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啊，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
    她轉向我，伸出手準備和我握手。
    “我叫賈湘，交個朋友吧。”
    “這不會是什麽圈套吧？她不會殺了我，對吧？”
    思索幾秒後，我和她握了握手。
    她似乎準備開口說話，但腳下的地麵突然開始震動。
    我低頭一看，小石子不停地晃動。
    “奇怪。”
    “怎麽了？”
    我鬆開她的手，跳上車頭，又爬到車頂。
    遠處，一陣巨大的沙塵暴從西邊席卷而來，我抬手擋住刺眼的陽光。
    “你在幹什麽？”
    “我來的方向有沙塵暴。”
    “我什麽都沒看見。”
    她朝著同樣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來襲的沙塵暴。
    “哦，看到了。看著沒那麽可怕嘛。”
    “你錯了。沙塵暴裏藏著更危險的東西。裏麵有一些生物，隨時能把人碾碎、刺穿。肉眼看不到它們，但它們跑過的地方，地麵就會震動。還有一個跡象，就是沙塵暴會帶來詭異的黑暗。”
    “有道理。你不害怕嗎？我開始有點不安了。”
    “這種情況以前也發生過。我已經經曆過類似的情形了，所以不擔心。”
    我跳下車，朝露營車走去。
    “跟我來，想要在沙塵暴裏活下來，我們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繞到露營車旁，打開車門，避開屍體所在的區域。
    我走進車裏時，聽到了 “嘎吱” 一聲。
    回頭一看，賈湘踩到了屍體的腦袋。
    “好惡心。這是什麽東西？”
    賈湘抬起腳，想看看鞋底踩到了什麽。
    “那兒有具屍體。你剛剛踩到的是屍體剩下的部分。”
    我走向駕駛座時，聽到賈湘在地上蹭鞋底，想把腦漿蹭掉。
    “呃。”
    我坐進駕駛座，按下那個新月形按鈕。
    按鈕啟動，百葉窗降下，遮住了車窗。
    車門自動關閉，露營車車頂亮起人造星星。
    “感覺像到了晚上。”
    她驚歎一聲，往裏走了幾步，然後坐下。
    她打量著車內，似乎不太相信這輛車能保護她。
    “你確定這能救我們？”
    “我們有一半的存活幾率。這輛車的車身是鈦合金做的，至少不會被壓扁。”
    “好吧。”
    到這時，我覺得她沒什麽威脅了，於是在床邊坐下，把步槍放好。
    我們等著沙塵暴到來，過了幾分鍾，她主動和我聊了起來。
    “看來時間還充裕。你不像幾分鍾前那麽戒備了。”
    “我見過很多人。他們要麽一見麵就攻擊，要麽膽小得什麽都不敢做。”
    “你是說我膽小？”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隻是……”
    為了安撫她，我在她主導話題之前換了個問題。
    “你為什麽說自己沒能阻止世界末日？”
    “我想你應該知道，原本會爆發一場核戰爭。等世界末日來臨，一切都會陷入混亂。”
    “核戰爭？但並沒有發生啊。”
    賈湘一臉困惑地看著我。
    作為前政府工作人員，我能接觸到很多人不知道的信息，賈湘也不例外，畢竟她天生就有超能力。
    “真沒想到會在卡車裏遇到一個超人。”
    我向她解釋實際發生的事情時，她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震驚。
    “所以根本不是核災難，而是某種氣體引發的災難，讓人變異了？”
    “是的，這場災難的起因是……”
    我還沒說完，整個露營車劇烈搖晃起來。
    短短幾秒，一切陷入混亂，車子不停地翻轉，黑色的沙塵暴終於席卷而來。
    我毫無防備，被甩得飛了出去，腦袋撞到車頂，昏了過去。
    …………
    我恢複意識時，四周一片漆黑，腦袋還在疼。
    眨了幾下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模糊。
    等視線清晰後，我發現賈湘壓在我身上，嘴角還流著血。
    我想推開她，但她把我死死壓住。
    我扭頭看向右側，發現有東西刺穿了車頂，但賈湘的後背似乎沒有受傷。
    一道破碎的藍色護盾擋住了怪物的腿，就在她身後幾寸的地方。
    隨著一聲尖叫，怪物尖銳的腿伸了進來，外麵漆黑的夜空點綴著明亮的星星，光線一下照亮了車內。
    我再次用力推開她，這才發現賈湘還有呼吸，身體扭動著，在我脖子邊咳出血來。
    這次我終於把她完全推開，在她身旁蹲下，檢查她的身體，沒發現明顯傷口。
    “難道是內出血？”
    她嘴角滲著血，目光緊盯著我，顯然猜到了我的想法。
    “別擔心，我一點都不疼。以我的強壯體格，保護你幾個小時輕而易舉。這背後還有段故事呢。”
    我感覺她要開始回憶往事了，因為我曾在政府工作，知道她的背景，於是搶先總結了她接下來要說的內容。
    “你小時候被注射了藍色液體，變成了超人。你無父無母，被迫按照政府安排的軍事化模式生活。在核戰爭爆發前，負責管理所有超人的人對你進行訓練，讓你能在末日之後生存下來，還把你和其他人送去了地下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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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賈湘沉默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
    “哦！你是組織成員嗎？你肯定是 45 區的人，我之前從沒見過你，對吧？”
    45 區是製造士兵的地方。賈湘所在的區域負責監測士兵成長過程中的情況。
    “不是，但我聽說過政府的計劃……”
    “哦……”
    她又不說話了，這次露出失望的表情。
    看到她失落的樣子，我忍不住簡單講了講自己的經曆。
    “我和兄弟姐妹一起長大。埃莉當時才九歲，盧卡比我大兩歲。自從媽媽生下埃莉後，家裏就隻剩爸爸一個大人了。一開始，我們家境貧寒，但長大後，我們都找了工作，收入漸漸多了起來。我們還清了稅款、醫藥費、生活費和房租……”
    “我猜那之後你們的生活很美好吧。”
    “不，好景不長。爸爸掉進了碎木機，受了致命傷。他們堅稱是因為爸爸酗酒，但他這輩子滴酒未沾，我根本不相信。後來情況更糟了。盧卡受雇於地下組織，之後就失蹤了。埃莉…… 也被帶到了別的地方，我隻能去為政府工作，成了一名高級黑客。”
    賈湘同情地抱住我。
    因為當下的處境，這個擁抱沒那麽溫暖，但感覺還是挺好的。
    車內隻有風的呼嘯聲，一片寂靜。
    她鬆開我，擦掉嘴角的血。
    “話說，我們待在這兒安全嗎？”
    我看向車頂的破洞，四周一片寂靜。
    “沒事的。這麽大規模的黑色沙塵暴過後，通常都會平靜下來。”
    說完這句話，賈湘立刻睡著了。
    “真過意不去。她一直保護我到天黑。”
    我想找個更舒服的地方睡覺，剛撐著起身，就倒在了身後翻倒的床上。
    “看來今晚我睡不好了。”
    日期：2302 年 7 月 27 日 晚上 11 點 37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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