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成王敗寇
    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俘虜瞬間下意識的瞪大眼睛，反應過來又連連搖頭：“不可能！你在詐我！我什麽都沒說，你不可能知道！”
    “看來你對我還是不太了解。”
    我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又把俘虜也從地上拽了起來：“你要殺的人在醫療部，我帶你去找他。”
    俘虜此時已經徹底傻了，被我推著往前踉蹌了幾步，才滿臉難以置信的回頭看我：“你真知道我們要殺……”
    “武朝陽。”
    我不等他說完就吐出一個名字，語氣平淡的像朋友聊天：“或者說的再具體一點，是能找到王強那枚‘入夢芯片’的人，沒錯吧？”
    “……”
    俘虜的表情因為疑惑和震驚而扭曲起來，眼珠貼著下眼瞼不住轉動：“你怎麽……”
    “因為你們不夠‘癲’。”
    我輕笑一聲，但也不知道是得意還是苦笑：“你反應很快，意識到偽裝被識破之後，將計就計的手段也還算高明——但你的行為邏輯太正常了。”
    “四個人一起去偷芯片，擺明了你們當時隻有這一個任務，可是成功偷到芯片又不撤退，反而主動分散實力搞什麽刺殺，我隻能認為‘刺殺’是任務失敗後，退而求其次的補救方式。”
    “這兩個邏輯套在一起，便能得出一個結論——你們的目標是一枚特定的‘入夢芯片’，並且在你們收到命令、甚至收到命令之前，就已經得知它的準確位置。”
    “然而在你們得手之後，卻發現自己偷了一個假貨，你們不知道真品在哪兒，所以隻能改變策略、殺掉可能知道真品位置的人，以保證其他人也拿不到那枚特定的‘入夢芯片’。”
    “但基地內所有‘入夢芯片’的交接都有記錄，按說不會查不到，除非是沒有登記在冊的，比如王強的那枚‘入夢芯片’，而知道那枚芯片的位置的人……”
    “是武朝陽。”
    俘虜擠出一聲沉悶的歎息，也算是對我之前那些猜測的一種確定：“你確實很厲害，維克多先生輸給你不冤。”
    “其實是因為你菜。”
    我在心裏小聲嘀咕，臉上卻是一副詫異的表情：“你是戴森·維克多的組員？”
    話剛一出口，我忽然意識到這是句廢話。
    戴森·維克多作為二號基地信息分析處的副處長，在受到處罰、指揮權限降級的情況下，都能在一號基地集結十幾人，二號基地又怎麽可能沒他的人？
    好在那個俘虜似乎沒注意到，聞言又意味不明的歎了口氣：“我曾是維克多先生的副組長，不然你以為，是誰介紹龐誠去找他學拉丁語的？”
    “……”
    我咂了咂嘴沒說話，因為我對這件事其實沒多大的興趣：“你們想通過龐誠，打入我們這個小團夥的內部？”
    “這是我給維克多先生的提議，畢竟他曾經是王強的心腹。”
    俘虜點頭承認，又略帶怨毒的回頭看了我一眼：“可誰知道換成你來主導計劃之後，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一個人邊緣化了！”
    “……因為你們的目的性太強，我很難看不出來。”
    我麵無表情的淡淡回道，但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相當心虛，因為“把龐誠排除在真正的核心之外”這件事，嚴格來說並不完全算是我的想法。
    畢竟我剛接手這個計劃的時候，連e.c.s.o是什麽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發現這種“滲透”，是王強當時的種種可疑，讓我不敢重用他的心腹，甚至不敢用他選定的人。
    事到如今，我很難說清楚當時的王強、或者說王強當時表現出的種種可疑，是不是在利用我的“多疑”來保護秘密。
    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是王強的“可疑”和我的“多疑”，讓我在麵對“自己人”的時候依然警惕，進而讓我們那個不算穩妥的計劃、一路搖搖欲墜的走到了現在。
    在心裏說了一句“感謝王強”，我回過神換上一副疑惑的口吻：“聽你的意思，維克多似乎對你還算不錯——我讓他被處罰、後來又害死了他，你是不是該恨我啊？”
    “自古以來就是成王敗寇，他能力不夠所以死了，這很正常。”
    俘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著站定腳步、轉身麵向了我：“而且他不死，我又怎麽能做代理組長？所以我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恨你？”
    “有道理。”
    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但很快又繼續麵露疑惑：“可是你們終究見不得光，當了代理組長又有什麽好處？管理更多像你一樣、真實身份見不得光的人嗎？”
    “那隻是暫時的。”
    俘虜微微仰頭，隔著呼吸麵罩朝我露出個得意的笑容：“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成王敗寇，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話音沒落，俘虜突然眼神一冷，被銬在身後的雙手用力拍了兩下——
    啪！啪！
    清脆的掌聲回蕩在死寂的走廊裏，就像在夜空中燃燒的照明彈一樣明顯……可是直到掌聲的回音徹底落下，周圍依然靜悄悄的沒有動靜。
    “要不再試一次？”
    我朝愣住的俘虜做了個“請”的手勢：“低氧環境會導致人的意識恍惚，可能你的人沒聽見。”
    “……”
    俘虜的鼻翼翕張了幾下，在呼吸麵罩的內側塗上一層白霧：“你怎麽知道我還有人？”
    “因為之前我說‘你們四個人’的時候，你沒忍住笑了一下。”
    我撓了撓鬢角，在俘虜眼神閃爍、開始回憶的時候，又毫無征兆的拍了下手：“別想了，你剛才沒笑，這次是詐你的。”
    “你他媽的……”
    俘虜不知羞憤還是氣惱的瞪大眼睛，嘴裏更是把牙齒咬的咯嘣直響：“我殺了你！隻要你死了，別人拿到那枚芯片也沒用了！”
    “別急！”
    我後退兩步端起手槍：“你今天死定了，但你在死前就不想知道，你埋伏在周圍的人都去哪兒了嗎？”
    聽到這話，俘虜憤怒的眼神裏閃過一抹疑惑：“龐誠他們確實被引走了，你一個人……”
    話沒說完，俘虜忽然眼神一偏、把視線落在我的耳朵上：“你在演戲！他們根本沒上當！”
    “他們確實被引走了，隻不過又被我叫回來了。”
    我微笑著稍稍轉身，露出掛在後腰的對講機：“你不會真以為，那些分析是說給你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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