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每次那兩口子回來，李冰都把孩子送鄰居家去盡量不讓他們接觸。
    就這樣，李旺還是被那小孩兒騎牆頭用彈弓打的頭破血流。
    好在那三個人不經常回來，平時李大帥跟李冰都把李旺看的跟眼珠子一樣。
    李大帥清醒的時候，還給李旺做了不少玩具，可惜都被劉麗莎那個孩子給破壞了。
    後來李大帥得了老年癡呆不能自理，劉麗莎嫌味兒大，不回來了，李旺才算結束噩夢。
    聽大娘說完，我也有些擔心李旺。
    我以為他不願意跟自己父母生活，是因為父母不孝順，沒想到他還遭了這麽多罪。
    “哎，說半天了，黃大仙呢？我給他燉的雞肉……”
    大娘想起來黃天賜趕緊問我，我正要說他出去了，黃天賜卻直接鑽進棺材裏。
    老頭淒慘的喊了兩聲餓，嚇得大娘白了臉。
    “大娘，你先回去，你跟大爺先吃，讓李大爺也跟你們過去，我跟李大帥說點事兒。”
    聽到我要跟死人說事兒，大娘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會想到我的身份，又很快接受了，
    進屋強行把李冰拖出來，讓我跟黃天賜早點吃飯，就拖著人往她家走去。
    李冰跟大娘離開後，一股黑煙從棺材裏鑽出來，漸漸化成李大帥的模樣。
    雖然還是十分幹瘦，可我覺得現在的李大帥跟之前不一樣了。
    他身上陰氣似乎更重了一些。
    黃天賜目光深沉，隻是吐出兩個字：
    “去吧。”
    李大帥再次化作黑煙飄出院子不見蹤影，棺材裏沒了聲音，我有些不解，但是心中隱隱也有了一點猜測。
    黃天賜跟著李旺半天，應該看到李旺回家後被怎麽對待了。
    他回來後跟李大帥說了什麽？
    李大帥又要去做什麽？
    答案不言而喻。
    老年癡呆的人，也有清醒的時候，鬼也一樣。
    “爺，他去找那一家畜生了？可這麽做，他下去以後要被重判……”
    “這是他的選擇。”
    我到現在才明白，李大帥死後遲遲不走，不讓人抬棺，並非是心有不甘，而是心有不舍。
    他放不下李旺，怕他走了李冰給不了李旺好生活，被迫把孩子送走。
    怕孩子回家後受虐待。
    所以。
    他去索命了。
    黃天賜說他跟著李旺時，那個孩子，跟他同母異父的哥哥也在車上。
    那孩子在車上肆無忌憚嘲諷李旺，辱罵李旺的爺爺跟太爺爺，說他們都是要飯的，甚至用腳將李旺的褲子踹髒。
    他爹媽就像瞎了聾了，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
    直到他要搶李旺脖子上帶著的小吊墜，李旺突然發狂咬了他的手，他媽終於看到了，直接扇了李旺一巴掌。
    她說，家裏隻有一個小王子，就是他哥哥。
    她說，讓李旺擺正自己的位置，自己把他帶回去，隻不過想給她最寶貝的兒子找個玩伴。
    她還說了一堆。
    李旺隻是緊緊握著被扯壞的吊墜默默流眼淚。
    後來他爸嫌他哭的煩，到了飯店直接薅著他的脖領子進了廁所，本想教訓他，卻被黃天賜按著腦袋插進茅坑裏，喝了幾口水。
    在他照鏡子洗臉的時候，黃天賜在鏡子中現形，化成李大帥的模樣警告他，如果再對孩子動手，就帶他去見他太爺爺。
    李旺他爸這才做罷。不過回酒店包廂時，李旺的姥姥姥爺嫌棄他土裏土氣表情木訥，不讓他上桌吃飯，讓他蹲在角落裏吃。
    像他爺爺一樣。
    像他太爺爺一樣。
    李旺憤怒的把碗砸碎，一家子拍桌而起，都擼胳膊挽袖子想對孩子動手，被黃天賜掀了桌子，飯菜扣在他們臉上。
    加上李旺他爸剛才在廁所裏的遭遇，一家子都嚇壞了，忙著打電話請人，一時間沒功夫對李旺下手。
    李大帥現在過去，正好他們一家整整齊齊。
    我早就猜到，能教育出那樣的女兒，劉麗莎父母能是什麽好人？
    大不了李大帥弄死他們，我用功德幫他抵消罪孽！
    正想著，褲兜裏電話震動起來，我拿出來一看，又是陌生號碼。
    接通以後，對麵中年婦女聲音倉惶驚恐：
    “你好！你是陳先生嗎？我們家鬧鬼了！我們被鬼困在飯店包房了，求你快救救我們啊！喂？喂？陳先生你聽到了嗎？”
    這家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我的電話號，我將電話拿遠，對著空氣喊了幾聲：
    “喂——喂？喂——聽不見呐！誰啊？信號怎麽沒啦—啦—啦—啦——”
    說完我便掛了電話，這一家子合夥欺負個六歲小孩兒，活該遭報應！
    那鬼怎麽不找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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