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睡顏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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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仿佛凝固,言語間彌漫著難以言喻的微妙,言罷,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之後,終於有人打破了這份壓抑,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不悅,無人能夠展露笑顏,就連太後也難掩怒氣!
皇帝竟親自下輦迎接良妃,未遣他人代勞,此舉著實令人意外。
那定是良妃無疑,盡管她戴著帷帽,但那獨特的韻味仍難以遮掩。更令人震驚的是,皇上竟伸手扶她,還當眾將她帶上禦輦,一同前行!
皇上怎會有此等舉動?
良妃也真是,就這麽輕易上了皇上的禦輦?
怎就不懂得推辭一二,難道不會說聲“不必”?
皇後呢?皇後此刻在想些什麽?
她心中暗自思忖:“皇上在去園林的路上都舍不得離開良妃嗎?良妃亦是肆無忌憚,全然不顧他人眼光,就這麽堂而皇之地上了禦輦。”
太後與身旁的人訴說著不滿,言語間仍難掩憤懣。
“太後娘娘。”旁側的侍從輕聲喚道。
“怎地如此悶熱?”太後忽然感歎道,目光掃過宮人與嬤嬤,實則是她心中怒火難平。
“去……”太後欲遣人前去,可禦輦已然啟程。
皇後在一旁緊握雙拳,目光如炬。
宮人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欲呼喚皇後,卻又不敢出聲。
皇後心中五味雜陳,暗自神傷,皇上總是將她這位正宮皇後遺忘在角落。
淑妃嘴角掛著笑,眼中卻滿是嫉恨,目光如毒箭般射向遠方:“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她心中暗恨,目光更是如蛇蠍般毒辣,宮人們見狀,紛紛低頭,不敢直視。
“想必是良妃故意讓我們看到她有多受寵,明知我們在看,更是要故意勾著皇上!”淑妃憤憤不平。
寧嬪則想找太後娘娘作伴,尋求一絲慰藉。
慧貴人在心中暗自期盼,不知何時自己也能如良妃般得寵。
賢妃輕聲道:“良妃妹妹啊……”
“良妃姨母真的上去了。”婉婉怯生生地開口。
“是啊,皇上還親自去接,馬車剛到禦輦便停下等候,良妃妹妹上去後禦輦便啟程了。”賢妃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想必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們都看到了,皇上對良妃妹妹真是寵愛有加。”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婉婉無奈地看向姑母。
賢妃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她注意到李嬤嬤和春梅也在禦輦外,與宮人們一同守候。良妃所乘的馬車重新歸入隊伍,還多了幾位侍衛護行。她知道,這都是皇上的安排。
李嬤嬤和春梅麵露憂色。
“皇上讓主子上禦輦了。”周圍的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主子不會有事吧?”李嬤嬤連聲問道。
春梅堅定地說:“主子不會有事的!”
李嬤嬤聞言,看向春梅。
這時,安公公走下禦輦,輕聲說道:“沒事的。”李嬤嬤和春梅聞言,齊齊看向他。
安公公輕輕甩了甩拂塵,掃視了後麵的隊伍,與宮人們交代了幾句,也向李嬤嬤和春梅等人吩咐了一番,讓她們留在此處守候,以便皇上和良妃娘娘隨時傳喚。
李嬤嬤和春梅心領神會。
禦輦之內,隻剩下章天愛和慕容碩二人。章天愛被皇上拉上來後,目光便未曾離開眼前的男人,此刻更是緊緊盯著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慕容碩讓她坐下後,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見她仍如此癡癡地看著自己,心中竟湧起一絲別扭。他伸手欲摸她的額頭:“你不是不舒服嗎?不是頭暈想吐嗎?怎麽還一直盯著朕看?還笑得這麽開心?”
章天愛卻默不作聲,隻是癡癡地看著他。
“朕在和你說話呢!”慕容碩有些不悅,提高了音量,“怎麽不回答了?”他終究還是沒有摸到她的額頭,隻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章天愛輕聲呼喚了一聲。
慕容碩聽到她稱呼自己為皇上,又睥了她一眼後,緩緩坐下。
“皇上。”章天愛再次呼喚道,“安公公已經走了。”
“朕知道,他是走了,難道你想讓他回來?”慕容碩問道,他並不希望有人在此打擾。
“李嬤嬤和春梅不知道在哪裏。”章天愛再次開口。
“你也想讓她們來?她們應該就在下麵。”慕容碩皺眉說道。
章天愛豈能看不出他的不悅?她明白自己在這裏要侍奉皇上,還要顧及宮人們的感受。
“隻是說皇上就隻帶妾身一人上來了。”她輕聲說道。
“嗯。”慕容碩輕輕應了一聲。
章天愛又沉默了,隻是癡癡地看著他。
“怎麽了?”慕容碩被這個女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又見她笑得如此甜美,心中的怒氣竟煙消雲散。他看著她那張白皙的小臉和櫻桃小嘴,忍不住想要伸手撫摸,但最終還是克製住了。
他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皇上讓妾身來這裏陪您,妾身沒事的。其實妾身在馬車裏就行了,隻是稍微有些暈車。”章天愛再次開口:“太醫說過,隻要小心些,多看看外麵就會好。先前皇上說有空會找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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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沒和你說嗎?朕先前很忙,現在才得空。”慕容碩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出聲解釋道。
他其實也是擔心她的安危。
那她呢?
