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碩靜靜地聆聽著，一旁的安公公也同樣專注。林家二老爺偶爾抬首，待林家家主的話語落下，慕容碩提出了幾個問題後，便示意他們退下。
    林家的兩人心中忐忑，不知接下來皇上會如何處置。他們已等候多日，終於得到皇上的召見，但皇上的態度卻並未如他們所料。他們不敢多言，隻能躬身退出，心中滿是不解與忐忑。
    安公公送他們走出幾步後，便轉身回到慕容碩身邊。慕容碩目光銳利地看著他，輕聲問道：“人已經出宮了嗎？”
    安公公恭敬地應了一聲，慕容碩便不再言語。
    在東宮內，章天賜雖然被勸阻了，沒有衝動地去找章天愛，但得知祖母被召入宮中，她依然心生怒氣。她明白，此次不能不見祖母，因為祖母竟是被章天愛那個女人召入宮中。
    她心中疑惑重重，不知章天愛究竟有何目的。是想要讓府中助力，還是暗藏什麽陰謀？她立刻派人前往芙蓉殿，準備接回祖母。無論章天愛是否願意放人，祖母都必須回來！
    祖母竟然也瞞著她，早知章天愛就是她的大姐，卻從未提起。章天賜心中不滿，等待著祖母的到來。
    不久，她得知祖母已被帶來。她心中冷笑，章天愛竟敢不讓祖母來？她已派人前去，章天愛豈敢不從？
    她讓人帶祖母進來，珠兒和其他宮人麵露憂色，但章天賜卻毫不在意。她隻想知道，祖母和章天愛那個女人見麵後，會說些什麽。
    祖母袁氏踏入東宮，章天賜迎了上去，語氣中帶著幾分幽怨與嬌軟：“祖母終於來了，入了宮也不來見我。”她的手輕輕撫著隆起的腹部，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袁氏看著孫女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柔情。她發現，賜兒的臉色竟比愛兒還要憔悴，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黯淡。她心中疑惑，難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嗎？
    她與賜兒相對無言，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她隻能再上前幾步，擔憂地看著賜兒，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章天賜嬌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抱怨：“我怎麽樣，祖母還關心我嗎？祖母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袁氏心疼地呼喚著：“賜兒……”
    章天賜卻繼續說道：“我以為祖母眼裏又隻有大姐了，還入宮看她，也不怕有人知道良妃就是大姐，更不怕大家議論我們府上。大姐明明已經死了，可她卻成了良妃，從前的太子妃如今竟成了良妃，和父皇在一起，她怎麽能如此忤逆倫常！天下人若是知道，定會嘩然。大姐她究竟是怎麽想的？”
    她的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震驚。
    袁氏不想聽這樣的話，更不想在賜兒身邊的人麵前提及此事。但她知道，賜兒說得沒錯。
    “你不要這樣說大姐。”袁氏試圖勸阻。
    “大姐死了都比現在好！祖母，我看不起大姐！”章天賜的情緒越發激動，“若是我，我絕不會像大姐那樣苟活於世，我一定會選擇死亡。祖母也別說那不是大姐，如今我已經知道真相，實在想不通大姐的想法。她怎麽能這樣做？死了還更幹淨些，讓後世如何評判她？她竟與前公公在一起！”
    她喘了口氣，繼續說道：“賜兒！”袁氏再次呼喚著孫女的名字，想要告訴她愛兒也有她的苦衷。她環顧四周，擔心賜兒會忘記還有旁人在場。
    章天賜卻像是才發現還有人在場，她立刻讓人退下。袁氏鬆了口氣。
    “祖母，大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為什麽不能說？再說，我身邊的人都知道大姐的身份，她們都認識她。和我一樣，她們也會這樣說。祖母以前很重視規矩的，可如今大姐這樣，祖母卻好像什麽也沒說！”章天賜的語氣中帶著責備。
    袁氏明白，賜兒在責怪她。她試圖讓賜兒理解：“賜兒，不是祖母變了，是人總是會變的。人生漫長，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你要理解一下。”
    她想要告訴賜兒，愛兒也有她的難處。想要提醒賜兒，她也不希望大姐死去吧？如今賜兒已經擁有了一切。
    “我也想理解，可是這件事算什麽？逆了倫常的事情！若是我不知道還好，但既然知道了，我就必須勸大姐。她怎麽能繼續這樣下去？”章天賜依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袁氏被賜兒的話勾起了往事，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她試圖讓賜兒明白：“賜兒，等有一天你也走到這一步，你就會明白了。”
    然而章天賜卻毫不退讓：“我才不會！我會幹幹淨淨地去死，不會連累任何人。勾引前公公這種事情，說出去就……”
    她的話語越發直接而難聽。袁氏無奈地呼喚著：“賜兒……”
