？”
    林海道“沒什麽？”
    公主道“不帶兵不好嗎？如今你有家室，就在家裏陪我們不好嗎？”
    林海道“好！”眼睛一直盯著那孩子。
    趙恒招手道“益兒，過來！”
    那孩子乖巧的走到趙恒麵前，躬身行禮道“父皇！”
    趙恒摸著那小孩子的頭，指著林海道“這是你姐夫林海林雪原，過去見禮！”
    那孩子乖巧的給公主林海見禮，公主拉著小孩子的手，熱情的叫“皇弟！”
    林海人都懵的，耳朵裏什麽也聽不見，公主道“我弟弟給你見禮呐，怎麽不回禮！”
    林海如夢方醒，道“初次見麵，殿下不必客氣！你叫趙受益？”
    那孩子道“正是！你是姐夫？”
    林海道“我和你姐早已定親，這次回來成婚的！”
    趙受益道“你帶兵出西域，怎麽沒打下河朔地區？什麽時候帶我去？我們一起把那地方奪下來？”
    ……
    趙恒道“益兒，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再說這些，過來，家國大事，我們趙家受王老大人恩惠如泰山長江，如今王老大人要告退了，你來替父皇執父子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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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旦大驚道“老臣如何敢當？既羞且愧！”
    趙受益過去要給王旦磕頭，王旦起身繞著趙恒就躲。
    趙恒攔著王旦道“你我君臣共事多年，相契於心，朝中安穩，四海升平，以後怕是難得了，當然受得起殿下跪拜！”
    王旦隻是推辭，終究年紀大了，趙受益恭敬磕了三個頭，被王旦攙扶起來時，王旦已經是淚流滿麵，趙恒也是戚然。
    王雍攙扶王旦離去，趙恒送到大殿門口，望著王旦父子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林海盯著趙受益看，偶然抬頭，發現劉娥正看著自己，眼中滿是笑意。
    趙恒設宴在宮中招待林海，留趙受益劉娥作陪。
    林海抽空偷偷問劉娥道“李宸呢？”
    劉娥道“在大相國寺！”
    這飯吃得林海不是滋味，不敢看趙恒，又覺得有愧公主，趙受益看一次就想親一次，劉娥對視的眼光都是笑意，林海更是不敢看。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公主回原來的寢宮，林海回窮牛巷，小滿在那裏等他。
    跟林海來的隻有公主小滿，其餘的不是奶孩子就是有身孕，在林家大灣裏調養在，雖然有了火車，可誰也不願意出門，除了劉菊，其餘的幾個妻妾都說自己年紀大了，難得有孩子，不容有失！
    晚上小滿又生氣了，別人都有孩子了，就自己沒有，什麽都是自己最後，又折騰林海。
    哎，青春期那麽乖的，怎麽現在反而……
    林海隻得不停安慰，什麽這麽多人裏最喜歡你啊，什麽你最棒最乖了。
    小滿哼道“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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