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真正的“演技”

字數:3023   加入書籤

A+A-


    那因為缺氧而漲紅著臉的陳俊,透過眼前那片逐漸變得模糊的血色視界,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突然從地上站起、手中還握著玻璃瓶的葉雲汐。
    一時間,他那因為缺氧而瀕臨停轉的思緒,徹底陷入了混亂。
    那個本該陷入昏迷,再不濟也是無比虛弱、任人宰割狀態的葉雲汐,此刻卻活生生地站在那裏,她還趁著趙宇澄背對她的那個致命空隙,對他下了如此歹毒的狠手。
    葉雲汐對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充耳不聞,她隨手將那個寫有“濃硫酸”三字的空玻璃瓶扔在地上,玻璃瓶撞擊地麵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她甚至沒有低頭看上一眼,便立刻轉身,朝著因驚駭而呆立在原地的陳俊猛衝過去,手中還握著一把匕首。
    陳俊見狀,那因為缺氧而混沌的大腦瞬間被求生的本能所占據。
    他手忙腳亂地鬆開了那根還緊緊勒在自己脖子上的麻繩,然後頭也不回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著走廊的另一頭轉身就跑。
    也就是在他鬆開麻繩的一瞬間,那股束縛著喉嚨的無形力量驟然消失,黑衣人也隨之擺脫了那令人窒息的狀態。
    他猛地一把扯下臉上那已經被汗水浸濕的口罩,胸膛劇烈地起伏,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大意了……沒想到他們還有這種道具……”周儲豪一邊忍著喉管火燒般的劇痛,一邊扶著牆壁艱難地站起身。
    他警惕地回頭看去,卻發現偌大的走廊裏,除了那個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趙宇澄和正在逃竄的陳俊,以及追殺過去的葉雲汐,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不僅是之前信誓旦旦的張陽沒有出現,就連那個始終沉默寡言的楊羽墨也沒有現身。
    周儲豪顧不得繼續調整呼吸,他俯身撿起那把掉落在地的匕首,然後一腳將那個還在地上試圖向著西瓜刀方向爬去的趙宇澄踹翻在地。
    那個曾經還算英俊的男生,此刻的臉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皮膚和肌肉在強酸的作用下不斷溶解、潰爛,露出下麵森白的骨骼和跳動的組織,但他求生的欲望卻依舊強烈,仍在憑借著最後的本能苦苦掙紮著。
    周儲豪看著那張不斷被腐蝕、甚至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臉,胃裏感到一陣翻江倒海般的惡心。
    他不再有絲毫的猶豫,上前一步,一手揪住對方那已經被化學物質燒得焦黑的頭發,將他的頭顱強行從地麵上提起,然後猛地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刺進了他那還在微微顫動的脖頸處。
    瞬間,溫熱的、帶著濃重腥氣的血液如同噴泉般四濺開來,噴灑在他持刀的手臂和身上。
    因為大量的血液噴湧而出,將他握著匕首的手徹底打濕,那滑膩的觸感讓他一時間因為手滑而難以將匕首拔出。
    於是,他索性放棄,鬆開了手。
    倒在地上的趙宇澄堅持了沒有多久,便徹底失去了生機,但他的身體還在因為強烈的神經刺激而不受控製地、劇烈地抽搐著。
    就在周儲豪準備動身趕去支援葉雲汐時,一個玻璃瓶從趙宇澄那還在抽搐的身體口袋中滾了出來。
    周儲豪不知為何,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猛地扭頭看向地麵,那雙因為剛剛的搏殺而顯得有些充血的眼睛,十分精準地捕捉到了地麵上那瓶孤零零的怨氣……
    當周儲豪趕到電梯間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一縮,葉雲汐正無力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麵上,那張秀美的臉龐因為缺氧而漲得通紅,雙手徒勞地抓撓著自己的脖頸,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喘息。
    在她正前方不遠處,陳俊的狀況同樣如此,他一邊用一隻手瘋狂地按著電梯的下行按鈕,另一隻手則死死地加緊了那根套在脖子上的麻繩。
    隻不過,當他看見那個右手還沾滿了溫熱血跡的周儲豪出現在走廊盡頭時,他那原本還殘存著一絲希望的眼神,瞬間被無法言喻的驚恐與混亂所徹底吞噬。
    “為什麽!為什麽張陽還沒有趕來!為什麽周儲豪和那個女人是一夥的!”
    太多太多的疑惑與不甘在他那因為缺氧而瀕臨停轉的大腦中縈繞,但此刻電梯還沒有趕到,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這時,陳俊看到衝向自己的周儲豪,大腦瞬間做出判斷,他迅速鬆開了手中的麻繩,那股致命的窒息感在瞬間從他和葉雲汐的脖頸上褪去。
    他甚至來不及多喘兩口氣,便看著那個氣勢洶洶的身影,再次將麻繩收緊,因為比起多多少少受了傷的葉雲汐,周儲豪明顯更加危險。
    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周儲豪的喉嚨,因為高速前衝帶來的慣性,他在突如其來的窒息中瞬間失去了平衡,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麵上。
    這次劇烈的摔倒讓他本就因缺氧而昏沉的大腦愈發混沌,胸腔內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但下一秒,一道身影便從他身旁掠過。
    是葉雲汐!
    她握著匕首,以一種與她那虛弱外表截然不符的速度,凶狠地撞進了陳俊的懷裏。
    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整個人都撞得向後倒去,而她則順勢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他腹部,隻不過陳俊似乎穿著防彈衣,讓她的攻擊刺了個空。
    陳俊在手忙腳亂的倒地過程中鬆開了緊握著麻繩的手,那窒息的感覺隨之消失。
    但緊隨而來的,是腋下那更加劇烈的、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撕裂開的疼痛。
    這兩種極致的痛苦不斷衝擊著他那瀕臨崩潰的腦海,他一邊想要用手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葉雲汐,一邊又不受控製地去抓撓自己的脖頸,想要扯掉那根還掛在脖子上的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