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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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麗墜入青銅海漩渦的瞬間,時間失去了意義。
    她的視網膜上殘留著方舟神像潰散時的最後影像——那些青銅殘片並未真正消失,而是如同活物般朝著漩渦中心聚攏,逐漸凝聚成無數條漂浮的鎖鏈。每根鎖鏈都纏繞著青銅碎片形成的球體,球體內部隱約可見平行世界的殘影:有她將芯片插入黑塔控製台的瞬間,有考古隊少女用斷刃刺穿自己心髒的畫麵,還有黑塔廢墟中十二具屍體同時睜眼的詭譎場景。
    "這是……方舟的因果律牢籠?"麗麗在急速下墜中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得機械眼短暫過載。當她再度睜開眼時,漩渦盡頭竟浮現出一道由光斑組成的甬道,甬道兩側的牆壁上布滿正在流淚的青銅壁畫——壁畫中的麗麗們正在不同的時空裏自刎、燒毀實驗室、將芯片插入自己太陽穴。
    青銅釘突然爆發出刺耳鳴響,麗麗這才發現整條甬道都在以她的心跳頻率震顫。當她腳步落下,壁畫中的麗麗們同時轉頭凝視她,眼眶中流出的青銅淚珠在地麵匯聚成新的鎖鏈,死死纏住她的腳踝。
    "熵增需要觀測者。"機械音從青銅淚珠裏滲出,"而你,是所有熵源的鏡子。"
    麗麗猛地甩出軍牌碎片,碎片在空中炸開的能量漣漪震碎了最近的壁畫。但更多壁畫憑空生成,逐漸勾勒出完整畫麵:黑塔爆炸時噴發的能量並非消散,而是被轉化為十二個時空錨點,此刻正對應著她背包裏學生證芯片的十二個裂痕。
    甬道突然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結構,麗麗的倒影與她本人背道而馳。當她的指甲摳進牆壁青銅板,指尖傳來冰冷的電子音:"左轉三次,直行七步,用左眼瞄準第二幅哭泣壁畫——那是你的出生證明。"
    機械義體擅自行動起來,左臂關節詭異扭轉成狙擊槍形態。麗麗在爆發的後坐力中看到壁畫燃燒的瞬間:產房消毒水味道混著實驗室冷藏艙的冰霜,穿防護服的身影將嬰兒放進培養艙,艙外顯示屏閃爍著"方舟計劃第497號樣本"。
    "原來我才是最古老的容器......"麗麗踉蹌扶住晃動的牆壁,掌心青銅鏽跡已蔓延到頸部。當她扯下脖子上的項鏈準備捏碎,金屬蛇突然開口:"別碰藍寶石!那是打開時空癌變的鑰匙!"
    整條甬道突然亮如白晝,所有壁畫同時顯現同一畫麵:亞馬遜雨林上空的衛星軌道上,十二個逆模因力場正在相互吞噬。每個力場中心都懸浮著與她胎記相同的青銅球體,而最中央的球體裏,赫然是此刻站在甬道中的麗麗。
    "歡迎來到最終鏡像廳。"機械音變成十二個聲部合唱,甬道盡頭出現由青銅人骨搭建的祭壇。祭壇上方懸浮著三枚旋轉的核心碎片——北極星遺跡的冰晶正在融化,南極冰蓋下的血水倒流成瀑布,而亞馬遜雨林這枚正發出與她心髒同頻的震顫。
    麗麗的機械心髒突然自主懸浮,與祭壇核心產生量子糾纏。無數記憶洪流湧入腦海:黑塔實驗室裏被改寫的十二次人生,平行世界裏相互屠殺的鏡像分身,還有此刻祭壇底部正在蘇醒的......
    "警告!熵值暴走倒計時:3、2、1......"麗麗胸口的機械心髒表層龜裂,露出內部跳動的青銅沙漏。當沙漏倒轉的瞬間,整個甬道開始坍縮,青銅壁畫化作實體利刃刺來。
    她本能地擲出青銅釘,卻發現釘尖自動分解成光子流,在空中組成方程式:當三個核心碎片形成等邊三角形,熵增將轉化為熵減。但方程最後一項參數是——將施法者意識上傳至中央沙漏。
    "原來方舟早就計算好了。"麗麗苦笑,看著自己被青銅鎖鏈貫穿肩膀。在意識與沙漏連接的刹那,她看見自己成為黑塔頂端的觀測者,無數平行世界在她腳下蜷縮成沙粒。但最刺眼的,是某個時空裏抱著嬰兒哭泣的女人——那女人脖頸處隱約浮現著考古隊少女的項鏈花紋。
    "原來你早就......"麗麗話未說完便被數據洪流吞沒,但機械義體在此刻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整個祭壇突然調轉方向,原本吸收能量的中央沙漏開始反向噴射熵光。
    青銅海洋沸騰著衝向沙漏,麗麗懸浮在能量漩渦中心。當她再次睜眼時,看到的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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