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在等待某人歸來的漫長時光裏，與皇上幾乎已將她所製作的一切物品都細細探討了一番，甚至還特地喚人來詳盡地解說了一番，這番情景，與賢妃姐姐她們到來之時頗為相似。
    “皇上心中可有所求？”她輕聲問道，語氣溫婉。
    “你能給予朕什麽？難道要朕此刻從中挑選？”慕容碩坐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你給賢妃的，可不少啊！”
    “難道皇上想要什麽，臣妾就得給什麽嗎？”章天愛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大方與調侃。
    慕容碩仔細地打量著她，心中暗想，難道他想要什麽，她就得給什麽嗎？
    “皇上心中所想為何？臣妾所言，乃是我親手所製之物。”章天愛感受到皇上的目光，似乎想到了什麽，便開口說道。
    慕容碩緩緩道：“酒吧，朕覺得不錯，尤其是那水果酒，朕全都要了。”
    “全要？皇上。”章天愛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有些驚訝，那她呢？她還想說些什麽。
    “怎麽？不願給？”慕容碩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章天愛心中暗自嘀咕，不是說他想要什麽都給嗎？但麵上卻隻能微笑著說：“自然是給皇上的。”
    皇上對她讓人製作的水果酒頗感興趣，她索性便全數贈予了皇上，隨即吩咐下人將酒送去皇上那裏。
    “何時可以品嚐？”慕容碩讓人收下了酒，隨即又問道。
    章天愛輕聲道：“還需過些時日，剛釀好的果酒還需放置一段時間，方能品嚐。”
    “好。”慕容碩輕輕應了一聲，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章天愛以為皇上的“好”字隻是字麵意思，卻不知慕容碩心中所想的是，何時才能與這女人共飲，待她生產之後，他定要詢問太醫，即便是前不久的事，也要問個清楚。
    “水果酒的話……”慕容碩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麽，卻又沒有說出來。
    章天愛一臉茫然，望著皇上，不解其意。
    慕容碩發現她的手不自覺地擋在麵前，見她仍舊望著自己，便輕聲說道：“別看了。”章天愛輕輕應了一聲。
    “既然你已將酒贈予朕，將所有酒都獻給朕，那你可有什麽所求？”慕容碩再次問道。
    章天愛沉默不語，似乎並無所求。
    慕容碩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真的？”
    章天愛輕輕點頭。
    “你送這些東西，沒有送到東宮去吧？”慕容碩接著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他想起自己曾送水果過來，這女人便沒有了下文，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皇上，臣妾為何要送到東宮去？”章天愛不解地問道。
    “以前你可曾送過。”慕容碩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不想送了，皇上是在故意試探臣妾嗎？”章天愛察覺出皇上的意圖，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慕容碩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深邃而複雜。
    章天愛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人。
    “皇上，臣妾還製作了一樣東西。”她忽然想起自己要燒製的玻璃瓶，便開口向皇上說道。
    慕容碩聞言，不禁有些好奇：“哦？是何物？”
    章天愛將玻璃瓶的事情告訴了皇上，並說道：“有人在試製了，等燒好後，臣妾再給皇上看。”
    “嗯，玻璃瓶嗎？又是一樣新奇之物。”慕容碩來之前曾聽人提起過，她找了禦前工坊的人，心中不禁有些好奇她究竟要做什麽。
    “皇上也知道此事？”章天愛有些驚訝地問道。
    慕容碩輕輕應了一聲：“嗯。”
    “臣妾用這玻璃瓶來裝東西。”章天愛向皇上解釋自己燒製玻璃瓶的用途，比如裝幹果之類的，用玻璃瓶裝起來更好看。
    “而且，比瓷瓶要美觀大方得多。”章天愛補充道。
    慕容碩對“美觀大方”並無太多概念，隻是靜靜地聽著她說。
    “瓷瓶裝藥更好些，而玻璃瓶裝吃食則更為適宜，還有其他許多用處，皇上到時候一看便知。”章天愛說起玻璃的用途，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在古代，琉璃雖然存在，但極為罕見，且多用於製作琉璃窗等物。而章天愛所知道的琉璃玻璃）的用途卻遠不止於此。
    她告訴皇上，她要燒製的瓶子也叫琉璃瓶，有著諸多用途，遠非裝成窗子那麽簡單。
    慕容碩聞言，不禁挑眉，看著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驚異。這女人，總是能給他帶來驚喜。
    “等燒出來後，臣妾再給皇上詳說。皇上可別小看了這琉璃瓶，你知道琉璃，可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其他用處呢。”章天愛笑著說道。
    慕容碩雖然想問她他究竟不知道什麽，但還是忍了下來。
    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他看著她微微上揚的唇瓣，忽然想起她的唇有多麽柔軟，還有她那精致的小臉和那雙仿佛能說話的眼睛，在床上時，那雙眼睛有時會媚得像要滴出水來。
