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繆扭身打開車門，步履迅速的朝著前車走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老感覺後麵有人跟著我，雨又大，轉眼就到跟前兒了，實在是刹不住，咱私了，私了成不……”
    副駕駛位置的車門猛地打開。
    映入眼簾是黑洞洞的槍口，身後有人驀地縛住了他的身體。
    程繆心道一聲：完了。
    郭文韜和蒲熠星左右製肘，卻幾乎沒拿正眼瞧他：
    “你倆沒受傷吧？”
    “車門還能開嗎？快下來。”
    齊思鈞舉槍的手輕顫，語中全是冷意：“你覺得他們為什麽跟著你？”
    “我不知道啊，我啥也沒……”
    “你別給我耍心眼子，不然我……”
    砰！
    以為是槍聲的程繆一縮脖子，躬身道：“草！”
    隻是駕駛座的微微變形的車門被一腳踹開。
    砰！
    又是一聲響。
    隻是被推開的車門恰巧撞在了他的麵門上：
    “草！！”
    周峻緯無視掉這聲哀嚎，柔聲道：“好了老齊。”
    “好。”
    眼見二人並未重傷，能動能走能舉槍，還能給凶手一車門，蒲熠星和郭文韜臉色放緩，硬生生給人拉起身：
    “老程啊老程，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車怎麽辦~？”
    “這車……”
    “草啊！！！”
    程繆被踩了，踩他的人好像還碾了一下。
    查看車損時無意？）硌到腳的周峻緯繞行至齊思鈞身旁，接過槍：
    “……這應該不屬於我們的範疇，報個警？”
    “……也行，去他們車裏等吧那。”
    程繆縮著一隻腿：“……長官，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我跟劉小飛一點兒也不熟……”
    蒲熠星將人拽出一個趔趄：“不熟？！不見得吧？！”
    “……真不熟，出事兒都是他自己幹的，他本身就是罪犯，我啥也不知道啊……”
    郭文韜忍無可忍，手上也暗暗用了勁兒：“把嘴閉上~！”
    ……
    〈真攤上事兒啦？11）〉
    「jz121」：我們抓到人了，但出了一起交通事故，正在等交警來處理。
    「明偵探」：啊？交通事故？你們沒事兒吧？
    「jz121」：沒事，小剮蹭。
    「何許人也」：現場照片發來，留個檔
    「何許人也」：再問下他，他妻子許芹芹現在在哪裏。
    齊思鈞扭身下了車，周峻緯冷聲道：
    “你知道許芹芹在哪兒。”
    “芹芹……她，她突然要跟我離婚，我太愛她了，就沒同意，問她是不是外麵有人了，也不肯告訴我……後來她就走了，沒消息了啊……”
    郭文韜挑眉：“你不是說她跟人跑了嗎~？跟人跑了，車不要，房子也不要？”
    程繆訕訕道：“……我沒說啊。那都是別人傳的，瞎傳的。”
    郭文韜步步緊逼：“別人傳的，還是你引導的？”
    “我引導，我哪有這種本事啊，還引導，哈哈，您說笑了……”
    「何許人也」：劉小飛交代說，人確實在海鷗碼頭，還說程繆跟他吹過牛，顧依不是第一個，我懷疑第一個是失蹤卻沒人報案的許芹芹。
    蒲熠星眉眼間的鋒利隨著字符加了倍：“你不覺得你在引導。”
    “我……我當然沒有。”
    “你覺得你沒有，你隻是構建了一個自以為深情的假象。你說你愛她，你暗示她出軌，你打著「不忠不貞」的幌子，利用輿論把看客的眼光帶偏，你掩蓋了真相，你讓人不再關心她的下落，甚至沒人好奇她是否還存活於世。
    你也許用下作的手段，殺害了她兩次。但這竟然，隻能算作你的、第一宗罪。”
    拍完照的齊思鈞拉開車門，車內是一片詭異的寂靜。
    程繆突然開了口，像是等待觀眾入席的演員。
    “……我隻想讓她安穩留在我身邊，我有什麽錯呢？
    你們難道不想嗎？讓愛人永遠陪伴在身邊……你不想嗎？你不想嗎？”
    程繆愈發猙獰，身子不停扭動，試圖將這一切病態的行為合理化。
    枉費功夫，這裏的看客洞若觀火。
    四下無人回應，隻有郭文韜眉間緊鎖道：
    “……陪伴在身邊？所以她現在還在家裏？”
    一場顧影自憐的大戲落了幕。程繆一滯，魂不守舍般：“在家，當然在，不然她能去哪裏呢？我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她，跟以前差不多。真的，你們信我，我那麽愛她，把她保存的可好了……”
    看完信息的齊思鈞掩蓋不住瞳孔下的厭惡，冷哼一聲：“……這是瘋了嗎？”
    “瘋？更像是絕望之下的裝瘋賣傻。”周峻緯輕嗤，
