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燈節聚會當晚，若陀龍王發現自己這具化身還能在外邊晃悠，於是和鍾離聊起了家長裏短，聊到了天南海北。
    最後不知怎地，提起了世界各地的龍。
    “以普遍理性而論，如今提瓦特上龍類生物最多的國家，應當是納塔。不過那處近日動蕩頻發，暫時不宜拜訪。”
    鍾離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樣子，在得了若陀的詢問之後如此解釋了幾句，卻又顯得極其死板，沒有問到的事情絕不多說一個字。
    這可把陀子哥急得心癢癢，當即就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悶了裏邊的茶水，長出一口氣，這才感覺理智回籠了一點。
    化身挺好用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偶爾容易情緒上頭。
    他再次開口詢問：“那便暫且不去。餘下的元素龍如何了？我能察覺到的氣息寥寥無幾，莫不是連它們也絕後了？”
    “龍裔凋零背後的真相你我皆知，隻是不便言說。”鍾離垂眸，手指摩挲著杯壁，語氣有些感慨。
    這句話之後，二人都默契地沉默，讓空氣安靜了一些，無聲看了看一旁還在渾水摸魚放霄燈的兩個小輩。
    半晌，鍾離接著說道：“就我所知，水之龍已重獲古龍大權，其餘元素龍…較容易見麵的，大抵隻有草之龍，以及納塔那隻尚未成長起來的幼龍。”
    納塔是火之國，不必鍾離過多解釋，若陀龍王也知道，出現在那邊的幼龍多半就是火之龍的孑遺，或是少有的、有機會繼承力量的後裔。
    若陀龍王想了一下，然後想了一下。
    他和其他元素龍交集不多，平日裏更是在璃月深居簡出，一時間想不起來草之龍的姓名似乎也正常？
    “機會難得，我預備去順帶見見他們，摩拉克斯，你意下如何？”
    這個“他們”，自然指的是目前幾個方便接觸的元素龍。
    楓丹的水龍倒是不必再見麵了，去年海燈節的時候，鍾靈幼崽就給他們和蒙德的風龍一起擺了個席吃。
    至於為什麽說是順帶，當然是因為在若陀龍王眼裏，如今出門看看風景才是比較重要的，畢竟在外麵的日子混一天少一天。
    其他元素龍那都隻是順帶捎上的。
    “若是如此，可以由小靈帶路。她與須彌的執政相熟，屆時說不定能夠說服對方為你引薦一二。”
    鍾離看向已經放完霄燈，正在不知道竊竊私語些什麽的少年少女，輕描淡寫地就給孩子增加了工作。
    聞言若陀龍王輕哼一聲：“引薦？如今除了現任水之龍，餘下的元素龍皆是五十步笑百步。”
    “若是用引薦一詞，倒顯得抬舉它了。”
    怎麽磨損的影響減輕之後，自己的老友反而是有了更多的少年氣？
    鍾離失笑，也並未指出對方這具化身帶來的種種影響——總歸不是壞事。
    “已經要走了嗎？”
    邊上，鍾靈眨巴著眼看魈。
    大抵是之前鍾靈孜孜不倦的強調起了效果，降魔大聖被她看得偏過頭，竟是少有地生出幾分心虛。
    原本他是答應了要與之歡慶海燈節的，按理說如今隻是慶祝暫時結束了，但節日還並未溜走。
    但…
    “今夜大陣重布，盡管「邊界」再次穩定下來，先前造成的影響仍未完全消除。”
    壓下心中的情緒，魈正色看著鍾靈，強忍著沒有因為對方表現出來的失落而有所動容。
    “荻花洲仍有不少普通人來往，替他們蕩平魔物、掃清威脅是我的職責。”
    說著，魈遲疑著摸了摸鍾靈腦袋，認真地承諾道：“改日你來客棧找我，向我提一個要求，就當是賠罪。”
    “喔…”
    鍾靈失落地應了一聲，但很快就打起精神，伸出手輕輕擁抱了一下即將離開的少年仙人。
    “魈要注意安全。”
    像是一陣清風掠過，荻花洲的少年仙人不見了蹤影。
    “小靈。”
    鍾靈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在喊自己，條件反射就走了過去。
    她略帶不解地看著兩位長輩。
    按理說，她先前特意和魈走開，就是為了讓鍾離和伯伯能夠聊一些不適合他們參與的話題…好像沒必要帶上自己？
    將女兒喊了過來，鍾離就端起茶杯開始慢悠悠品茶了，儼然把鍋丟給了若陀龍王。
    若陀龍王麵無表情嘴角一抽，最後無奈歎了口氣，又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咳…”
    他本想開口喊幼崽，忽地反應過來在人類的禮節中似乎不太禮貌，於是嘴角在眨眼間上演了下垂上揚變化大法。
    “小靈，我聽摩…咳、鍾離兄說，你認識須彌的執政神明？”
    鍾靈點點頭：“伯伯要見納西妲嗎？”
    “那倒是大可不必……”
    若陀龍王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自己打算簡單遊曆諸國，順便見見其他元素龍的未來計劃。
    後續關鍵的地方他反而沒說，隻是欲蓋彌彰地端著空茶杯喝空氣。
    但鍾靈是什麽人？
    她早就身經百戰，經受了社交的磨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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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這番話，鍾靈立馬就懂了自家伯伯的意思。
    “沒問題，等會我就給納西妲寫封信問一問。”鍾靈滿口應下若陀龍王不曾說出口的要求，而後話音一轉，“伯伯想什麽時候動身前往須彌？”
    事實證明陀子哥超絕行動力，當天晚上就出發了。
    璃月港再次隻剩下孤寡客卿。
    納西妲的效率很高，當晚接到信就先給卻昔遞了消息，讓他把小杜林暫時帶出去玩兩天。
    畢竟誰也不知道童話書裏出來的龍成分該怎麽計算，保險起見還是盡量避免讓小杜林和元素龍接觸。
    之後，納西妲點兵點將隨機抽取出了幸運兒蘭百梨迦，拜托它去通知花靈斯露莎，給沙漠裏的阿佩普遞個信。
    她自己去其實也可以，但比起親自給阿佩普解釋，納西妲覺得還是讓它直接和璃月的那位若陀龍王對上比較好。
    鍾靈和若陀龍王連夜趕到了須彌城，在夜色過半的時候住進了她的落腳點。
    化身不太需要休息的若陀龍王被按著進行小憩，鍾靈更是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次日正午，鍾靈拿著納西妲給的地圖，和自家伯伯一路火花帶閃電就衝到了阿佩普家門口。
    沙漠是真的很熱又很曬，所以進入地下洞的時候鍾靈還鬆了口氣，好歹不用同時直麵烈日、黃沙和風塵了。
    因為提前有得到通知，阿佩普的行宮花園也是很順利地對兩人開放了。
    不得不說，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阿佩普的狀態肉眼可見比以往好上許多。
    至少行宮花園是真的像花園了，不光腳下踩著的地麵綠意盎然，就連環境也多了不少花花草草作為點綴。
    此時，一條酸菜龍拔地而起。
    “…找我何事？”
    略顯沙啞的女聲響起，阿佩普多半是才睡醒，聽起來心情不太好。
    ——半夜被信使敲門吵醒，沒睡多久又有人來家裏做客，這能心情好才有鬼。
    見狀，若陀龍王眉頭一挑，化身過於少年氣的弊端這就體現出來了。
    隻聽他來了這麽一句：
    “喲，這不是草龍嗎？”
    幾天…雖然素未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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