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初戀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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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陽光像燒烤架上的油刷,抹在樹葉上油光發亮。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史可為的白襯衫上烙下一道道金色的條紋。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串流暢的公式,粉筆灰簌簌落下,像細碎的雪。
    林小妍咬著筆帽,目光追隨著他手腕上凸起的骨節,像生物學家一樣研究著給自己上課的小史老師。
    他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腦袋裏是什麽樣的構造?
    他怎麽這麽聰明,好像什麽都懂,函數在他口中像童話故事一樣生動,枯燥的化學方程式經他講解,竟有了詩意的韻律。
    這讓她不由得有點崇拜,他從身邊走過時,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陽光明媚的味道。
    她總愛在草稿紙上畫漫畫,此刻正用鉛筆勾勒著講台上他的側影。
    "集中注意力。"
    史可為看她走神的樣子,走了過來,輕敲桌麵,聲音裏帶著無奈。
    他忍不住俯身瞥向她塗鴉本——畫中的他站在黑板前,身後展開的居然是一對天使翅膀。
    漫畫畫得活靈活現,特別是那對翅膀,一根根的羽翼纖毫畢現,每根羽毛都閃著聖潔的光,很有靈性,頗有藝術天賦。
    林小妍突然用橡皮擦去翅膀,改成惡魔的骨翼,還挑釁的抬頭衝他狡黠一笑,嘴角勾起惡作劇般的弧度:
    "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小史老師?"
    史可為板著臉,學著爸爸隔壁豬肉攤老板,一臉橫肉,凶神惡煞的表情:
    “小林同學,難怪你考試總是掛科,你畫得很好,但你就不能像畫畫一樣用心一點學習嗎?”
    一滴汗珠從他額頭滑落,正掉在她攤開的化學筆記上,暈開了剛寫好的方程式。
    林小妍突然伸手,站起來踮起腳尖,用指尖拭去他鼻尖的汗珠。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她的手指還停在他臉頰邊,能感受到他驟然加快的鼻息。
    "小史老師,教教我別的吧?"
    林小妍突然紅了臉,俏皮的說道,緩解兩人一時內心強烈的悸動。
    "比如?"
    "比如..."
    她的指尖劃過他洗得發白的襯衫袖口。
    "嘻嘻,怎麽才能像你一樣,把二十塊的舊白襯衫穿得像名牌?"
    史可為捉住她作亂的手指,卻摸到了繭子——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中指第一關節處竟有長期握筆留下的硬繭。
    他忽然意識到,她平常其實還是很用功的,隻是愛好和學習方法不對。
    林小妍變戲法般掏出一盒象棋,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裏響起:
    "我們休息一下,贏我一局,我就背二十個單詞。"
    史可為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嘴角微微上揚,應道:
    “好,一言為定,下三局,我讓你一個馬,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落子無悔,要是三局你都輸了,加做十道數學題,十道化學題!”
    林小妍歪著頭,烏黑的馬尾巴順勢滑落肩頭,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問道:
    “好,我贏了怎麽辦?”
    林小妍平常在家裏和老爸下棋,父親逗她開心,故意讓她,每次都贏,她有點躍躍欲試。
    “隨便你!”
    作為學校業餘象棋大賽冠軍的史可為,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棋局開始,雙方你來我往,廝殺正酣。
    林小妍攻勢淩厲,“連環馬” 配合默契,步步緊逼,“當頭炮” 更是直瞄中軍,一時間氣勢洶洶。
    史可為也毫不示弱,沉穩應對,手中棋子落子有聲。
    就在局勢膠著之時,史可為瞅準時機,他的 “車” 如一把利刃,直搗黃龍,三兩下便將林小妍的老將逼入絕境。
    第二盤也同樣如此,史可為埋了一個陷阱,棄炮引誘林小妍進攻,反手抽掉她的一個“車”,瞬間逼死老將。
    眼見自己要輸,少女眼眸一轉,突然耍起賴來,纖細的手臂猛地一揮,“嘩啦” 一聲,棋盤被掀翻在地,棋子散落得到處都是。
    "你討厭啦,叫你不讓我!"
    她嬌嗔著,身子一扭,竟直接跨坐在史可為腿上,鼻尖幾乎相觸。
    粉拳像雨點般捶打著他結實的胸膛,“咚咚”作響,就像她平常輸棋後,對父親撒嬌一樣。
    史可為看見她瞳孔裏自己的倒影正在融化,就像父親肉攤上那些掛在鐵鉤上的凍肉,在七月悶熱中不可控地軟化。
    青春躁動的他下身一股熱流湧動,像春筍破土而出,勃勃而發。
    “吱呀” 一聲,木門軸發出年邁般的呻吟。
    林橋根推開門的瞬間,屋內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地上的象棋子還在桌底滴溜溜地旋轉,發出細微的聲響,一枚"卒"字象棋棋子正滾到他的皮鞋邊,在鋥亮的鞋尖上撞出清脆的聲響。
    “咳咳!”
    林橋根輕咳兩聲,打破了這份令人羞愧的尷尬。
    兩人像是被電擊中一般,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手腳如出竅的靈魂無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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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精明的商人看著懵懵懂懂的女兒緋紅的臉頰,再瞧瞧眼前的史可為低著頭,一副犯了大錯的樣子。
    他腦海中不禁想象這位清北大學高材生,青年才俊前途無量的未來,原本到了嘴邊的責罵和怒火瞬間消失。
    林橋根沒有絲毫怪罪埋怨,反而像捏住了史可為的軟肋和把柄,可以長期為自己服務,他突然改了主意:
    "史老師,這段時間小女的學習頗有長進,辛苦你了,但學校太吵了,從明天開始,你來家裏授課。記住,你說過的話,必須保證這瘋丫頭考上重點高中。"
    話鋒一轉,林橋根微微眯起眼睛,看似不經意地繼續說道:
    “史老師,這死丫頭,平常就瘋瘋癲癲,沒大沒小的……
    你為人師表,往後可得好好教教她懂些師生間的禮節,任何時候,都不能壞了規矩,平白叫人看了笑話,你說是吧?”
    看似在委婉的教訓女兒,實則話中有話,暗藏警告,恰似在棋盤上巧妙布局,步步緊逼,將史可為這枚 “卒子” 拿捏得死死的。
    他想,在自己的家裏,眼皮子底下,他們也不敢亂來,亂了分寸。
    “好,林校長,你放心,你女兒很聰明,也很用功,我保證絕不會令你失望的!”
    史可為有點難為情的回應道。
    “史老師,你繼續認真教學吧!”
    說罷,林橋根狠狠地盯了女兒一眼,轉身離開。
    走廊腳步聲遠去後,史可為才敢呼吸。
    “史老師,瞧你這膽小的樣子,像耗子遇見了貓,嘻嘻,你怕他,我可不怕!”
    林小妍抿嘴偷笑,一副大大咧咧無所畏懼的樣子。
    “林同學,你還好意思笑,給我坐好,背單詞,做習題,再也不準耍賴了!”
    一場關於青春、成長與愛情的故事,似乎才剛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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