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育兒日記
    精靈之都的千年聖樹下，熒和納西妲正坐在藤蔓編織的秋千上，享受著難得的下午茶時光。熒的銀發已經長至腰間，用一根黑紫色發帶鬆鬆束著；納西妲則依然保持著少女般的外表，隻是眼中的智慧沉澱得更加深厚。
    "所以我說——"熒咬了一口月光莓餅幹，含糊不清地抱怨，"哥哥最近越來越過分了！前天召開的精靈與吸血鬼和平協議會議上，他脖子上那個吻痕簡直明顯得刺眼！"
    納西妲啜了一口花茶，翡翠般的眼睛閃過一絲無奈："這算什麽，上周我給學生們上精靈曆史課時，他突然跑來借古籍，衣領下麵全是牙印。"她搖搖頭，"好歹也是千歲的精靈王子了，怎麽還跟熱戀期似的。"
    "熱戀期？"熒翻了個白眼，"都三百年了！那兩個人偶和吸血鬼是有什麽肌膚饑渴症嗎？整天把哥哥當點心啃！"
    "說到點心..."納西妲突然壓低聲音，"你知道他們三個在聖樹慶典上幹了什麽嗎？"
    熒立刻湊近，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什麽什麽？"
    "散兵和多托雷借口"檢查安保"，把空帶進了聖樹頂部的觀星室。"納西妲的聲音越來越小，"結果慶典煙花開始時，整個觀星室都在...震動。"
    熒一口茶噴了出來："不可能！那天我在現場！觀星室離地麵至少三百米！"
    "所以問題就在這兒。"納西妲嚴肅地點頭，"據說是多托雷用了新研究的懸浮魔法，讓整個房間...呃...有節奏地上下浮動。"
    熒捂住臉："我要洗耳朵！哥哥到底是怎麽被那兩個混蛋說服的！"
    "還能怎麽說服？"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插入對話，"當然是父親用新做的玩偶，多托雷叔叔用血晶糖果，然後媽媽就紅著臉跟他們走了！"
    兩人低頭，看見一個約莫五歲的小女孩氣鼓鼓地站在秋千旁。她有著精靈特有的尖耳朵和金色長發，但眼睛卻是人偶般的紫色，左眼角下還有一顆與散兵一模一樣的淚滴紋章。
    "小星星！"納西妲驚喜地抱起女孩，"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不是一個人！"另一個稍矮些的男孩從灌木叢裏鑽出來，深藍色短發亂糟糟的，紅眼睛淚汪汪的，"父親和多托雷叔叔又把媽媽關進臥室了！還讓我們來找你們玩！"
    熒和納西妲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了。
    熒歎了口氣，把男孩也抱到膝上："小夜，這次又是什麽理由？"
    小夜抽了抽鼻子，露出兩顆可愛的小尖牙——明顯繼承自多托雷："父親說他們要和媽媽做"重要的事"，關於...關於..."他皺著小臉努力回憶，""家庭和諧"？"
    "噗——"熒再次噴茶，"他們就這麽教孩子的？！"
    納西妲扶額："我早告訴空不能讓他們兩個單獨帶孩子..."
    小星星爬上秋千，晃著兩條小短腿："姑姑，納西妲奶奶，為什麽父親和多托雷叔叔總喜歡和媽媽關在房間裏呀？每次出來媽媽都臉紅紅的，走路還怪怪的。"
    "納西妲奶奶"這個稱呼讓大祭司額角青筋一跳，但她決定先解決更棘手的問題："這個...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又是這句！"小星星撅起嘴，"媽媽也總這麽說！"
    小夜拽了拽熒的袖子："熒姑姑，媽媽是不是被欺負了？上次我聽到媽媽哭著說"不要了"，但父親和多托雷叔叔還在笑！"
    熒的表情瞬間扭曲："我要殺了那兩個混蛋..."
    納西妲趕緊按住她："冷靜！孩子們還在呢！"
    正當氣氛尷尬之際，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原來你們在這兒。"
    空——如今已是精靈族實際統治者的光之子——微笑著走近。他穿著簡單的白色長袍，金發隨意地紮在腦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如??不注意他走路時微微別扭的姿勢，以及領口若隱若現的紅痕，完全是一派聖潔高貴的模樣。
    "媽媽！"兩個孩子歡呼著撲過去。空彎腰接住他們，卻在直起身時輕輕"嘶"了一聲。
    熒眯起眼睛："哥哥，你還好嗎？"
    "當然！"空迅速調整表情，但耳尖已經紅了，"隻是...昨天練劍有點拉傷肌肉。"
    納西妲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是嗎？練的什麽劍能練到腰上全是牙印？"
    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納西妲！孩子們還在呢！"
    小星星天真地抬頭："媽媽，父親說你的腰是他咬的，因為特別好吃，是真的嗎？"
    現場一片死寂。空的臉色從紅轉白又轉青，最後定格在一種絕望的紫紅色。
    熒深吸一口氣，把孩子們交給納西妲："帶他們去吃點蜂蜜蛋糕。我需要和哥哥單獨談談。"
    等納西妲和孩子們走遠，熒立刻揪住空的衣領："你到底怎麽回事？！就由著那兩個禽獸為所欲為？！還當著孩子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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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試圖掙脫："熒，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麽？解釋你怎麽被兩個人輪流——"
    "我們沒有"輪流"！"空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是說...我們很注意場合的..."
