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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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馬遜雨林的深處,腐葉在腳下發出黏膩的哀鳴。麗麗背著昏迷的胖子,踏過一簇倒懸的青銅樹根,那些暗紅血管般的紋路在她靴底顫動,仿佛有生命般吸吮著大地的能量。她抬頭望向濃霧中若隱若現的青銅樹冠,無數倒垂的枝椏如同巨爪,每一片葉脈都流淌著與黑塔相同的逆模因符文。
    "警告,生物熵值失衡率已突破1700......"胖子脖頸處的機械義眼突然閃爍紅光,破碎的揚聲器發出沙啞警報。他後背的青銅鱗片突然炸裂,數十條青銅觸須破膚而出,像毒蛇般纏住麗麗腳踝。
    麗麗反手擲出青銅釘,淨火順著觸須燃燒至肩窩。當她將胖子甩到安全區時,觸須末端赫然顯現考古隊少女的麵容,那張臉正對著她微笑,眼眶裏卻爬滿蠕動的數據流。
    "歡迎來到真正的方舟溫室。"機械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我們培育了三千六百個你,隻為等待——"
    狂風驟起,雨林中所有青銅樹根同時暴起!麗麗在鋼索般的根須間騰挪,發現這些植物竟是無數具懸浮的人體編織而成。他們的皮膚與青銅完美融合,心髒位置嵌著閃爍的方舟核心碎片,而那些扭曲的麵部表情……
    "這些都是我們的平行體?"麗麗甩出軍牌碎片斬斷纏繞機械臂的根須,卻在碎片的反光裏看見令人戰栗的畫麵:無數個她在不同時空舉起斷刃刺向心髒,而每具屍體脖頸上都戴著蛇形項鏈。
    樹冠突然垂落萬千光雨,麗麗在強光中看清——每滴光芒都是微縮世界的投影。她看見自己昨天還活著的戰友在某個時空已被煉成青銅燈芯,考古隊少女正將十二把斷刃刺入不同版本的自己,而此刻她背著的胖子,在某個未來已成青銅巨塔的基石。
    "時停!"
    青銅釘爆發的淨火逆流成金色洪流,麗麗在時間凝固的瞬間看清樹冠核心的結構——那是個不停旋轉的莫比烏斯環,環內囚禁著無數尖叫的人影,而環心懸浮著與她胎記完全相同的青銅球體。
    當時間重新流動時,麗麗抱著胖子跌入突然出現的青銅祭壇。祭壇表麵浮現的星圖顯示,亞馬遜的青銅樹與實驗室廢墟通過地磁脈絡連接,而星圖中央標注著刺目的紅點:黑塔倒塌的位置正在瘋狂釋放能量。
    "原來方舟用平行世界的熵維持時空連續性......"麗麗撫摸著祭壇上的傷痕,那些凹痕與黑塔深處的禁製完美契合,"但這裏記載著逆轉方法——用兩個相反的熵源製造悖論,就像用光明熄滅火焰那樣......"
    祭壇突然塌陷,麗麗在墜落中抓住半截青銅鎖鏈。下方是沸騰的青銅海,每個浪尖都躍動著被扭曲記憶的殘影。她看到實驗室爆炸前的自己將芯片插入控製台,卻與此刻亞馬遜雨林的另一個"她"形成鏡像對立。
    "那就是破局點!"
    麗麗將青銅釘刺入自己鎖骨,淨火順著血管逆流灼燒胎記。當皮膚被燒穿時,她拽出顆跳動的心髒——準確來說是半枚機械心髒,另一半還連著考古隊少女的殘軀。這枚複合心髒在青銅海表麵投射出立體星圖,標記出三個關鍵坐標。
    "北極星遺跡、亞馬遜雨林、南極冰蓋......"麗麗的機械眼過載冒煙,"方舟把核心分散成三塊,是為了維持時空平衡!"
    青銅海突然掀起巨浪,浪尖化作十二尊青銅神像。神像的麵容不斷變換,時而像黑塔的研究員,時而像考古隊的同伴,最後定格成麗麗殺死的每一次敵人模樣。
    "用我們的絕望澆灌你,再用你的新生滋養我們。"機械音混著無數哭嚎在雨林回蕩,"這就是創世紀。"
    麗麗將複合心髒拋向半空,青銅釘組成炮陣同時轟擊。淨火與青銅神像碰撞的瞬間,時空出現詭異褶皺——她看見自己同時出現在三個戰場:南極冰層下用斷刃刺穿男孩心髒,北極實驗室為救戰友引爆反應堆,此刻正將染血的學生證拍向黃金螺旋星圖。
    "原來我們都是方舟的計劃一部分......"麗麗瞳孔收縮成淨火形態,"但這次,熵增要對著熵減開炮了。"
    她將雙腿插入青銅地麵,青銅鏽跡順著血管蔓延的劇痛反而讓她清醒。當第二波神像襲來時,她舉起正在自我融解的左臂——青銅化組織竟排列成完美逆模因公式,這些被方舟視為詛咒的鏽跡,此刻正迸發藍寶石般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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