    “試一下便知道了。”
    手槍上膛，拉保險，舉起，食指扣住扳機。
    指腹蓄力的同時，迎來一陣刺鼻的騷臭味。
    “……別開槍，別開槍求您了……”
    郭文韜語調裏帶著慍怒：“能讓他閉嘴不？”
    “問什麽答什麽，做的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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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繆雙唇緊閉，不住點頭。
    “許芹芹還活著嗎？”
    程繆呆坐半晌，微微搖了搖頭。
    一時間落針可聞，周峻緯目露睥睨：
    “找到被害人之前，也沒什麽值得聽的了。”
    蒲熠星轉眸。麵色清冷，仿若朔風吹過：
    “真遺憾呐，我們、不好奇你的故事。”
    —
    船艙。
    邵明明的外套披在了袁萊的身上。
    沈語鳶坐在沾滿血汙的地麵，緊擁著渾身冰冷又陷入昏迷的少女。
    石凱和曹恩齊扯著鏈條：
    “這不行……得找個東西，用什麽能給它弄開。”
    黃子弘凡晃晃悠悠的扶著艙壁：“沒鑰匙，那得給它砸開吧，等一下，找個工具……”
    “得找個帶尖的石頭……”唐九洲左顧右盼，轉身往船艙外開爬，“我去外麵找找……”
    “一起一起，”曹恩齊步伐緊跟已經出去的三人，“沈語鳶你自己在這兒守著她行嗎？”
    “行。你們去吧。”
    “再打個120。”
    “好。”
    ……
    與那侵肌裂骨的風雨相悖。
    擺動的船兒像兒時的搖籃，迷蒙中的袁萊感覺有人擁住了自己。
    “……媽？”
    “麻煩你們盡快，謝謝哦。”沈語鳶掛掉電話，錯愕的低下頭，“……啊？”
    “媽，是你嗎……”
    確認了是袁萊在說話，沈語鳶抿抿嘴唇：“也……不是……不能是？”
    少女喃喃：“……我錯了，我不該貪便宜的，你別罵我……我是想帶你出去旅遊的，自駕遊……”
    “自駕遊啊……”沈語鳶聞言沉默了一會兒，
    “……你不是說，想去哈市嗎？”
    “你不想讓我走，我，我就不去了……我聽爸的話，留在這裏，結婚，生子……”
    “憑什麽不去呢？你去啊，你得去啊。”沈語鳶話語變急，
    “我在小綠書上查過了，哈市雖然也，一般吧。但也比這裏好得多，你不能被困在這裏，你要走出去呀～”
    “……”
    袁萊微微抬了抬眸：“……你不是媽，你是……”
    沈語鳶伸手遮住她的眼：“媽現在change了，媽希望你走。”
    “……有的地缸都覺得自己能出人頭地，你是海鷗，不，你是雌鷹，憑啥不飛？咱們女孩子，就該飛向更廣袤的天地……”
    聽不明白。
    袁萊輕輕將手推開，愣愣的望著眼前不停叭叭的女孩兒：
    “……你是誰，我在哪兒？”
    “……海鷗碼頭唄。我是你素未蒙麵，不，是剛剛蒙你麵的姐妹，我叫沈……算了，你也叫我圓兒吧。”
    “海鷗碼頭？我……我好像……”
    艙外響起嘈雜的腳步聲，袁萊臉上的疑惑逐漸被恐懼替代，奮力推搡著沈語鳶，
    “不對，不對……你不能在這兒！你走！你快走！！！”
    打了個照麵的曹恩齊更加驚恐：“是我們是我們！！！別怕！！啊！你醒了，別怕~別怕~你別害怕好不好～”
    唐九洲冒了頭：“你別怕～我們是來救你的~”
    沈語鳶護住袁萊：“閨女沒事兒！我認識他們，他們是公家偵探！”
    唐九洲投來一個不解的眼色：啥啊你是？
    沈語鳶拍拍胸脯：別管，我現在是她代理媽！
    袁萊懷疑的盯著幾人手中的石頭，堪堪向後縮。
    黃子弘凡眼疾手快將胳膊向身後一別，小聲道：
    “……對，你是得往後一點，因為我們得把這個鏈子砸開。”
    “……砸……鏈子？”
    “對，砸鏈子，你們誰接一下……”
    石頭轉移，曹恩齊指揮道：“來，我們先砸。你們幾個躲一下。”
    黃子弘凡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遠遠的蹲下：
    “你喜歡黃色是吧，嘿嘿，我也姓黃。你不用喜歡我，但就是，也不用怕，我們也不靠近你，真就是調查出了你發生了什麽，單純想救你出去，然後你就自由了，接下來想去哪兒就去那兒……”
    唐九洲跟著下移：“對，你想去哈市。”
    “我要砸了。”石凱推推曹恩齊，“你也背過去啊，別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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