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垂耳兔的謊言
    提瓦特號飛船的生態穹頂永遠模擬著蒙德區的黃昏。
    空站在觀景台的透明合金窗前，垂落的金色耳尖在夕陽仿真燈下泛著蜂蜜般的光澤。他故意讓左耳的金屬耳飾隨著轉頭的動作輕輕晃動——那是半小時前迪盧克親手給他戴上的，據說能抵禦宇宙輻射的昂貴禮物。
    &34；空大人，您已經盯著星雲看了十七分鍾了。&34；派蒙的機械球體從空中降落，投影屏閃爍著擔憂的表情符號，&34；根據社交算法，這時候應該去赴達達利亞先生的晚餐邀約了。&34；
    垂耳兔青年勾起嘴角，指尖劃過窗麵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張看似純良的臉龐此刻浮現出與兔族獸人完全不符的冰冷笑意：&34；讓他等著。越饑餓的狼，越容易咬鉤。&34；
    他轉身時，所有偽裝好的柔軟表情瞬間複位。毛茸茸的尾巴擦過正在修剪玫瑰的凱亞，後者手中的園藝剪差點劃破手指。
    &34；小心些呀。&34；空扶住凱西貓族軍官的手腕，感覺到對方的脈搏在掌心裏瘋狂加速，&34；要是受傷了，我會心疼的。&34；
    凱亞的異色瞳孔劇烈收縮，黑色貓尾僵直成一條直線。空在心底冷笑，這些提瓦特號的精英們永遠想不到，他們眼中天真無害的兔族遺民，實則是&34；塵淵&34；組織最鋒利的毒刃。
    &34；空！&34；走廊盡頭傳來鍾離低沉的呼喚。龍族獸人的金褐色鱗片在廊燈下流轉著古老的光澤，他手中捧著璃月區新培育的霓裳花，&34；你說想看的並蒂品種開花了。&34；
    垂耳兔立刻鬆開凱亞，蹦跳著撲向鍾離時故意讓發梢掠過對方敏感的龍角。聽到背後園藝剪落地的聲響，空把臉埋進霓裳花叢，藏起得逞的笑容。
    派蒙的機械眼在他耳邊閃爍紅光，這是緊急聯絡的暗號。空借口要去洗手間，在隔間裏點開全息投影。熒的影像浮現在空氣中，她雪白的垂耳沾著尚未幹涸的血跡。
    &34；哥哥的臥底遊戲還沒玩夠嗎？&34；熒舔著指甲上的藍色液體——那明顯是某個獸人的血液，&34；提瓦特號的防禦係統密鑰，三天內必須拿到。&34；
    空漫不經心地卷著自己的一縷金發：&34；七位分區長的生物密鑰才收集到四個呢。&34；
    &34；溫迪那個醉鬼的密鑰這麽難搞？&34；
    &34；不，&34；空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34；是我想看他清醒時發現被背叛的表情。&34；他關閉通訊，從暗格取出微型注射器，將熒傳送來的神經毒素注入腺體——這是專門針對龍族的致命毒藥，會在親密接觸時緩慢釋放。
    整理好淩亂的衣領，空突然被鏡中的自己吸引。多麽完美的偽裝啊，那雙蜂蜜色的眼睛永遠盛著恰到好處的溫柔，任誰都看不出裏麵淬著劇毒。他想起昨天在楓丹區水域，那維萊特是如何小心翼翼地托著他怕水的兔族身軀，而自己正悄悄拷貝著水循環係統的數據。
    回到餐廳時，達達利亞的狼耳已經焦慮地抖動了兩小時。空故意讓侍者&34；不小心&34；打翻紅酒，濕透的白襯衫下透出若隱若現的腰線。
    &34；抱、抱歉！&34；年輕的狐族侍應生嚇得尾巴炸毛。空溫和地表示原諒，卻在桌下用腳尖磨蹭達達利亞的小腿。當狼族軍官呼吸粗重地提出送他回房時，空垂下耳朵露出為難的表情：&34；可是鍾離先生說要來接我...&34；
    達達利亞的指甲瞬間暴漲成利爪。空在心底記下又一個實驗數據：混血獸人在嫉妒時的攻擊性會提升300。
    被龍族抱回寢室的路上，空乖巧地靠著鍾離的胸膛。他的指尖玩弄著對方垂落的鬢發，實則將納米竊聽器埋入鱗片縫隙。當鍾離低頭想親吻他時，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34；對不起...&34；他擠出兩滴生理性淚水，&34；可能是上次在至冬區凍傷了。&34；
    鍾離立刻召喚醫療機器人，完全沒注意到空悄悄關閉了毒素釋放開關。垂耳兔在對方懷裏顫抖，卻不是由於寒冷——他正在用虹膜掃描記錄龍族的心跳頻率，這是破解生物密鑰的最後一道關卡。