    想著想著，他的思緒便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那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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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想起自己好幾天沒有碰過她了，沒有要過她，沒有親過她的唇，沒有摸過她。想著曾經的那些美好時光，他便有些蠢蠢欲動。
    可她現在有了身孕，身體也不好，就像是一個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一旦碰了，可能就碎掉了。他不能冒這個險。
    想到這裏，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想法。
    這幾日，他滿心都是對她的擔心，怕她身體出什麽狀況。心裏根本起不了別的念頭，和她在一起時，也隻是抱著她睡而已。
    是的，純粹的睡覺。
    他們都知道，現在不能做什麽。
    或許是事情已經過去了，或許是壓抑了幾天的原因，又或許是聽太醫說她身體好點了……
    章天愛察覺到皇上一直盯著自己，便轉頭看了過去。她看到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灼熱的光芒。
    她心裏一熱，知道皇上在想什麽。其實，她也想皇上，想他的身子，想他的吻，還有那強勢的呼吸。
    隻是，她的肚子……
    這也是她這些天一直忍著沒有勾引皇上的原因。她不能，他也不能。他們隻能這樣彼此對視著，眼神中充滿了渴望與無奈。
    她知道，他心裏想的應該和她一樣。可此時此刻，他的眼神卻變得如此火熱。
    她曾經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皇上想要她，她卻給不了。
    他會找別人嗎？會嗎？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便被章天愛狠狠地壓了下去。她不允許自己這樣想，不允許自己懷疑皇上。
    就在這時，慕容碩突然站了起來。
    章天愛心中一驚，趕緊拉住他的手：“皇上。”他要走了嗎？他要去哪裏？
    她不想讓他走，不想離開他的身邊。
    “朕回養心殿了。”慕容碩輕聲說道，不打算在這裏多留。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碰了她。還是回養心殿處理政事吧。
    其他的，他倒沒多想。
    “皇上還要回去？”章天愛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她覺得，這時候他回去，難道還能處理政事嗎？說不定會去叫別的女人了。
    之前，他不是還能抱著她睡嗎？現在也可以啊。
    她還想再爭取一下，想讓他留下來陪著自己。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麽任性。
    她不願相信他的心中隻有睡眠，畢竟他自製力出眾，連李嬤嬤與春梅都曾暗自憂慮，卻也未見有何不妥之處，章天愛麵露楚楚可憐之色。
    “你，你……”這個女人，難道還想阻攔他離去？慕容碩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言語。
    他的離去，實則為了她好。
    “皇上……”章天愛再次啟唇，聲音中帶著撒嬌的意味，軟綿綿的，仿佛能融化人心。
    慕容碩凝視著她，沉聲道：“朕回去還有諸多事務要處理。”試圖抽回被緊握的手。
    “皇上是否……”章天愛的話語未盡，整個人已緊緊抱住他的手臂，手指若有若無地在他肌膚上輕撫。
    慕容碩感受到了她的觸碰，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怒火，這女人，她究竟在做什麽？她是否清楚自己的行為？她的舉動……他有些惱怒！
    而章天愛卻仿佛未察覺他的不悅，繼續說道：“皇上是否在想念臣妾？想念臣妾的身體？”
    既然他不願開口，那便由她來說，由她來挑明。
    “你說什麽？”慕容碩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被緊緊握住，無法掙脫，他責令道：“放手。”
    “不，皇上，臣妾不願放手。”章天愛堅定地搖頭，緊緊抱住他，不願鬆開。
    “你……”
    慕容碩怒氣衝衝，正要發作。
    “皇上……”章天愛輕拉他的衣袖，低聲說道：“皇上若是想念，臣妾不願皇上找他人，臣妾可以……”她曾有過這樣的經曆，聲音雖小，卻清晰可聞。
    慕容碩聞言一愣，怔怔地看著她，似乎真的可以考慮。
    章天愛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可以嗎？”
    慕容碩凝視她許久，目光漸漸變得熾熱：“這是你自找的。”
    言罷，他猛地將她攬入懷中，俯身深情地吻住她的唇，吻得熱烈而深情，仿佛要將她整個吞噬。章天愛漸漸有些承受不住，輕輕搖頭，呼喚著皇上。
    最終，他們停下，共進晚餐，又靜靜地待了片刻，做些其他的事情。夜幕降臨後，他們回到房間，關上門扉。
    ＊
    李嬤嬤與春梅守在門外，側耳傾聽，心中漸漸升起一絲擔憂，主子還有孕在身呢，她的身體……
    好在近幾日一直平安無事。
    皇上也並非時常過來。
    隻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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