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
    “來了！”彭通判瞥了他一眼，“做吧！”
    海鯊找了個位子隨意坐了下來。
    彭通判微微皺眉，“上次失敗了，你如何打算？”
    “大人想要我們怎麽辦？”
    茶杯重重一放，彭通判厲色道：“怎麽？想過河拆橋？”
    海鯊雙手交疊，似笑非笑道，“彭大人，上次我們是大意了，但您的消息也不準備。過河拆橋？這可不至於，沒有您哪有黃謀的今日。”
    彭通判定定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說說你的想法。”
    海鯊頓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林開雲此人在澎湖，從這些日子的情況看他不會下島，那隻有我們衝上去。但是，您也知道，有水軍在，我們逃不了多遠。”所以一句話你的目的是什麽直接說，能不能做到就是他的事了。
    彭通判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此計可行，哪位唐公子打聽清楚了，是宗室的人！年輕人需要建功，我們就給他個機會。”
    林開雲是澎湖巡檢司，他身邊人的來曆都是有數的。這個皇家人摻和在這，怎麽看怎麽奇怪！若是如此，怕是這人就是接班人！世人知道林五元，那其他張三元、李四元，有幾人記得呢？
    林開雲把澎湖建設起來，不管是澎湖的百姓還是朝廷的官員都知道是他的功勞，而這位唐公子，雖是既得利益者，但世人哪能記得呢！
    “我明白了。不過.......”海鯊語調一轉，“林開雲此人不能殺！殺了大明再無我們的立身之地。謝大人，我這人惜命你是知道的。”
    彭通判頓了頓，微微點頭，“無妨，黃兄弟做事我很放心！我們的目的便是讓他在澎湖不能立足罷了。不過，務必要小心謹慎，若再失敗，可就沒有下次了。”說完笑著繼續道，“可回家看過孩子？”
    海鯊一頓，起身抱拳，“大人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所謂宦海沉浮，有沉即有浮，當年的知州如今早不知埋骨何鄉。海鯊轉頭看向院子裏伸展出來的伯樂樹，腦海中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扯了扯嘴角：有用時他們是兄弟，沒用時便輕易舍去。說到底還是他不夠格！
    “花將再開，人何複焉！”花謝尚可待來年，可人一旦敗了，再想站起來，談何容易！
    這是要叫他去死呢！
    “大哥,”小弟上前,“您說什麽？”
    海鯊拍了拍他的肩膀，“無事！”
    “是這位大人又吩咐事了？大哥，不然咱們接上嫂子侄兒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這些年來你也過得太苦了。咱們兄弟的妻子兒女哪個不是在身邊，就您？想看一眼孩子都不容易。”
    見海鯊沒有出聲，小弟得了鼓舞，繼續道“您也說了，那林巡檢殺不得。到了這一步，咱們還不如跑了呢。”
    “跑”海鯊突然笑起來,“跑到哪裏去？新式海船你也看到了，我們的船跑得過？”
    “跑得過，他們的船大，我們跑快點，回了島上，誰能找到我們。”小弟低下頭，沉默片刻又道：“大哥，咱們不能在這等死啊，泉州可不是咱們的地盤，澎湖大大小小的海島都快被水軍翻一遍了。大哥，你常說打不過就跑，這不是我們一直以來做的嗎？”
    海鯊看著小弟，目光漸漸深邃，“咱們一直被彭通判拿捏住，想全身而退談何容易。且不說他背後勢力龐大，就算我們跑了，家人也會遭殃。你想想村子裏的給你喂過飯的人，想想族長教誨你的樣子、想想含辛茹苦拉扯你長大的祖母。你舍得？”正說著，突然一名手下匆匆跑來，“大哥，有新消息。”
    海鯊眉頭緊鎖，“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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