    章天賜卻繼續說道：“對了，祖母最好還是勸一下大姐吧。讓她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她以為成了良妃、得了寵、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就沒事了嗎？她以為製造出前太子妃已死的假象就可以了嗎？大家都不是瞎子！還有，她不要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父皇是誰？他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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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開始用心地勸說著祖母，讓她去勸章天愛。她擺出一副為了大家好、為了大姐好的姿態。甚至還提及了父皇的無情，以此來提醒祖母。
    袁氏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賜兒……”她想要告訴賜兒，愛兒已經有了身孕的事情。她想讓她知道，如今愛兒有了孩子作為依靠，未來會更好。這樣也可以讓賜兒不必再擔心。
    然而，當她看著賜兒擔憂的眼神時，她還是沒有將這個消息說出來。“愛兒特意叮囑過我，此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即便是賜兒也不行。”
    “祖母，您恐怕是誤解了我的意思。”章天賜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祖母竟說我誤解，我怎會不懂？若非顧慮到爹娘的感受，以及大姐可能的反應，我定會央求爹娘出麵。隻是我這身子骨不爭氣，怕是大姐也不會聽我的。她向來與祖母親近，祖母的話對她來說便是金科玉律。祖母，您多思量一番，何為常理，何為正途？”章天賜再次陳述道，目光緊緊鎖定著祖母袁氏。
    她言語間滿是疑惑與不滿：“祖母，您究竟哪來的底氣，如此行事還理直氣壯？若換作旁人，隻怕早已羞愧難當，無顏以對。您難道還沒說夠嗎？”
    章天賜心中暗自憂慮，祖母這般模樣，莫非是存了與爹一般的心思，盼著大姐能重回章家？
    簡直是癡人說夢！
    爹的妄想也就罷了，祖母怎麽也這般糊塗？
    想讓章天愛回家，哼，那是不可能的。
    “祖母，您難道就不為府裏那些尚未出閣的姐妹們著想嗎？若是此事傳揚出去，對她們的名聲可是莫大的損害。祖母，您應當明白，唯有行得正、坐得端，方能讓人無從置喙。祖母，您別再為了大姐而如此固執了，更別跟著她一起誤入歧途。”她言辭懇切，試圖說服祖母。
    “賜兒，別再說了！”袁氏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祖母，您聽我一言，還是勸勸大姐吧。讓她離開，不必非得以死明誌，隻要她能離開，便是最好的結果。這樣一來，既能保全家族顏麵，又能避免日後的隱患。”章天賜固執己見，根本不願聽從祖母的勸阻。
    袁氏看著章天賜，欲言又止，最終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賜兒，你……”
    章天賜這才像是察覺到祖母還站著，連忙歉意地說道：“哦，祖母，真是抱歉，我這一時疏忽，竟忘了請您坐下。我這身子不便，無法下床為您行禮請安，還請您見諒。”說著，她伸手示意祖母坐下。
    其實，章天賜故意讓祖母站著，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但表麵上，她依舊要維持那份恭敬與謙遜。
    章天賜向來擅長此道，言辭間帶著幾分哀怨與柔弱，總能輕易觸動人心。
    袁氏聽了她的話，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揮了揮手：“無妨，祖母知道你的心意。隻是你這樣執著，又何必呢？”
    章天賜吩咐珠兒她們為祖母準備座位，讓她坐下詳談。
    袁氏雖然推辭，但最終還是在她的堅持下坐了下來。
    她看著章天賜，眼中滿是憂慮：“賜兒，你大姐的事，就讓她這樣吧。不要去管，也不要去在意。”
    “祖母，您真要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嗎？您為何就不肯聽聽我的勸告？而我，也絕不會聽從您的安排。等我病愈之後，定會去找大姐，問清她的想法，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我要讓她明白，她這樣做，不僅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所有人。我要讓她重新找回正途。”章天賜言辭堅定，充滿了正義感。
    “大姐以前不是這樣的。”她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懷念與惋惜。
    袁氏看著章天賜，心中明白自己已無法說服我。
    賜兒何時變得如此正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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