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利亞姆臉上那個惡作劇的笑容，我足足愣了三秒，才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
    不過這次不是因為什麽40的腦力，而是我想不通這個人有什麽毛病？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惡作劇？
    似乎是我臉上的憤怒有點明顯，利亞姆沒等我“興師問罪”，就主動交代起了他那邊的情況。
    這件事要從二十幾個小時之前說起。
    預警站的探測器參數被修改、發布遠高於實際等級的警報後，蜂巢基地也像其他基地一樣收到了警報。
    但不同於其他的前哨基地，蜂巢基地作為聯合政府的月球分部，要負責對各個基地進行統籌和管理。
    遇到類似的情況時，蜂巢基地要在危險結束的第一時間，就恢複作為統籌中心的作用，所以除了預警站的警報之外，蜂巢基地也配置了相關的探測器。
    考慮到要在太陽風暴期間使用，這些探測器基本都是一次性的，質量和精度都不如預警站，但確實能用。
    於是在看到電磁輻射參數的第一時間，相關部門就發現這個警報是有問題的。
    但由於當時的輻射強度，依然會對人體造成傷害，所以蜂巢基地還是進行了避險，又因為實際級別沒那麽高，所以沒有將基地完全斷電。
    於是在一個多小時之後，調查部門幾位主管的終端上，收到了那段月球車上的監控視頻。
    那是一次設備故障的常規發送，因為月球、或者說太空環境複雜，各種設備的故障率很高。
    探測器、攝像頭之類的設備損壞後，係統會按照安防協議，將最後記錄的內容保留並發送，用來發現一些尚未發現、卻會導致設備損壞的自然因素。
    雖然最後拍到是人為損壞，但這點小事也不急著處理，所以幾位主管都沒當回事。
    可是太陽風暴結束之後，蜂巢基地又收到“六號基地遭到入侵”的通報、並且現場照片和視頻裏場景的一模一樣，他們開始感覺不對了。
    首先，他們給照片和視頻的場景做了模擬對比，通過地麵碎石的分布和朝向、以及其他的大量細節，確定視頻的拍攝地點就是六號基地。
    接著又是一個簡單的慢放處理，然後他們就看到了、穿著宇航服的我的臉。
    於是問題出現了——這種常規發送幾乎是實時的，而在他們收到視頻的時候，正跟“011”躲在同一間掩體。
    當時他們還不知道，蜂巢基地的“011”是劉祈假扮的，不過同一個人、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兩個相距甚遠的地方，這顯然是有問題的。
    調查部門第一時間提審了劉祈，甚至還啟用了劉曉星，可是這場審訊卻沒有他們預想的那麽順利。
    因為劉祈知道我在六號基地，所以看到監控視頻之後，還以為視頻裏那個人真的是我。
    他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但他相信我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於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011”、並且不知道視頻裏的那個人是誰。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劉祈以我的身份被帶到蜂巢基地、第一次見到劉曉星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高科技測謊儀”的弊端。
    所以這次麵對審訊，他沒說“我才是011”之類的話，而是繞了個彎子，讓對方拿出證據證明他不是。
    問題是審問的人也沒有證據，隻能變著法兒的套話，結果那些問話的套路，劉祈玩的比那幾個審問的人還熟。
    對劉祈的審問就此陷入僵局。
    調查部門的領導隻能另辟蹊徑，想派人來六號基地調查一下，同時六號基地的管理層因為要接受常規調查，要求派遣接管人員的申請也到了。
    其中一位領導去辦理人員派遣的手續時，無意中看到了接管人員的名單，然後在第一時間發現這是個陰謀。
    我聽到這心裏一動：“你們知道聯合政府的內部有問題？”
    “我們不知道是e.c.s.o。”
    利亞姆沒有正麵回答，不過這已經算是默認了。
    我看著他那張慎重的臉，忽然很想一巴掌打上去——不是憤怒，而是感到一種深深的“不值”。
    為我自己不值，也為王強不值，好像我們拚盡全力、處心積慮做的那些事，全都成了一個笑話……
    “聯合政府和全人類都會感謝你的付出。”
    利亞姆似乎從我臉上看出了什麽，一臉正色的向我伸出右手：“也會感謝王站長的付出。”
    “感謝什麽？”
    我冷眼看著利亞姆的右手：“你們什麽都知道，卻看著我們像小醜一樣上躥下跳，是在感謝我們的娛樂價值嗎？”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真的誤會了。”
    利亞姆從鼻腔深處歎出口氣：“我們並非什麽都知道，而且……我們的處境沒比你們好多少。”
    我聽到這話稍稍一怔，李智勇已經開口問道：“什麽叫‘處境沒好多少’？難道……”
    “沒錯。”
    利亞姆點點頭，臉上第一次露出疲憊的神色：“聯合政府內部的問題，可能比你們發現的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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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要從2032年開始說起——
    彼時聯合政府已經發現e.c.s.o的死灰複燃，暗中調查了近兩年之後，才在2034年的初夏，對這個組織展開了最後一次清剿。
    彼時e.c.s.o利用“順風車計劃”，將我的“反滲透計劃”破壞殆盡，全體都處於一種打了勝仗的亢奮狀態。
    聯合政府利用這一點，打了e.c.s.o一個措手不及，在那次行動中，僅是亞洲地區，就或擊斃、或抓捕了近十萬人。
    但這還沒完。
    2011年第一次清剿行動的失利，讓聯合政府長了記性，所以在行動結束後的幾個月裏，一直暗中監控著e.c.s.o的相關地點，哪怕隻是“疑似”的都沒有放過。
    另外再加上被捕成員的供述，以及對他們個人、甚至家人的通訊監控，聯合政府又在那幾個月裏，陸續清剿了幾千人的殘餘。
    之後，聯合政府宣布“徹底消滅e.c.s.o”，但那隻是迷惑敵人的假消息，實際上這場行動依然沒有結束。
    又是近半年的暗中監視，期間也確實發生了一些情況，比如“觀察者計劃”遭遇重創，又或是其他調查項目遇到阻礙。
    但在調查的過程中，卻發現這些情況和e.c.s.o之間並無關聯，而且在世界範圍內，都沒再發現e.c.s.o活動的跡象。
    至此，經過前後超過三年的調查、清剿、觀察後，聯合政府終於正式確認，e.c.s.o已經被徹底消滅。
    就在所有人以為徹底解決了這個麻煩之後，e.c.s.o又一次展現了它的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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