    熒鬆開他，扶額歎氣："哥哥，你知道我最擔心什麽嗎？你總是遷就他們。散兵想要孩子，你就同意用聖樹果實和人偶核心創造小星星；多托雷想要血脈延續，你就讓他用黑魔法和你的精靈血孕育小夜。"她直視空的眼睛，"你自己想要什麽？"
    空愣住了，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許久，他輕聲說："我想要他們快樂。"
    "那你自己呢？"
    空的眼神柔和下來："看到他們快樂，就是我最大的快樂。"他笑了笑，"況且...他們也沒有你說的那麽過分。隻是最近因為邊境爭端，我們三個都很忙，好不容易解決後有點...激動。"
    熒還想說什麽，遠處突然傳來孩子們的歡呼聲。三人轉頭看去，隻見散兵和多托雷正向這邊走來，兩個孩子分別騎在他們肩上。
    即使過了三百年，散兵的外表依然如初——紫眸冷峻，和服精致，隻是氣質比年輕時柔和許多。而多托雷則刻意收斂了吸血鬼的特征，看起來像個英俊的人類學者，隻有笑時若隱若現的尖牙透露真實身份。
    "媽媽！"小夜揮著手，"父親和多托雷叔叔說要帶我們去月光湖野餐！"
    空的表情瞬間警惕："就你們三個？"
    "怎麽，不放心？"多托雷走近，自然地攬住空的腰，在他耳邊低語，"還是說...王子殿下想一起來？"他的手指暗示性地在空腰間摩挲，引得精靈輕顫。
    散兵把女兒交給多托雷，走到空麵前整理他淩亂的衣領："孩子們說想劃船。如果你來，我可以教你上次說的那個姿勢..."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
    空的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你們兩個...適可而止..."
    熒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我還在呢！"
    多托雷這才注意到她，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啊，小熒也在啊。要不要一起來？"他意有所指地補充，"我帶了...足夠的毯子。"
    熒立刻後退三步："不用了謝謝！"
    納西妲適時插話："孩子們交給我吧。你們三個..."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們一眼，"記得晚上還有精靈議會。"
    散兵點點頭："放心，我們會準時出席。"他轉向空，聲音突然變得柔軟，"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些話想單獨對你說。"
    多托雷挑眉："巧了，我也有話要說。"
    空夾在兩人中間，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什麽話不能一起說？"
    "關於小星星的教育問題。"散兵一本正經。
    "關於小夜的魔法課程。"多托雷同樣嚴肅。
    熒冷笑一聲："得了吧，你們??是想找個借口把哥哥拖回臥室！"
    兩個孩子好奇地仰頭："為什麽父親和叔叔總喜歡和媽媽回臥室呀？"
    現場再次陷入尷尬的沉默。最終，納西妲一手抱起一個孩子："走吧，奶奶帶你們去看聖樹新開的花。"她刻意強調了"奶奶"這個詞，狠狠瞪了多托雷一眼——吸血鬼曾經在孩子們麵前開玩笑說她"老得能做奶奶了"。
    等納西妲和孩子們離開，熒也氣呼呼地走了，留下三人站在樹下。
    空歎了口氣："你們能不能別這麽明顯？連孩子們都開始問奇怪的問題了。"
    多托雷無辜地眨眼："什麽問題？關於我們多麽恩愛這件事？"
    "關於為什麽你總是哭...唔！"散兵的話被空捂住了嘴。
    "夠了！"空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今晚還有議會，我們需要準備..."
    多托雷突然將他打橫抱起："正好，我想到一個"準備"的好方法..."
    "放我下來！"空徒勞地掙紮，"現在是大白天！"
    散兵在一旁淡定地補充："上次白天你不是也很享受嗎？在訓練場的武器架上..."
    "散兵！！"
    吸血鬼和人偶相視一笑，默契地帶著他們抗議不斷的精靈王子向寢宮走去。陽光透過樹葉，在他們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如同三百年來交織的命運。
    當晚的精靈議會，空遲到了十分鍾。當他步履不穩地走進會場時，所有精靈長老都注意到了他紅腫的嘴唇和重新換過的高領長袍。
    熒坐在旁聽席上，對納西妲耳語："我打賭十個月光幣，他們絕對沒討論什麽教育問題。"
    納西妲看著空坐下時微妙的表情變化，歎了口氣："我加注二十，他們甚至沒等到回臥室。"
    議會長老開始宣讀邊境貿易協定，但空似乎心不在焉。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撫過頸側的一個新鮮咬痕，眼神飄向坐在護衛席的散兵和多托雷。兩人表麵上專注肅立，但熒敏銳地注意到散兵的手勢——那是他們三人才懂的暗號，意思是"今晚繼續"。
    果然，空立刻低下頭，耳尖紅得能滴血。熒和納西妲同時扶額——看來這個"熱戀期"還要持續很久很久。
    幾百年後的小劇場
    聖樹幼兒園的新學期家長會上，小星星和小夜正在展示家庭畫作。
    "這是我的一家！"小星星驕傲地指著畫，"這是媽媽，這是父親，這是多托雷叔叔，這是我，這是弟弟，這是我們的貓！"
    老師好奇地問："為什麽媽媽躺在沙發上呀？"
    小夜天真地回答："因為父親說媽媽"操勞過度"需要休息！每次他們關完臥室門媽媽都要睡好久呢！"
    全場家長寂靜三秒，隨後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教室後排，空把臉埋進手裏，而散兵和多托雷一個望天一個看地，假裝與己無關。
    熒在家長群中發出今天第n次歎息："這一家子沒救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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