“所以皇上讓妾身過來,還親自下去接妾身上來,妾身哪裏有這樣大的福氣?大家也都會看到的。”章天愛忽然拉住了皇上的手,眼中閃爍著欣喜與惶然。
“朕接你上來怎麽了?”慕容碩不悅地說道,目光看向禦輦外,似是在尋找什麽,但終究什麽也沒看到,隻看到禦輦外守候的人們。
“皇上……”章天愛撒起嬌來,靠向了皇上,“隻是不想太後娘娘生皇上的氣。這次不一樣,是在外麵,那麽多人看著。妾身……不想這樣。”
她還是想要解釋一下。
“沒事。”慕容碩看著她,目光不曾移開,“也是你不舒服,有身子朕才破例,不然不會如此。”在外麵他還是懂得分寸的。
哦,章天愛這才明白皇帝的用意。
“等母後知道你有了身孕就不會再說什麽了,別的人也會理解的。”慕容碩再次說道。
“也對。 章天愛心中暗自思量:“隻是尚未決定合適的時機道來。”
“待到禦花園中如何?”慕容碩望向她,眼神中帶著幾分溫柔,“你莫要再費神思量了。”
他不願見她過於勞神,以免身體不適。
“前番途經京城之時,未曾得見那家店鋪。”章天愛忽然再次啟齒,出宮之後她確曾有過一探究竟的念頭,隻是後來才知曉並未行經那條道路。
“想看之時並非此刻。”慕容碩聞她提及此事,目光專注地看向她。
“皇上。”
章天愛凝視著眼前的帝王:“難得有機會出宮一趟。”
“可還覺得頭暈欲嘔?”慕容碩未再就此事多言,轉而細細打量著她。章天愛輕輕搖了搖頭,本欲言無礙,卻瞬息之間改了主意,微微頷首。
她言及仍有些許眩暈之感,腿似有抽筋之痛,然實則並非真的腿部抽筋,乃是胸悶氣促,身體欠安。
言罷,她以一副楚楚之姿望著他,眼中滿是柔情與哀憐。
慕容碩緊握她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既然不適,又何須多言。”
“皇上。”章天愛環顧四周,禦輦仍舊是那尊貴的禦輦,隻是從外望去,與宮中的乘坐之感截然不同。
其內部更為寬敞,與尋常馬車相較更是大相徑庭。
可覽外界之景,
卻又巧妙地避免了外界窺探其中之秘。
“倘若仍舊頭暈欲嘔,便暫且歇息一番吧,朕方才已然說過。”慕容碩指了指一旁的軟榻,禦輦之內特設軟榻,專供他休憩之用。
而今,這軟榻卻成了她的休憩之所。
章天愛掃視了一眼軟榻,憶起往昔與皇上同乘之時,她也曾躺臥其上,隻是並非眼前這輛禦輦,她記得那軟榻極為柔軟,隻是此番並未立刻躺下,而是問道:“皇上呢?”
“朕……”慕容碩言及自己另有要務。
“皇上忙完之後還有別的事?莫非隻是哄騙臣妾?不打算稍事歇息嗎?”章天愛再度開口。
“朕與你一同?”慕容碩反問道。
章天愛柔聲說道:“難道皇上不願?距離園子尚有一段路程,亦或皇上……”
“那便暫且歇息吧。”
慕容碩終是應允。
他陪她一同躺臥於軟榻之上,稍作休憩,隨手取過一本書翻閱起來,卻未能全然沉浸其中。
懷中的女子太過安靜,太過柔軟。
他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思緒又飄向了別處。
“皇上看起來亦甚是疲憊,不知是因昨晚未曾歇息好,還是事務繁多所致?”章天愛再度開口,欲抬頭言語。
未等她言盡,慕容碩便已接口:“昨晚的確未曾歇息好,亦是事務繁多所致。”
“近來可有要事發生?”章天愛關切地問道。
“確有一些,南邊又有不少地方遭受了災害,受災區域愈發擴大,你亦知曉,此外尚有其他事務。”慕容碩邊說邊察覺到自己已然說得太多,不由得向她投去一瞥。
“臣妾亦略有耳聞,隻道是並無大礙,見皇上如此,莫非事態頗為嚴重?”章天愛是聽李嬤嬤所言,臉上滿是憂慮。
“也無甚大礙。”慕容碩心中暗道,自己在她麵前總是難以自持,將一些事情脫口而出。
“皇上。”章天愛顯然還想知曉更多。
“這些事情你無須憂心。”慕容碩不願多言。
章天愛輕聲道:“臣妾未能為皇上分擔太多。”
“你一個女子!又能做些什麽?”慕容碩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戲謔,想到她所創造的那些新奇之物,章天愛羞澀地低下了頭。
“怎的還害羞了?”
