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查看一下她簽的那份契約。我可不想她的靈魂被收走。”
    “他還說了別的嗎？”
    “說了。就在他離開去收集靈魂之後，他是這麽說的。”
    這時，我試著想象死神那陰森恐怖的聲音。有那麽一瞬間，還真能想象出來，但聽著梅普爾模仿的聲音，倒像是一個因為別人違背諾言而哭泣的傻孩子。
    “告訴那個女巫：你曾被賜予賴以生存的生命力，現在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他就是這麽說的。我一直在想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他說的是你嗎，媽媽？”
    “在公共場合的時候，請叫我科迪莉亞。”
    “我會的，但你別想敷衍我。他那麽說到底是什麽意思？”
    “嗯……”
    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梅普爾。她看向我，像是在向我求助，但我也對死神那句話的意思感到好奇。
    “嗯，很久以前我曾見過他一次。那時我還在學校當見習生，幫助那些學習魔法基礎知識的孩子們。我和一位老師以及一些孩子一起在格雷斯尼森林探險。我和那些孩子們被困在了一個幻術魔法裏。”
    “最後孩子們都逃出來了，但那不是普通的幻術。我用盡了一切：魔法、生命力、能量，所有的一切來破解它。”
    就在我死去，靈魂出竅的時候，他找到了我。那是一份隻有我知道的契約。在我複活並和他達成交易後，找到我的學校老師們卻認為我用了某種黑魔法。”
    “我跟你們說，他們就是一群蠢貨。要是他們讓四位議員和校長來審判我，我就不會被踢出學校並被禁止入校了。不管怎麽說，黑魔法和其他魔法沒什麽不同，隻要你不把它用在不正當的地方。”
    她很生氣，但我們沒有回應，保持著沉默。
    “抱歉，我跑題了。我做的交易是，在我耗盡所有生命力後，我得永遠協助他管理靈魂。”
    聽到這兒，梅普爾意識到了科迪莉亞即將麵臨的事情。
    “我不想你離開，難道我就不能再見到你了嗎？”
    “我已經活了很長時間了，是時候離開這個世界了。”
    “那我怎麽辦？”
    淚水開始從她臉上流下來。
    “哦，拜托。別像個小孩子似的。作為你的家長，我已經盡力了。”
    “你難道不關心我嗎？要是沒有你，我就會孤孤單單的了。”
    “聽著。”
    科迪莉亞雙手捧著她的臉，凝視著她。
    “我跟你說過關於哭泣的什麽話來著？”
    “隻為一個人哭一次？”
    “沒錯。你哭泣的時候，就是你接受了他、她，不管是誰，真正離你而去的時候。”
    她擦掉梅普爾臉上的淚水。
    梅普爾盡可能地忍住淚水。
    出乎意料的是，我本以為鄧琪琪會哭，但她沒有。
    “你還好嗎，鄧琪琪？”
    “我沒事。”
    我開始聽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隻是之前胳膊上的傷口太疼了。”
    “鄧琪琪，你胳膊上就隻剩一道小傷疤了。”
    “閉嘴。”
    鄧琪琪把臉從我這邊轉開。
    “那我們的計劃是什麽？我們到底要不要去見他？”
    “現在還不行。他忙著抓捕那些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開始消散的靈魂呢。”
    “我們得按照契約上說的做，他才會出現。而且我已經隱隱猜到契約上寫的是什麽了。”
    不知為何，她的話讓我覺得很不吉利。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寄生蟲一直在建造的巢穴。你們下來的時候，應該都看到城市周圍的黑煙了吧。那裏就是被摧毀的巢穴，是它們為其他寄生蟲製造軀體的地方。”
    “現在它們在為自己製造軀體了？你從哪兒得到這些消息的？你之前應該被困在那棟樓裏才對。”
    “一開始我在周圍偷偷打探，想找到她設下的魔法陣的弱點。但我在她的魔法裏沒找到任何弱點。教她魔法還真是值得。”
    梅普爾還在強忍著淚水，頭上被輕輕地撫摸著。
    “不管怎樣，我在偷偷打探的時候，聽到它們中的一些在閑聊，浪費時間。它們在談論製造活體以及更多供寄生蟲附身的軀體。這些都是那個‘老大’說的。”
    “老大？”
    我一想，她所說的 “老大” 就是舞台上帶走鄧琪琪的那個女人。
    “那個‘老大’不就是舞台上那個看起來很優雅的紅眼睛女人嗎？”
    “這個我可以回答。”
    鄧琪琪說道。
    “就是她在梅普爾救我之前綁架了我。我醒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和其他一些寄生蟲都被燒死了。”
    “顯然，她是一隻非常聰明的寄生蟲，一直指揮著其他寄生蟲製造那些軀體。我被那些寄生蟲控製的時候，也聽到了這個計劃。梅普爾應該知道最後一個巢穴在哪裏。”
    “沒錯，所有強大的寄生蟲都聚集在那個地方。而弱小的寄生蟲則散布在城市各處。”
    “它們在哪裏？”
    “它們都在城市的正中央。那個巢穴越來越大，越來越高。一些弱小的寄生蟲開始從城市裏往外遊蕩。”
    “難道世界的法則不該阻止這些寄生蟲嗎？”
    “曾經阻止過一段時間，但這座城市存在太久了，已經被這個世界所接納。”
    事情一件接一件，但現在我們有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計劃，足以讓我們離開這裏。
    “看來沒必要再給你包紮胳膊了。雖然你能自我療傷，但你可不像姚冉那樣能再生斷骨。你肱骨上的傷疤會伴隨你一生的。”
    “什麽！？我漂亮的皮膚啊。認識你真好。”
    早上 6 點 29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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