    夜深人靜時，空獨自站在全景露台。派蒙正在解析今天獲取的四個分區密鑰，投影屏的藍光映著他冷漠的側臉。下方生活區傳來溫迪的琴聲，那個總想給他寫歌的傻乎乎鷹族，至今還以為空是他在某個偏遠星球撿到的落難者。
    &34；分析完畢。&34；派蒙突然出聲，&34；缺少稻妻區的雷元素密鑰、須彌區的草元素密鑰，以及...&34；
    &34；我知道還缺什麽。&34；空打斷道，望著星空的眼神逐漸結冰。在那些閃爍的星辰中，某顆不起眼的灰色行星就是&34；塵淵&34；的母星。那裏沒有提瓦特號精心模擬的陽光雨露，隻有永不停歇的沙暴和輻射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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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通訊器突然亮起陌生頻段的請求。接通後，屏幕上出現斯卡拉姆齊戴著絕緣手套的臉。稻妻區的雷電操控者難得主動聯係他。
    &34；小兔子，&34；人偶師的聲音帶著危險的電流雜音，&34；你上次說想看我的雷暴生成裝置？&34；
    空立刻切換成期待的表情，耳朵興奮地抖動：&34；現在可以嗎？&34；
    &34；帶上你特製的絕緣點心。&34；斯卡拉姆齊意有所指，&34；午夜，雷暴艙。&34；
    通訊切斷後，空的表情立刻冷卻。他打開暗櫃，取出一盒注入了神經阻斷劑的馬卡龍——正好測試下對人偶是否有效。派蒙擔憂地繞著他轉圈：&34；根據計算，單獨麵對斯卡拉姆齊的危險係數高達89。&34；
    &34；噓。&34；空撫摸著機械球體，就像小時候撫摸餓得奄奄一息的妹妹，&34；還記得我們從垃圾場撿到你的那天嗎？熒的耳朵因為輻射潰爛了三個月。&34；
    他打開全息星圖，提瓦特號的立體影像在房間中央旋轉。七個分區如同七塊誘人的蛋糕，很快就會被&34；塵淵&34；的艦隊撕開甜蜜糖衣。
    &34；他們總說兔族是弱小的代名詞。&34；空將毒藥裝入精致的禮盒，係上絲綢緞帶，&34；卻忘了宇宙中最致命的病毒，往往有著最可愛的形狀。&34；
    當午夜的電子鍾聲響起時，空已經換上純白的實驗服。他對著鏡子練習驚慌失措的表情，這是待會觸發雷暴艙安全係統時要用的。禮盒裏的馬卡龍散發著杏仁香氣，完美掩蓋苦味毒素的存在。
    經過生活區時，他故意讓溫迪看見自己。醉醺醺的鷹族果然搖搖晃晃地追出來，非要送他一枚據說能召喚東風的羽毛。空假裝感動地收下，實則已經想好如何用它來觸發楓丹區的警報係統。
    轉角處，他撞進一個散發著雷元素力的懷抱。斯卡拉姆齊的人偶手指撫過他發抖的兔耳：&34；怕了？&34；
    空仰起臉，讓穹頂的模擬星光落滿眼眶：&34；隻要和斯卡拉姆齊大人在一起...就不怕。&34；
    當雷暴艙的閘門在身後關閉時，空在心底倒數。三、二、一——恰到好處地讓禮盒掉落，馬卡龍滾到斯卡拉姆齊腳邊。人偶師彎腰的瞬間，空的目光鎖定了牆上的密鑰插槽。
    &34；你知道嗎？&34；他甜笑著幫對方撿點心，&34；在古地球傳說中，兔子和月亮是共生關係。&34；
    斯卡拉姆齊挑眉：&34；所以？&34；
    &34；所以...&34；空將下了毒的馬卡龍遞到人偶唇邊，&34；月食的時候，兔子會特別餓。&34；
    艙外的星空突然暗了一瞬。那是&34；塵淵&34；的隱形艦隊經過提瓦特號人造太陽的征兆。空眯起眼睛，想著熒此刻應該正在主艦上擦拭她的粒子槍。
    他溫柔地注視斯卡拉姆齊咽下毒點心，垂耳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遊戲才剛剛開始，而獵人，從來都是最耐心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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