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故地”重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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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個小時後,我來到了地圖上標識的、招待所的附近。
路上還有一件特別尷尬的事,就是我剛走到一公裏左右的時候,又看到了那輛香檳色轎車。
我不死心的衝到路上招手大叫、想要吸引他們的注意,但車上的人完全感知不到我,所以我隻能無奈的和他們擦肩而過。
而等我來到招待所附近時,我又一次看到了返程的香檳色轎車——也正是因為這第二次的“偶遇”,才讓我少走了很多的冤枉路。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大災難】已經發展到紙包不住火的程度,聯合政府還有什麽好隱瞞的,但他們確實在主道上加了路障,還放了一個“前方施工請繞行”的牌子。
按照一旁的繞行路線圖,我需要左轉走一公裏、然後再回到主路上,幸虧劉願及時返程、並無視警告牌直接前進,我才順利找到了招待所的路口。
從路障往前大約三百米,路右側會出現一個反向的雙車道路口,沿著這條小路再走二百米左右,就是我要找的“招待所”了。
這裏確實……呃……應該不是我去過的那家招待所,因為它看起來更像一家療養院。
它靜立在路的盡頭,像一張褪色的老舊照片。
米黃色的圍牆大麵積剝落,露出深淺不一的灰底,牆裏的三層建築更加破舊,可是那些窗戶上的玻璃卻格外嶄新——是那種單向鏡一樣的防窺玻璃,至少我看不到房間裏麵。
樓梯上掛著破舊的紅色招牌,“招待所”三個字已經殘缺不全,開頭的“紅星”二字倒還算完整,“星”字的“日”裏還築著一隻鳥巢,走的近了就能發現,裏麵藏著一隻黑色的攝像頭。
不過現在沒人能看到我,所以我也沒在意攝像頭,沿著小路一直來到院門外,又發現了更多奇怪的地方——
招待所的場院裏,隻停著兩輛老款的銀色捷達,可是院門口的瀝青路麵上,卻有著兩道明顯新壓出的印痕,像是最近有重量不輕的車輛進出過。
在門檻下方的地麵上,嵌著一條作用不明的嶄新金屬;安裝大門的紅磚牆柱上,裝著一台嶄新的麵孔識別器;鏽跡斑斑的鐵門看起來一推就碎,門軸卻是幾組全新的液壓鉸鏈。
所有這些細節,都讓這棟建築在衰敗外表下,透出一股奇異的秩序感,就像一個蒼老的軀殼,被注入了全新的、沉默且高效的靈魂——或是一具精心裝扮過的屍體。
“脫褲子放屁……”
我小聲嘀咕一句,隨後就看著那道鐵門開始犯愁。
這是另一個矛盾的情況。
之前我被車輪軋過、被車門穿透過,但我現在卻不能真的像鬼一樣、穿透鐵門進去裏麵——不是隻這道鐵門,之前在街上找“目擊者”的時候,我也不能穿過那些牆壁和門窗。
來的路上我想過這件事,雖然沒想清楚原理,但我找到了一個規律——客觀存在的無生命體,隻有在受到生物主觀意識的影響時,才能對我的“存在”進行無視。
就拿那輛香檳色轎車來說,如果它單獨停放在某處,那麽我們對於彼此來說就是客觀存在,我無法穿透車門上車、它也無法穿透我繼續前進。
但如果有人在駕駛、或者打開車門,我們就變成了“空間位置重疊、物質之間互不幹涉”的狀態。
再比如招待所的牌子上、那個藏在鳥巢裏的攝像。
在沒有人盯著監控的時候,我想它是能拍到我的,但隻要有人看著監控屏幕,我的存在就會被“抹除”、甚至包括先前已經錄製完成的部分。
就好像有某種力量,在阻止生物主觀意識發現我的存在一樣,所以我目前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也屬於某種“觀察者效應”的具象體現——不過這些在目前都不重要。
眼下最重要的是,我要進入招待所才能尋求幫助,可是我現在打不開門、也沒法叫門。
滿心惱火的佇立了半分鍾,我慢慢把目光集中在了門上。
招待所的場院大門,是那種老式的柵欄門,總體高度大約三米,但那些鐵棍焊成的柵欄像梯子一樣,以我的身手應該能爬過去。
不過就算這樣,也還是隻能進入場院,樓體入口那道裝著防窺玻璃的大門,是我無論如何也進不去的——是的,“我”無論如何也進不去,但有人幫忙就未必了。
說來也是巧。
在我琢磨怎麽攻克那道玻璃門的時候,劉願和陳禹含、還有另外兩個不認識的黑衣人,正小聲交流著什麽從樓後出來,而他們前進的方向就是那道玻璃門。
所以我沒有任何猶豫,就急忙翻過了場院大門,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玻璃門前,緊跟著那幾個人就過來了。
“你們確定接收器沒問題嗎?”
劉願邊走邊問那兩個黑衣人:“我們確實收到了五級信號,可是我們剛才回去的時候,那個信號就消失了——會不會是某種隱性故障?你們查過日誌記錄嗎?”
“查你妹的日誌記錄!信號消失是他媽因為我不在那!”
我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不過劉願他們是聽不到的。
幾個人說著來到近前,陳禹含隨意的抬手在玻璃上按了一下,我這才發現在看似普通的玻璃門上,竟然還藏著一個內置的掌紋識別裝置。
嘟!
識別成功的聲音響起,陳禹含順勢把門推開一條縫隙,我看準機會往門上一撞——果不其然,我順利“穿透”玻璃門、進入到了建築內部。
這裏還發生了一件怪事——也可能沒發生,我不太確定——在我“穿透”玻璃門的時候,內置的掌紋識別裝置又響了一聲。
但那似乎不是正常的係統提示音,因為它隻響了半秒不到就戛然而止,在門軸轉動的聲音掩護下,劉願他們甚至都沒……
“等一下!”
一隻腳踏進門裏的陳禹含突然停住,手掌抵著門來回推了一下、猛地轉頭看向劉願:“你剛才聽到了嗎?”
劉願正跟那兩個黑衣人說話,聞言露出一臉茫然:“聽到什麽?”
“識別錯誤的警報聲,但好像隻有半聲……”
陳禹含說著忽然眼神一亮:“死哥控!快去把車開過來!”
“開車幹什……”
劉願的話剛說到一半,招待所裏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滴滴聲。
那聲音聽的人莫名緊張,但似乎不是什麽壞事,因為陳禹含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
“他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