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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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宮深處的青銅棺槨轟然開啟的瞬間,整個北京城的黑暗如同活物般扭曲起來。原本籠罩城市的黑霧突然凝成無數尖刺,朝著中軸線上的古老宮殿群疾射而去。故宮博物院的紅外警報係統同時亮起紅光,但所有電子屏幕都詭異地閃爍起青銅鏽跡般的紋路。
    "第七魂火要燃了......"棺中那道虛影的聲音直接在四人腦海中炸響,他的麵容始終籠在青銅麵具般的銀光之後。麗麗死死攥著藍寶石,掌心被灼燒出焦痕也渾然不覺。此刻她終於看清,那些從棺槨中湧出的銀色光線正在重構她的血管,原本爬滿青銅紋路的皮膚竟開始褪去硬殼,露出底下流動著液態光的血肉。
    變異體消散處騰起的黑煙遲遲不散,像一團腐壞的記憶黏附在空氣裏。老陳顫抖著將斷臂殘肢拚湊成半具人體,他脖頸處的銅鏽紋路突然開始逆向生長,那些吞噬過軍哥血肉的寄生體竟如春雪遇陽般融化。"原來是你......"他喃喃盯著棺中虛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生鏽的銅鑰匙,"大明司天監最後的天機簿......"
    胖子突然怪叫著撲倒在地,他後背的青銅鱗片全部炸裂開來,露出森森白骨。在肋骨交錯形成的詭異圖案中,浮現出一行正在滲血的甲骨文——正是商王武丁時期祭祀太陽的咒文。當麗麗將藍寶石靠近這道咒文時,整個地宮突然劇烈震顫,青銅天花板簌簌落下銅綠粉塵,卻在落地的刹那凝固成模糊的人臉。
    "快看天樞星的位置!"淩峰突然嘶吼著出現在眾人感知中。他雖已神魂潰散,殘留的意識卻仍能穿透維度看到真相:此刻北京城的實際天空中,紫微垣的位置正浮現出與地宮完全對應的青銅星圖。而在那些星鬥間隙,隱約有血紅色的絲線貫穿整座都城。
    棺中虛影伸手虛握,虛空中頓時浮現出十八麵青銅古鏡。鏡麵倒映的並非現實景物,而是無數重疊的時空畫麵:崇禎十七年的煤山老歪脖子樹前,李自成的大順軍鐵騎碾過午門時,八國聯軍炮轟大沽口的硝煙裏,甚至還有二十年後的天安門廣場上......每個畫麵中都有一個模糊的黑影懸立在最高處,它的雙眼永遠流淌著液態青銅。
    "所謂九重宮闕,不過是輪回的牢籠!"虛影猛然抬手,十八麵古鏡同時碎裂。鏡子碎裂的聲響化作實質的衝擊波,將麗麗四人掀飛出去。在墜落的過程中,麗麗看到胖子的白骨胸腔裏燃燒起青色火焰,那些跳動的火苗正拚湊成八卦的離卦形狀;而老陳脖頸處的銅鏽竟化作液態金屬,重新澆築出他完整的聲帶。
    當他們重新站定,地宮已變成沸騰的熔爐。青銅地板下湧動著岩漿般的液態金屬,那些早已死去的陰兵雕像竟在這高溫中重組為全新的形態——人首蛇身的怪物扯開衣襟,露出心口鑲嵌的西周甲骨;牛首人身的青銅衛士轉動眼球,瞳孔中映出的赫然是二十一世紀的高清監控探頭畫麵。
    "朱雀的血脈該醒了。"虛影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蒼老,它摘下青銅麵具的瞬間,麗麗看到四張截然不同的麵孔在銀色光暈中重疊:大禹治水時的巫祝,商紂時期的貞人,秦始皇陵的守墓人,最後定格成淩峰模樣的年輕人。"第七魂火需要兩個容器,你和......"他的指尖點向遠處正在掙紮的胖子,"他身體裏藏著最後的天機盤碎片。"
    胖子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他變異的右臂撕開空間般探出,掌心懸浮著一塊布滿彈孔的青銅殘片。當殘片與麗麗手中的藍寶石接觸,整個地宮突然陷入絕對靜止——飄落的銅綠粉末凝固在空中,沸騰的岩漿懸停在半空,連虛影的動作都被定格成慢鏡頭。
    "原來如此......"麗麗看著眼中倒映出的虛影,突然笑起來。她掌心的藍寶石開始瘋狂旋轉,射出的藍光穿透靜止的時空,竟將所有靜止的畫麵染成血紅色。在那些原本模糊的黑影位置,此刻清晰浮現出無數現代人的臉龐:舉著手機拍攝的遊客,戴著防毒麵具的特警,站在高樓天台手持步槍的狙擊手......
    虛影終於變了臉色,他周身的銀光開始劇烈波動:"不可能!你們竟喚醒了不該存在的容器!"話音剛落,北京城的某個角落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央電視台大樓頂端,一個巨大的青銅複眼緩緩睜開,每一隻複眼裏都映出整座城市的慌亂與絕望。
    麗麗感覺有熾熱的液體從眼眶流出,但那不是淚水,而是沸騰的火焰。在她身後,老陳的聲帶重新連接後發出的不再是人聲,而是《周易》卦象轉化的古老音節;胖子的牛首幻化出真正的神牛之角,將周圍的青銅岩漿全部頂成四濺的星火。隻有淩峰的殘魂在狂笑,他的靈魂本源正在與藍寶石共鳴,逐漸剝離出全新的形體。
    "時辰到了。"藍寶石爆發出刺目光芒,將整個地宮照得如同白晝。在強光中,麗麗看到自己的手正在青銅化,每一根手指都纏繞著不同的曆史畫麵:商紂王的酒池,武則天的無字碑,靖難之役的火海......當光亮達到頂點時,她終於明白虛影恐懼的真相——他們即將打開的,是比輪回更恐怖的"並行時空牢籠"。
    城市某處,軍哥的機械心髒突然發出警報轟鳴。在他意識的深處,第七個青銅房間正在形成,裏麵擺放著與麗麗手中一模一樣的藍寶石,隻不過它的顏色更加鮮豔,如同凝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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