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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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的動作很快,等我從幾秒鍾的怔愣中回過神、視野裏已經看不到它們的蹤影了。
    “011哥哥。”
    劉曉星放下她的“積木”走過來,亮晶晶的眼睛裏滿是疑惑:“它們怎麽走了?”
    “可能……有事要忙吧?”
    我想了一下隨口回道,但不是想敷衍劉曉星,而是因為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按理來說,我那個“誤導”應該是起效了——未必能成功誤導對方,但至少把意思傳達出去了。
    所以按照邏輯來看,“吉迪姆”現在應該隻有“信”和“不信”這兩個反應。
    如果“吉迪姆”信了,現在應該會對我畢恭畢敬、或者至少表現出一點客氣;
    如果“吉迪姆”沒信,以它剛才的行事手段,應該會再殺我一次。
    但現在、我預料的兩種情況都沒發生,我剛裝完大爺、“天使”們二話沒說就走了,好像完全不在乎我是誰似的。
    “011哥哥。”
    劉曉星又叫了一聲,試探著指了指“天使”們離開的方向:“我們現在要過去嗎?”
    “……”
    我抿著嘴唇沉默了幾秒,隨後才意識到琢磨這個沒意義。
    “天使”的離開可能有很多種含義,我暫時理不出什麽頭緒,但它們直接把我扔在這裏,已經表現出了一種非常明顯的、放養的態度。
    換句話說,就是在我說完“吉迪姆”忘恩負義、誤導對方我已經想起身份之後,“吉迪姆”就不在乎我去不去了。
    這可能是欲擒故縱,也可能是覺得我一定會去——不過“吉迪姆”怎麽想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確實要去。
    吃了那麽多苦才來到這裏,我追尋了這麽久的答案,可能就在十分鍾路程之外的地方,總不能在這個地方打道回府。
    不過話又說回來……
    “就這麽過去,很沒麵子啊……”
    我牙疼似的咂著嘴、轉頭看向“天使”們離開的方向:“剛指著鼻子罵完它忘恩負義,現在灰溜溜過去的話,氣勢可就掉下來了。”
    劉曉星聞言眨了眨眼:“氣勢很重要嗎?”
    “平時不重要,但接下來的情況會很複雜,這種氣勢可以讓我稍微掌握一點主動權。”
    我心情複雜的歎了口氣,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主動權也沒那麽重要,但我接下來不能太被動了。”
    “……明白了!”
    劉曉星思索片刻一拍手:“011哥哥!我想去那邊玩!你可以帶我去嗎!”
    “……”
    我忽然眼前一黑,感覺好像又看到了劉祈的影子。
    還沒等我再說什麽,劉曉星已經拉起我的手、又撿起地上的手電筒,蹦蹦跳跳的出發了。
    無奈我也隻能先跟上她,雖然“陪孩子玩”這個理由不算好,但這裏沒有“天使”監視我們,“吉迪姆”應該也不知道這個理由,所以路上再想個更合適的就行了。
    隻可惜,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朝著“天使”們離開的方向走了五六十米,我就不得不把注意力轉回到路上,同時我也終於明白,“吉迪姆”和楊佩寧、為什麽沒有直接把我帶過去。
    因為做不到。
    此刻擺在我們麵前的,是一條不知道有多深的地底裂隙,手電筒隻能照亮大概兩三米,再往下就是一種類似臨界態的、不斷翻湧著的猩紅霧氣。
    我不知道猩紅霧氣和血瀑布有沒有關係,但它的主要成分應該是水,因為崖壁都被熏蒸的濕漉漉的,手電筒一掃過去、就知道根本無從下手。
    近乎垂直、無處借力、深度未知的地下裂隙,就算是那群“天使”也很難把一個人、準確來說,是很難把一個活人帶下去,除非……
    “我們要跳嗎?”
    我看向一旁的劉曉星問道:“這裏看起來很難爬,好像隻能跳下去摔死再……哎呦你慢點!”
    後麵的話瞬間變成了驚呼,因為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劉曉星轉過身子,用她的登山鎬刨進地麵之後、探腳下去將帶著尖刺的冰鞋踢上岩壁。
    “喀”的一聲脆響,近一公分的尖刺居然齊根沒入,我這才發現岩壁表麵的反光不是水汽,而是一層厚度超過一公分的冰殼。
    但這一下反倒讓我更疑惑了。
    岩壁冰殼的存在,說明這裏的溫度、至少岩體的溫度處於冰點,而在這樣一個溫度下,是不該存在那樣濃鬱的霧氣的。
    “這裏是‘夢境’的邊界。”
    劉曉星忽然開口,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麽似的:“布雷恩爺爺說,邊界之內的事情,外麵的人還能控製,可是一旦我們越過這條邊界,就隻能任人擺布了。”
    “任人擺布……”
    我輕聲重複著這個詞,忽然解開了剛才的一個疑惑、同時還堅定了一個猜想。
    這片結滿冰殼的岩壁爬下去,絕對算得上是一道“天塹”。
    按照那些“天使”的身體結構,想把我們活著帶下去、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但如果是把我扔下去、再等我的“身體狀態重置”,這個麻煩也就不成立了。
    可是它們沒有這麽做,而是等我醒過來、再讓我自己爬下去。
    這不符合邏輯,也不符合眼下各方的緊迫性——除非是楊佩寧不想這樣、並且用某種理由製止“吉迪姆”這麽做。
    換句話說,楊佩寧確實想要對付“吉迪姆”,並且他需要我的“幫助”。
    心裏想著,我也學著劉曉星的樣子,先轉身背對懸崖、再慢慢探下去一隻腳踢上冰殼——
    我的體重比劉曉星大了很多,所以冰鞋上的尖刺不太穩固,但這層冰殼很結實,隻要我稍微踮腳、還是可以利用角度來卡住自己的。
    “早知道就學一下攀岩了。”
    我嘀咕著探下去另一隻腳,半個身子也隨之掛在了懸崖上方。
    接下來的情況,隻能用“驚險”來形容。
    我的登山鎬在醒來之後就丟了——雖然我當時把手柄上的繩圈套在了手腕上,可後來在水道裏被拖拽的時候,我的胳膊都斷了好幾次,就更顧不上登山鎬了。
    所以我隻能扒著懸崖邊緣,用鞋上的冰刺鑿出凹坑來放手,可是僅僅十幾分鍾、爬下去幾十米之後,我的雙手就被冰殼凍僵了。
    顫抖的手指越來越難發力,周圍又滿是散發著鐵腥味兒的猩紅霧氣,我看不到下麵還有多深、所以也不敢貿然鬆手,隻能咬牙擠出所有的力氣也意誌,勉強把自己固定在岩壁上。
    就這麽堅持著、又往下爬了兩米左右,我的手指已經開始痙攣,所以我隻能先用三點固定的辦法、輪流給兩隻手哈氣來恢複體溫。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劉曉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