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贓的伎倆被我提前拆穿，傑德倒是不怎麽尷尬，隻默默的把槍收起來，雙手插兜、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次不是為了陷害你。”
    我“哈”了一聲表示不屑，傑德又看向羅利的屍體：“e.c.s.o的成員被捕後想要逃跑，卻被你發現並及時擊斃——這不算違規，你隻是殺了一個敵人。”
    “也失去了他掌握的信息。”
    我看著羅利的屍體——對於他的死亡我有點意外，但是並不惋惜，畢竟這樣一個典型的反社會人格，就算傑德不動手，我也要想辦法處理掉他。
    我注意到的，是羅利的死狀有些奇怪，。
    子彈幾乎是從眉心正中進入的，隻有一槍，可是彈孔比正常的大了很多，而且後腦看起來沒有被貫穿，倒是麵部的骨骼結構變形嚴重……
    “達姆彈？”
    我有些詫異的看向傑德：“這好像不是調查部門的常規彈藥吧？”
    傑德聞言也露出詫異的表情，似乎沒想到我能看出彈藥種類：“是我個人準備的，011號觀察員說，e.c.s.o的成員會在顱內植入微型炸彈……”
    “是防備微型炸彈，還是防備‘應急預案’？”
    我眯起眼睛端詳著傑德：“達姆彈絕對算是一種殘忍的發明，但也要分用在什麽地方——隻要一槍就能將腦組織完全破壞，也就沒人知道他都跟你說了什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那我就說的更明白一點——”
    我抬手一指羅利的屍體：“你的審訊成功了，他也交代了你想知道的，於是你殺了他，再把他的死嫁禍給我，這樣就隻有你知道那些信息了。”
    “我更不明白了。”
    傑德略有些僵硬的笑起來：“我為什麽要獨占那些信息？又為什麽要嫁禍你殺人？”
    “因為你有一個計劃，你覺得可以利用那些信息擊垮e.c.s.o，但你不希望我來打擾你的計劃。”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傑德，以一種篤定的語氣緩緩說道：“不過這次你沒撒謊，你確實不是為了嫁禍給‘劉祈’，無論來的是誰，都會被你嫁禍。”
    “這種嫌隙會讓你和我們分道揚鑣，也隻有這樣，才能讓你獨立於我們的計劃之外，利用你從他嘴裏審出的消息、去完成你自己所設想的那個計劃。”
    “咕嚕……”
    傑德的喉結聳動了一下，神情已經從“茫然”變成了“死撐”：“我是調查部的副部長，為什麽要脫離……”
    “因為你不相信其他人判斷和能力。”
    我打斷傑德，用腳掌拍擊地麵發出“啪啪”的聲音：“e.c.s.o藏了這麽多年都沒被發現、或者說沒被證實，直到今天，你隻用了一個計劃就讓他們無所遁形。”
    “雖然這個計劃的代價，是二號基地近兩千條人命，但和收益相比是值得的——那麽多人、那麽多年都沒做到的事，你做到了，這讓你有信心、認為可以靠自己來剿滅e.c.s.o。”
    “……”
    “但是你錯了。”
    我上前一步，稍稍踮腳、平視著傑德的眼睛：“或許你覺得自己很有能力，但在‘剿滅e.c.s.o’這件事上，你的能力還遠遠不夠。”
    傑德咬了咬牙：“可是我證明了他們的存在。”
    “可是我也看穿了你的計劃。”
    我不假思索的冷聲笑道：“我做不到的事你做到了，說明我不如你；但我看穿了你的計劃，說明你不如我——所以我們到底誰不如誰？”
    傑德臉上的“死撐 ”凝固了幾秒：“我的中文不是很好，你能重複一遍嗎？”
    “……這不重要。”
    我擺手退回先前的位置，絲毫不留情麵的直接說道：“重要的是，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厲害，你這次的‘成功’隻是運氣而已。”
    這次傑德聽懂了，眼神閃爍的思索片刻後，在嘴角勾起了一個恍然的弧度：“你在嫉妒我。”
    “哈！”
    我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忽然明白嶽升為什麽會欣賞傑德、這個他幾乎沒怎麽見過的人了。
    這兩個人的性格底色幾乎一模一樣，思維模式也大差不差，產生那種“相見恨晚”的共鳴實在太正常了。
    想對付這種人也很簡單，隻可惜我現在不是“011”，所以要用一些更像劉祈的套路。
    “隨你便吧。”
    我擠出一個“言盡於此”的冷笑，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我現在就回去公開你的計劃，你不可能獨占那些信息——除非你用達姆彈幹掉我。”
    劉祈不喜歡、或者說懶得琢磨其他人的具體想法，所以在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他更願意讓自己置身險境、引誘對手主動將目的暴露出來。
    這是一種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可惜我沒有這種自信，所以我隻能賭傑德不會像嶽升那麽瘋狂。
    我跟傑德出來見俘虜，這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如果我死了，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不對！
    走到第四步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另一種解釋，如果傑德說是羅利殺了我、而他又迫於無奈殺了羅利，不就可以把自己擇出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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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路到這，我不禁在心裏暗罵自己“白癡”——但幸好我擔心的情況沒有發生。
    “劉先生——”
    傑德幾步從我身邊越過，臉上透著一種極度糾結後的無奈：“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問出了聯係e.c.s.o的方式，也確實不相信其他人——但不是因為自大。”
    “是因為‘滲透’。”
    我心裏暗道，臉上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你認為自己可以獨自解決e.c.s.o，這不是自大又是什麽？”
    “我不想獨自解決，但我隻能獨自解決。”
    傑德無奈的歎了口氣：“別忘了，e.c.s.o已經滲透到我們身邊，所以掌握聯係方式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
    “但我已經知道了。”
    “你隻是知道我知道了，但你不知道我知道什麽。”
    “……中文不錯。”
    我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接著繼續明知故問：“所以你現在是什麽意思？求我保密？還是殺我滅口？”
    “如果我想殺你，就不會追過來了。”
    傑德勉強擠出一個苦笑：“之前……就是我陷害你那次，除了011沒人幫你，所以我相信你不是e.c.s.o的人——我可以把聯係方式告訴你，條件是你要先保密這個情況。”
    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既然是傑德主動提出來的，我的價碼可就不會這麽低了。
    “你信我，可是我不信你。”
    我抱起肩膀一臉冷淡：“我可以幫你保密，甚至可以永遠保密，但你除了要告訴我聯係的方式，還要再幫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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