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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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熵核心破碎的刹那,整座山脈劇烈震顫。麗麗感覺腳下的岩石如同活物般扭曲,青銅紋路在她裸露的皮膚上瘋狂蔓延,甚至爬上了眼皮。老陳的機械翼突然失控,螺旋槳與石壁擦出刺目火花;胖子懷中的火焰巨刃轟然炸裂,迸發的餘燼竟凝成一隻隻青銅烏鴉。
    「警告!時空錨點偏移!」機械女聲突兀炸響,竟是從麗麗胸口的青銅釘傳出。她低頭看見釘身浮現出紊亂的數據流,那些本該是方舟標誌的符文正被某種更古老的力量侵蝕重組。
    女子白衣獵獵作響,指尖輕點將眾人籠罩在淡藍光暈中。「抓緊我的手腕!逆熵核心的崩塌正在重置局部時空法則!」她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的共振,仿佛直接響在顱骨深處。麗麗發現對方瞳孔裏旋轉的星圖竟與自己的胎記圖案完美契合。
    狂風裹挾著青銅碎屑撕扯著眾人。麗麗在眩暈中瞥見石壁剝落後露出的景象——密密麻麻的玻璃艙體嵌在岩層之中,每個艙內都懸浮著與他們容貌相似的軀體。最中央的艙室裏,穿著白大褂的自己正緩緩睜眼,機械臂穿透艙體插入太陽穴。
    「那是平行世界的殘影!」女子帶著他們疾速後退,「當逆熵核心破碎時,時空裂隙會折射出所有可能性的亡魂!」
    胖子突然發出慘叫。他腳邊的地麵塌陷形成漩渦,數十條青銅鎖鏈破土而出纏住他的脖頸。麗麗揮動青銅釘斬斷鎖鏈,卻發現鎖鏈末端連接的青銅心髒竟與黑塔頂層的禁製同頻震顫。老陳機械眼瘋狂閃爍,離子切割刃切開三顆心髒後,更多青銅心髒卻在傷口處瞬時再生。
    「用我的血!」女子突然劃破手掌,鮮血滴在青銅心髒上發出滋滋腐蝕聲,「我體內留著初代方舟研究者的逆轉基因鏈!」
    當她的血液覆蓋第七顆心髒時,整個洞窟突然陷入死寂。所有青銅造物定格成扭曲姿態,就連懸浮空中的亡影像也被按下了暫停鍵。麗麗這才看清那些「亡魂」脖頸處都戴著與考古隊死者相同的蛇形項鏈。
    「他們不是亡魂。」女子沾血的手指劃過麗麗額間胎記,符文突然從皮膚下浮出照亮整個洞窟,「是方舟收割的平行記憶具現化。看這個——」她指向最邊緣的艙體,裏麵蜷縮著的小女孩分明長著麗麗的麵容,手中卻握著十二把斷刃指向自己心髒。
    麗麗的機械眼突然過載冒煙。海量記憶洪水般灌入腦海:她看見自己無數次在不同時間線舉起斷刃,每一次刺入心髒都會誕生新的青銅世界線;某個雨夜她把青銅釘刺進軍哥後心,而對方笑著將藍寶石按進她掌心;最清晰的畫麵是此刻身旁的考古隊女子,正微笑著將粒子槍抵住另一個「自己」的太陽穴。
    「時間悖論......」胖子踉蹌扶住岩壁,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這些平行世界的『我們』,根本就是方舟的武器庫。」
    女子扯下頸間掛墜擲向空中。青銅吊墜懸浮著展開成全息星圖,標記著上百個猩紅色光點——正是全球正在蘇醒的青銅遺跡。「方舟在收集記憶熵,當所有平行世界的『異常點』同頻共振時......」星圖突然閃爍,所有光點連接成巨大的青銅樹投影,樹根穿透星際蔓延向某個未知坐標。
    麗麗懷中的學生證自動彈開,軍哥的影像突然插入星圖投影。血手印在【歸墟】二字上劇烈燃燒,浮現出加密坐標:北緯17°45′,西經109°32′——正是亞馬遜叢林深處巨型青銅樹冠倒懸的位置。
    「去那裏。」女子將白大褂化為光粒子消散,「帶上逆熵核心殘片......」殘留的血液在她掌心凝成碎片沒入麗麗眉心,「記住,方舟真正的目的不是統治世界,而是......」
    話音戛然而止。麗麗握緊青銅釘轉頭,發現老陳正用機械臂凝視著掌心血漬,那些血珠正詭異地逆流回女子消失的地方。胖子突然將戰斧捅進自己胸口,挖出個跳動青銅心髒扔到麗麗腳邊:「老子看明白了,方舟早把我們煉成活體電池了!」
    麗麗瞳孔驟縮。破碎的心髒內部刻著蛇形圖騰,纏繞的dna雙螺旋正與她手腕的青銅紋路共振。當她舉起青銅釘刺向心髒,藍寶石突然從碎裂的學生證中飛出,精準嵌入圖騰核心。
    超新星般的強光照亮整個洞窟。青銅心髒在藍寶石照射下層層剝離,露出內部蜷縮的肉色軀體——是個十歲女孩,左眼鑲嵌著與麗麗相同的胎記,右眼卻淌出血淚微笑:「終於等到你們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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