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戰北給顧長生和墨憐各倒一杯茶，“你們年輕人聊，我老人家回去休息。”
    他推輪椅離開鮮花盛開的閣樓，把空間留給兩人。
    顧長生目送他離去，才飲一口清茶，“我也沒做太多事，完全是尼恩娜太過自律，一直在約束自己的行為。”
    “我隻是通過一些方法，拿到這些資料，再發布到國際怪談貼上，用輿論逼漂亮國放人。”
    “不可能這麽簡單。”墨憐想清楚其中緣由，眯了眯眼。
    “漂亮國想除掉尼恩娜，重新掌控規則怪談會，那麽這份文件就算是真的，也會成為假的。”
    “你看那些想為尼恩娜說話的天選者，都不敢暴露真名。”
    “那麽，你肯定還用了別的方法。”
    “什麽都瞞不過夫人。”顧長生捏了捏墨憐嬌軟的臉頰，低笑一聲。
    “我除了放出一份賬單外，還以星宿聯盟教授身份，給特利普發送了一份郵件。”
    “裏麵，是他和白斯登手下的幾個官員們的私人賬目。”
    “他剛登上總統位置沒多久，這些東西暴露出去，會讓他的處境變得非常尷尬。”
    “至於白斯登的那些，就當送他做個人情。”
    “我隻提出一個要求，不許動規則怪談會上的天選者。”
    “結果很明顯，他妥協了。”
    顧長生的天賦技能，和他的性子很像。
    大多數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他是走一步，看十步。
    墨憐沒有想起他告訴自己的那些記憶，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對他的喜歡，隻多不少。
    “老公，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多大膽？”顧長生把人拉到懷裏，垂眸對上女孩墨黑的瞳子。
    墨憐雙手按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把人推遠一點，“現在的天選者大部分在漂亮國。”
    “還有一部分在別的國家。”
    “以前大家都是為各自國家出戰，屬於利益捆綁，天選者還能相對自由。”
    “如今怪談變了，副本不分國家，所有天選者可以隨意選擇自己想進的副本。”
    “看起來自由，實則也是在挑撥國家與天選者間的關係。”
    “國家為了利益，一定會影響天選者的選擇。”
    “以漂亮國為例，不管副本是否選擇漂亮國，他們都會有絕對的主導權。”
    “漂亮國在選擇範圍也就罷了，不在的話，別的國家想求助他們，讓天選者進入自己國家副本，隻有掏空家底一條路可走。”
    “不同意的話，沒有老天選者帶領，進副本的新人很難存活。”
    “這樣一來，我的計劃，恐怕也無法實現。”
    小姑娘秀眉一皺，顧長生忙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夫人的計劃是什麽？”
    “副本還沒開啟，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說說看。”
    “在會議室的時候，我突然想到規則怪談說，天選者可以自由選擇進入副本。”
    墨憐劃開手機屏幕，把聊天記錄給顧長生看，“當時你正在講解怪談信息，我就給尼恩娜發了一份相關資料。”
    “還和她商量建立一個怪談群，我們一起討論選擇副本的問題。”
    “五個副本，我有兩套選擇方案。”
    “首先，我來做第一個選擇，如果選了一個副本，別的副本還能被選擇的話，我就全部選擇。”
    “假設這樣可以，要進副本的其他天選者做出相同選擇。”
    “那時，我們隻要出二十六個天選者，就能橫掃每個月的五個副本。”
    “這樣不行，天選者隻能分散開來，確保每個副本都有幾位老天選者，盡量降低全員陣亡的風險。”
    “計劃順利進行的前提是天選者擁有絕對的自主權。”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建立一個新的國際怪談會，保證所有天選者的安全和自由。”
    顧長生的心也跳了跳，他沒想到墨憐不光在副本這一塊的想法大膽。
    甚至還大膽到，把天選者聚在一起，避免各國因自身利益而對天選者指手畫腳。
    從宏觀角度來看，這是有利於藍星的好事。
    從國家層麵上來說，等同於剝奪他們的控製權。
    這樣的想法讓人知道，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滅了口。
    可說這話的人，是墨憐。
    她在龍國乃至藍星的地位，誰也不敢輕易去動。
    哪怕有心，成長起來的她也有能力去麵對這些困難。
    顧長生的心又放回肚子裏，反正有他在，不管出現什麽樣的阻礙，他都會跟她一起麵對。
    “既然夫人想，那就開一個國際怪談會，具體安排，等我晚上回來再做決定。”
    當夜，顧長生獨自離開顧園，很晚才回。
    他放輕腳步走進蓮閣。
    屋內燈火通明，身穿睡袍的小姑娘側臥躺椅上睡著了。
    這一刻，他才感知到，自己再也不是那個無處可去的流浪人。
    再苦再累，再頭痛的事，在看見她的那一霎，隻覺全身充滿力量。
    他洗漱完，把墨憐抱上拔步床，攬進臂彎，閉上雙眼，睡了一個安穩覺。
    墨憐第二天早上，還沒睜開雙眼就被親醒了，聲音帶著幾分未睡醒的慵懶。
    “老公，你回來了。”
    “嗯。”
    成功把人叫醒，顧長生拿起一旁的文件放在床邊，“幸不辱命，夫人看看。”
    “是什麽？”墨憐揉了揉眼睛，翻身打開文件。
    顧長生手臂仍搭在她腰上，把人圈在懷裏。
    “我昨夜以星宿聯盟身份去找柳正澤和大熊國特金大帝，讓他們劃出一塊地建立國際怪談會會所。”
    “土地各出一半，還有一處靠海，在規則怪談結束前，歸天選者使用，除了玄老的誅詭軍外，任何官方軍隊不可涉足。”
    “作為交易，我給他們南極兩處礦產資源線索。”
    墨憐看完兩份土地合同，轉身把顧長生壓在下方，“那你不是虧大了？兩處礦場，好多錢。”
    “水滿則溢，月盈則缺，有時候，資源太多不見得是好事，我還打算讓出一份，拿去跟漂亮國談合作。”
    顧長生輕笑，“別擔心，我還給自己留了一份，足夠養活夫人和星宿聯盟。”
    見墨憐小臉皺起，他故意逗她，“夫人要是實在心疼我做出這麽大犧牲的話，不如好好補償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