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樓要做的，就是坑光付友德手裏的資產。
    他混於市井收破爛，最明白人心這些。
    越是咬著價格不放，付友德就越上頭。
    反之，他要是輕易鬆口，把價格降下來，那付友德反而會警惕起來，更容易露餡兒。
    “十二萬。”付友德也看出了張長樓的寸步不讓。
    不過，他還是咬牙繼續試探。
    萬一能便宜呢？
    現在付家全部資產都拿出來買古董了，所以能省則省。
    張長樓搖頭：“不行！”
    “付總，我說了，一分都不能少。”
    他的臉色故意沉下來，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
    “這東西是別人的，這次讓我帶出來，已經算是費了很大口舌。”
    “第一次買買就出幺蛾子，那他家別的東西，付總你也別想了。”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
    不過，付友德卻並沒有很在意。
    畢竟東西是真值錢，他還價還的也確實狠。
    隻是他還沒輕易放棄，而是繼續勸說：“張師傅，你也說了，這東西是偷著賣的，價格方麵，肯定要便宜一些。”
    “我是付家人，買老財家的東西，也擔著風險，所以，十二萬真的不少了。”
    他話裏有話，反複拿偷著賣，還有老財家的東西說事兒。
    用意不言而喻。
    張長樓聽了還是搖頭：“付總，你說這話就錯了。”
    “你是從我手裏買東西，怎麽能說擔風險呢？”
    “至於說什麽老財，這話更不能亂說，東西在我手裏，跟老財有什麽關係？”
    想用這些逼他就範？
    沒門兒！
    付友德被堵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悠悠問道：“真的不能再便宜一點兒了？”
    “一分都不能少。”張長樓回答的斬釘截鐵。
    付友德也沒辦法。
    其實十五萬不算貴，畢竟是傳世珍品，算起來，已經算是很便宜了。
    畢竟從上次香江拍賣會以後，京城的古董圈子都瘋魔了，每個人都捂著手裏的寶貝，不肯對外出售。
    就算對外出售，價格也被抬高的嚇人。
    而這些對外出售的古董當中，一件稀世珍寶都沒有。
    付友德覺得，他能遇到這麽多稀世珍寶，已經算燒高香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行吧，那就按照你說的，十五萬成交。”
    “好。”張長樓立刻痛快的答應了一聲。
    接下來，就是結算的環節。
    這次付友德照樣還是用大黃魚結算。
    兩人折算了一下，又補了差價，這次交易，才算是正式完成。
    “張師傅，你跟那人說說，他家的寶貝，我還想要。”付友德現在還沒底氣強取豪奪，所以隻能先花錢買幾樣，打算在拍賣會上賺足錢，後麵再圖謀。
    張長樓也想坑光付友德的錢，聞言立刻道：“沒問題，付總，那人留著東西在手裏，也是禍患，能賣錢拿在手裏，肯定願意。”
    兩人一拍即合。
    接下來的日子裏，每隔十天半個月，張長樓就會跟付友德交易一次。
    兩三次下來，付友德手裏的大黃魚，就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付老爺子拿出了他的家底兒，自然也一直關注著這件事兒，看大黃魚要沒了，立刻叫停了這件事兒：“友德，不要再買了。”
    “我們手裏，總要留一點兒東西應急。”
    “你手裏收的古董，也已經足夠多，可以了。”
    他可不想手裏分文沒有。
    畢竟整個家族都要吃飯，要辦事兒。
    不留一點兒東西應急，他怕再出什麽意外。
    付友德對老爺子的話，自然聽從：“是，爺爺。”
    他很識趣的把剩下的幾條大黃魚，還給了付老爺子。
    然後說：“爺爺，現在香江那邊的拍賣會，也快要舉辦了，今天婁曉娥還找我，問我手裏還有沒有古董賣給她。”
    “我想著，再賣給她兩件假古董。先把錢賺到手再說。”
    兩件假古董，那可是三四十萬。
    反正付家也不怕得罪香江人，坑也就坑了。
    付老爺子卻並不讚同：“不行。”
    “你手裏的古董，可以想辦法去黑市賣給外國人，但一定不要再賣給香江人。”
    “而且你不但不能賣，還要想辦法阻止婁曉娥，不要讓她參加這次的香江拍賣會。”
    “為什麽？”付友德大惑不解。
    婁曉娥已經錯過了一次拍賣會，又怎麽可能錯過這一次？
    他怎麽阻止？
    阻止的了嗎？
    再說，為什麽要阻止？
    付老爺子看了孫子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呀，動動腦子。”
    “這次你是要帶古董去香江，參加香江拍賣會的。”
    “如果拍賣會上，一旦檢查出你賣出去的那些古董，是假的怎麽辦？”
    “京城這邊的權貴還好說，他們要發難，也要等回京城以後。”
    “到時候，你真古董賺的錢賠償給他們，也就能平息這件事情了。”
    “可婁曉娥是香江來的，婁半城已經在香江紮根多年。”
    “她要知道你賣給她的是假古董，婁家會放過你？你還能離得開香江？”
    怕是到時候，人財兩空。
    付友德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婁曉娥捧的太久了，捧到他已經忘了，去了香江，婁曉娥才是地頭蛇。
    “好，我會想辦法，牽製住婁曉娥，不讓她回香江。”
    這事兒不難。
    畢竟京城現在是他的地盤，要安排什麽，很容易。
    付老爺子點點頭，繼續說道：“還有。你終究不是香江人，去香江，總要有人護著你才行。”
    “所以，你看看這幾天，找香江李家的那個嫡係李金生談談，讓他帶你過去。”
    “好歹上次拍賣會，他也靠你賺了錢。”
    “再不行，就從你手裏挑一件真古董賣給他，算是賣一個人情，好讓他護你周全。”
    他未雨綢繆慣了，所以，方方麵麵，都考慮的很到位。
    付友德深以為然：“是，爺爺，我明天就去找李金生。”
    自從上次香江拍賣會後，他嫉妒對方賺了太多錢，所以並沒有把假古董賣給對方。
    不過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兒。
    起碼這次拍賣會，就不怕李金生會因為手裏有假古董，跟他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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