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友德的一顆心，七上八下，一會兒絕望，一會兒又覺得，應該沒什麽大事兒。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
    每一秒，對於他來說，都像是煎熬。
    終於，鑒定室那邊有了動靜。
    “結果出來了，這是一件清乾隆 銅胎掐絲琺琅團花紋香插真品。”
    真品？這竟然是真的？！
    付友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聽到用先進儀器的時候，心裏就湧上了不好的預感，總感覺他賣出去的假古董，會在儀器的檢查下，無所遁形。
    可沒想到，結果竟然鑒定是真的。
    “真的，是真品。”付友德頓時喜出望外。
    他笑的合不攏嘴，看上去，比婁曉娥這個當事人還高興。
    沒辦法，他也控製不住。
    假貨能通過鑒定，就表示所有的麻煩都將不存在。
    婁曉娥會對他感恩戴德，而那幫子京城權貴，更會對他死心塌地的追隨。
    付家更進一步，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而他，將會從香江帶著龐大的一筆資金，強勢回到京城，然後用付家的權勢，徹底碾壓邊作軍。
    付友德想到這些，怎麽可能不激動？
    婁曉娥也挺高興的，湊上去問道：“那這件東西，估價多少？”
    拍賣會登記，都是先鑒定，鑒定的同時，也會進行估價。
    所以她才有此一問。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鑒定結果，然後說道：“鑒定師傅給出的結論，是說這東西本來應該要有一對兒，隻是現在婁小姐帶來的隻有一個，而且不算珍貴。”
    “所以，估價的話，是一千。”
    一千？這也太少了。付友德有些詫異。
    他很了解恒輝，那家夥對於造假格外癡迷，他喜歡挑戰高難度，對那些不值錢的古董嗤之以鼻，隻是盯著那些稀世珍品仿造。
    付友德接觸假古董到現在，每一件假古董，都能賣出十幾二十萬的價格。
    什麽時候，恒輝竟然還做了這麽不值錢的一件假貨？
    婁曉娥顯然也有些失望：“估價這麽低嗎？”
    “低？”那工作人員搖頭：“不低了，這東西，師傅說了，如果是一對也還好。”
    “隻有一個，價值也大打折扣，能估價一千，已經算是給婁小姐麵子了。”
    估價一千，還是給婁曉娥麵子？
    付友德沒忍住好奇，追問道：“那如果是有一對，那估價能有多少？”
    工作人員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還是說了：“一對的話，怎麽也要估價四千以上。”
    翻三倍？
    付友德瞬間眼神一亮。
    “同誌，我手裏的古董，有兩件，跟咱們剛拍賣出去的寶貝一模一樣，應該就是一對。”
    “你問問，要不要現在就上台拍賣？”
    “能湊成一對，那第二個，肯定能拍賣出更高的價格。”
    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什麽，跟拍賣出去的寶貝，是一樣的？”工作人員一愣，顧不得被叫同誌的別扭，旋即立刻去找了負責人過來。
    負責人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稀世珍寶，竟然還能在同一場拍賣會上，湊成一對。
    “這位付少，你說的是真的？”
    “你手裏的古董，真的跟我們拍賣會競拍出去的寶貝，一模一樣？”
    他不得不慎重的詢問。
    稀世珍寶可不是蘿卜白菜。
    什麽是稀世珍寶？
    少，最好是絕無僅有，才是珍寶。
    不值錢的，湊一對兒估價可能翻好幾倍，可值錢的，多一個一模一樣的，未必是好事兒。
    為了保值，收藏者如果遇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寶貝，甚至會特意摔壞一個。
    這其中的關係大著呢。
    可惜付友德不知道。
    他看拍賣會負責人這麽鄭重，頓時心神大定，神色也跟著倨傲起來：“當然，我剛才在拍賣會現場，看的真真切切。”
    “我手裏的古董，有兩件跟咱們拍賣的寶貝一模一樣。”
    兩件？
    拍賣會負責人麵色更凝重了。
    他認識付友德，畢竟是李金生介紹的，說是錯過了登記時間。
    當時他並沒有很在意，看在香江李家的麵子上，也為了賺一些傭金，就同意了加場。
    可沒想到，這京城來的人，竟然說，手裏有跟拍品一模一樣的東西。
    這就奇怪了。
    一模一樣的古董可不好找，拍賣會才剛炒熱氛圍，對方就說，遇到了兩件一模一樣的寶貝？
    “付少，你的古董在哪兒？”
    “能否現在進行鑒定登記？”
    負責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了。
    付友德當然求之不得。
    “東西就在外麵，我馬上讓我的人帶進來。”
    人是付老爺子安排的，全是軍中高手，盡職盡責的看管著付友德帶來的古董。
    東西被帶進來，付友德親自打開。
    “就是這件。”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就是正在被激烈競拍的明宣德 青花礬紅彩海獸圖高足杯。
    台上一件，現在，這裏也出現了一件。
    而且，看上去一模一樣。
    拍賣會負責人的臉色鄭重起來：“立刻送鑒定室，鑒定一下真偽。”
    如果是真的，那今天的拍賣，怕是出現不可控的意外了。
    立刻有工作人員，把東西帶進了鑒定室。
    付友德心情大好，還在幻想著，東西成雙成對，價格又要翻倍的美夢。
    “付少。”婁曉娥閑著沒事兒，就跟付友德攀談。
    “這次付少來香江，可要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才行。”
    “等拍賣會結束，我來安排，怎麽樣？”
    她還想跟付友德搞好關係，所以，這時候的態度，格外恭敬。
    付友德自從來了香江，總感覺被人輕視一樣，如今終於又找回了被捧著的感覺，頓時心情舒暢：“可以，婁老板是東道主，我來你的地方，自然是要聽你安排。”
    “就像在京城，我也會關照婁老板，是一樣的。”
    他現在認為危機已經過去，所以態度上，立刻成了高人一等的樣子。
    婁曉娥在京城也習慣了他這副做派，因此不以為意。
    再說，以後她要買古董，還要指望付友德，所以從善如流的應了一聲：“好，那就多謝付少關照了。”
    正說著，鑒定室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