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陰，如溪水般靜靜流淌。
    空依舊穿著那身淡金色的長衫，袖口繡著細碎的桃花紋路，衣擺隨風輕揚。他站在竹林邊緣，望著遠處的山巒，金色的發絲被夕陽染成溫暖的琥珀色。
    這十年間，他走遍了附近的城鎮，學會了人類的語言，嚐遍了市集上的美食，甚至偷偷在夜晚溜進戲樓聽曲。而魈，始終如影隨形，卻又若即若離。
    空知道，魈一直在暗處看著他。
    有時候，他會在清晨醒來時發現身邊放著一包還溫熱的杏仁豆腐；有時候，他坐在溪邊發呆，一回頭就能看見魈站在遠處的樹梢上，目光沉靜地望向他。
    他們從未真正靠近，卻又從未真正遠離。
    空輕輕歎了口氣，指尖撚著一片飄落的桃花瓣，低聲道：&34；魈，你在的吧？&34；
    竹林寂靜，隻有風拂過葉片的沙沙聲。
    空笑了笑，也不在意，隻是繼續自言自語：&34；我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34；
    這句話落下的一瞬間，他敏銳地察覺到空氣微微一滯。
    過了許久，竹影深處才傳來一聲冷淡的回應：&34；……嗯。&34；
    空眨了眨眼，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魈站在陰影裏，金色的眸子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深邃，像是壓抑著什麽情緒。
    &34；你……不攔我？&34；空歪了歪頭，語氣裏帶著一絲試探。
    魈沉默了一瞬，淡淡道：&34；我為何要攔你？&34；
    空怔了怔，隨即笑了：&34；也是，你向來不愛管我的事。&34；
    魈的指尖微微收緊，握住了長槍的槍柄，指節泛白。
    空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隻是仰頭望向天空，語氣輕快：&34；聽說璃月的海很美，我想去看看。還有蒙德的酒，據說連妖怪喝了都會醉……&34；
    &34；……什麽時候走？&34；魈打斷了他的話，聲音低沉。
    &34；明天吧。&34；空側過頭，衝他笑了笑，&34；今晚……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34；
    魈的瞳孔微微一縮，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隻是冷淡地應了一聲：&34；……隨你。&34；
    夜晚，竹林深處。
    空從人類城鎮裏偷偷帶回來一壺桂花釀，酒香清甜，入口綿柔。他盤腿坐在溪邊的石頭上，仰頭喝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睛。
    &34；魈，你也嚐嚐？&34；他笑著將酒壺遞過去。
    魈站在一旁，沒有接，隻是垂眸看著他，目光複雜。
    空也不勉強，隻是收回手，又喝了一口，臉頰漸漸染上淡淡的紅暈。
    &34；魈，這十年……謝謝你。&34；空忽然開口，聲音輕軟，&34；雖然你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我知道，你一直在保護我。&34；
    魈的呼吸微微一滯。
    空仰頭看向星空，琥珀色的眸子映著細碎的星光：&34；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允許我留在人類的地方？明明……你應該是除妖的仙人吧？&34；
    魈沉默良久，終於開口：&34；……你不像其他妖。&34；
    空笑了：&34；就因為這個？&34；
    魈沒有回答。
    空也不追問，隻是輕輕晃了晃酒壺，低聲道：&34；魈，如果有一天……我回不來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點想我？&34；
    &34；……&34；魈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猛地攥緊。
    空卻像是沒察覺到他的異樣，自顧自地繼續道：&34；不過，我肯定會回來的。畢竟……&34；
    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34；……這裏還有你。&34；
    夜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
    魈的呼吸亂了。
    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扣住空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
    空愣住了，抬頭看向他：&34；魈……？&34；
    魈的眼中翻湧著某種壓抑已久的情感，嗓音低沉得近乎危險：&34；……別走。&34；
    空怔住，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34；……什麽？&34；
    魈的指尖微微發顫，像是極力克製著什麽，最終卻隻是鬆開手，後退一步，冷冷道：&34；……沒什麽。&34；
    空眨了眨眼，忽然笑了：&34；魈，你該不會……舍不得我吧？&34；
    魈的呼吸一滯，猛地別過臉，不再看他。
    空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湊近了一點，歪著頭看他：&34；魈，你是不是……喜歡我？&34；
    &34；……荒謬。&34；魈的聲音冷硬，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空笑得更開心了：&34；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34；
    &34；……&34；
    &34；魈？&34；
    &34；……閉嘴。&34；
    空卻不肯放過他，伸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34；魈，你看著我。&34；
    魈終於轉過頭，金色的眸子死死盯著他，眼底翻湧著某種近乎失控的情緒。
    空被他的眼神震住，心跳忽然加快。
    下一秒，魈猛地扣住他的後頸，低頭吻了上來。
    ——熾熱、凶狠、不容拒絕。
    空的瞳孔驟然放大，手中的酒壺&34；啪&34；的一聲掉在地上，酒液灑了一地，香氣彌漫。
    這個吻帶著壓抑十年的渴望，幾乎要將他吞噬。
    空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能被動地承受著，直到魈終於放開他，兩人的呼吸都亂了。
    魈的額頭抵著他的，嗓音沙啞：&34；……現在，你還想走嗎？&34；
    空眨了眨眼，忽然笑了：&34；……不走了。&34；
    魈的指尖微微顫抖，最終將他緊緊摟進懷裏。
    夜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情愫。
    ——原來，十年的暗戀，終究藏不住了。
    喜歡小懶懶愛吃小羊羔的新書請大家收藏：()小懶懶愛吃小羊羔的新書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