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化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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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過分自信,又或許是之前的“擾亂”時期,對我形成了某種錯誤的心理暗示,總之我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而且棘手的問題,通常不會由於某個單方麵原因獨立存在,而是由多方麵原因共同構成的。
所以我現在麵臨的局麵雖然複雜,卻也算是一個機會,因為在那些“多方麵原因”中,總會找到一部分共同之處。
比如我和成羽之間的“秦玉林”;比如我和楊佩寧之間的“主”,再比如成羽和楊佩寧之間的“e.c.s.o”。
這些都是我無法單獨解決的問題,所以我的計劃就是把“問題”全都集中到一個地方。
利用“問題”的共同點,讓“問題”和“問題”之間發生化學反應,進而從本質上改變“問題”的存在。
當然,這個計劃也是有風險的。
“問題”之間的自相殘殺,有可能會削弱它們,但也有可能會像養蠱一樣,在相互殘殺、吸收、融合之後,最終給我來上一坨大的。
那就變成船到橋頭自然沉了。
心裏這樣悲觀的想著,我已經和楊佩寧一起走到了“血池”邊上。
兩個月沒見,“主”還是那個熟悉的樣子,在周圍所有一切都扭曲變化的詭異場景中,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一樣,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
但可能是這次麵對的人比較多,“主”表麵那些震顫的紋路更加複雜。
它們像是層疊堆積起來的利希滕貝格圖一樣不斷變化,最終粗糙固定成四個雲篆天書一樣的符號:“爾等何事?”
“嘶——”
看到符號的瞬間,我先聽到一聲克製的吸氣,接著是楊佩寧訝異的聲音:“這是什麽文字?為什麽我能理解它的意思?”
話音剛落,“爾等何事”四個符號悄然潰散,緊跟著“主”表麵的紋路開始高頻震顫。
“這不是提問!”
我急忙開口,而“主”在聽到我的聲音後,高頻震顫的紋路開始放緩,重新無序的變化起來。
“呼——”
我呼了口氣看向楊佩寧:“最好不要提問您完全不了解的情況,否則您的大腦可能會接受不了。”
剛才那些紋路的高頻震顫,實際是即將暴力灌輸海量信息的前兆。
上次我因為有入夢儀和各種程序的保護,才勉強將理智保留下來,但隻是“偽意識”的楊佩寧肯定沒有這種保護。
我隻是需要適當降低楊佩寧的思考能力,而不是要把他變成白癡。
不過楊佩寧和成羽都不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在我提醒之後,兩個人都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情報。”
我不耐煩的吐出兩個字,接著也不管他們信不信,就轉手一指跪在地上的秦玉林:“我是來幫你們救人的,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懷疑上,不如先辦正事。”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邏輯——無論我是不是真有問題,隻要最後能把秦玉林帶走,對成羽來說就達成目的了。
可是即便我用一個“你們”,把楊佩寧和成羽綁定起來,“秦玉林”也不是楊佩寧的最終目的。
於是,第一個“化學反應”出現了。
“方便說一下,你找秦玉林有什麽事嗎?”
楊佩寧意味不明的看向成羽,不等他開口又舉手做投降狀:“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想把人帶走不太容易,如果能在這解決,會更簡單一點。”
我聽見這話心裏一顫,忍不住暗道了一聲:“絕!”
表麵上這是一個降本增效的絕佳提議,可楊佩寧的實際目的,應該是想掌握成羽的“目標”。
知道對方想要什麽,才能對此加以利用,這是心理戰術的基礎。
我不知道楊佩寧是打算拿來備用、還是已經準備對成羽出手,但在“降本增效”的表象掩護下,成羽是無法回避這個問題的。
除非他不打算繼續借用楊佩寧的力量,而這也是楊佩寧真正高明的地方——
現在談判還沒開始,成羽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發展,所以隻能寄希望於楊佩寧,而這種“別無選擇”的心態,會徹底堵死過河拆橋的退路。
“沒想到畢業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有跟著楊佩寧學習的機會。”
我在心裏暗暗想道,不過另一邊的成羽就沒這麽輕鬆了。
或許成羽不了解心理學,但是多疑的性格會讓他保持相當的警惕——於是,第二個“化學反應”如期而至。
“如果我的目的就是把人帶走,您有多大把握?”
成羽以一副謙卑的姿態問道,但在場所有人、或者說所有的“獨立意識”,都知道他是在回避楊佩寧的問題。
“我還沒有和這個‘主’聊過,不過確定目標、或者說確定最低限度的需求,可以有效增加談判的成功率。”
楊佩寧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又把問題拋了回去,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說實話我沒法幫你”。
成羽聽出了弦外之音,不過權衡幾秒之後還是選擇了嘴硬:“我最低限度的需求就是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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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我試試。”
楊佩寧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可是依然沒有看“主”,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跪伏在地的秦玉林:“他還活著嗎?”
我怔了一下才意識到是在問我:“活著——他之前騙了‘主’,‘主’把他囚禁在這進行懲罰,所以不會讓他死的。”
“你很了解啊?”
楊佩寧玩味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又話鋒一轉:“那我可以和他聊聊嗎?”
“這個我說了不算——”
我回了楊佩寧一個玩味的微笑,隨後朝“主”揚了揚下巴:“您得問問苦主答不答應。”
其實我可以直接向“主”提出這個要求——“主”未必會答應,但我是可以提出來的——不過我讓楊佩寧自己去問,也是為了強迫他先和“主”進行接觸。
楊佩寧眯起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過我本來也沒想隱藏。
我的“強迫”看似和成羽殊途同歸,卻不像成羽是為了試探楊佩寧的水平,我隻是單純想要把水攪渾。
這種不具備個體功利性的目的,往往很難摸清具體心態,所以就算楊佩寧發現了也沒法應對。
同時我故意暴露這種“殊途同歸”,還會讓成羽產生我在幫他的感覺,進而為我的下一步計劃打下基礎。
目前為止,所有的發展基本都在我的計劃當中。
這讓我比製定計劃的時候多了幾分信心,可我沒想到意外來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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