“皇上。”
此後,章天愛未再言語,慕容碩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書籍,又翻了幾頁,漸漸沉浸其中,心境亦趨於平靜,不再那般焦慮與多想。
“良妃。”他忽又想要詢問她一些事情,剛喚了一聲,卻未聞懷中人兒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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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望去,隻見懷中的女子已然沒了動靜。
她緊閉著雙眸,睡得極為香甜,睡得極為沉酣。
這女子竟真的睡著了,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沉入了夢鄉。
她在他懷中總是如此。
說睡便睡,然而睡著了也好,睡著了便意味著身體沒那麽難受了,她亦非孤身一人。
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此刻緊緊閉合,再也看不到其中的柔情似水,亦看不到時而流露出的羞澀以及屬於她的獨特韻味,更看不到他自己的身影。
那雙秀眉依舊如初,小巧的俏鼻與嫣紅的唇瓣皆在他的眼前清晰可見。
她的小臉精致而小巧,襯著烏黑柔亮的青絲秀發,愈發顯得楚楚動人。
她枕在他的手臂之上。
烏黑順滑的青絲從他的肌膚上輕輕滑過,枕得極為安穩,睡得亦是極為甜美,眼睫輕輕顫動,猶如一隻毫無戒備的小奶貓。
她在他麵前總是這般模樣。
“良妃。”他再次輕喚一聲。
喚完之後,他便靜默不語。
放下手中的書籍,這女子昨晚顯然未曾歇息好,他……
他亦緩緩閉上了雙眸,與她一同休憩,嗅著她身上那獨有的芬芳,不知不覺中困意襲來,竟也沉沉睡去。
睡去之後,他並未做夢。
反而睡得極為香甜。
不知過了多久。
慕容碩方才醒來。
醒來之後,他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便是懷中的女子,她仍舊沉睡,睡得極為香甜,睡得極為深沉,他想要動彈卻又怕將她驚醒。
想要呼喚她卻又於心不忍。
這般躺著不動,他又覺得渾身不自在。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做些什麽,最終目光落在了一旁放置的書籍之上,罷了,還是繼續看書吧,他伸手將其拿起,再次翻閱起來。
卻發覺已然翻閱完畢。
已然無書可看,他便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她渾然不知。
他的目光掃向她的腹部,輕輕地撫摸著,越看越覺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恍惚間,他察覺到禦輦似乎停了下來,已然到達目的地了嗎?他暗自思忖著。
他還聽到了安公公的聲音。
“陛下,陛下。”
“何事?”慕容碩剛欲應聲,卻又想到懷中的女子,倘若已然到達,這女子勢必得下車了。
不可能一直留在禦輦之上。
且此次出行亦非僅有他們二人,尚有旁人在側觀望。
思及此。
“究竟何事?”他動作極為輕柔地放下了懷中的女子,打算先出去詢問一番,他的動作極為謹慎,生怕將她吵醒。
倘若她仍舊沉睡……
見她未曾醒來,他緩步走到禦輦前詢問情況,看到了安公公,隻見他臉色甚是難看,眉頭輕輕蹙起,安公公敏銳地捕捉到這一細節,心中暗自揣測:“陛下,已至目的地。”他輕聲向帝王通報,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內窺探,企圖窺見良妃娘娘的動靜,卻一無所獲。
慕容碩聞言,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到了?”他隨之側首望去,映入眼簾的已是園內的景致。“明白了。”他簡短回應。
安公公心中仍存疑慮:“陛下是否已稍作休息?良妃娘娘是否知曉?”他小心翼翼地探問。
“小憩片刻。”慕容碩淡淡道出,安公公心中頓時明了。起初,他與李嬤嬤、春梅等人尚能隱約聽見陛下與良妃娘娘的低語,隨後便歸於沉寂,他們便揣測是陛下與娘娘正在休憩。
安公公欲言又止,猶豫片刻,終是忍不住再次提及良妃娘娘。
“良妃尚在夢中,朕自會喚醒她。”慕容碩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轉身欲入內室。他示意安公公去傳喚李嬤嬤與春梅等人。
“遵命。”安公公應聲退下,將陛下的旨意轉達給滿臉憂慮的李嬤嬤與春梅,同時吩咐了其他侍從。
李嬤嬤與春梅聞言,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忙不迭地準備登上禦輦。
禦輦之內,慕容碩凝視著沉睡中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割舍的情愫:“良妃……”他輕聲呼喚,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隨即鬆開。
他接連呼喚幾聲,章天愛卻沉浸在甜美的夢鄉中,渾然不覺。她正享受著這份寧靜與舒適,突然被一陣陣呼喚聲打擾,感到有些窒息。仿佛有什麽東西輕輕捏住了她的某個部位,她下意識地揮手想要掙脫,眼皮也微微顫動,逐漸從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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