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看到江惜月和徐家俊幾人一起走過來，紛紛讓道。
    徐家俊怒不可遏地瞪著高磊，厲聲嗬斥，“高磊，你個王八羔子，誰給你膽子敢亂編排我們主任的。”
    高磊見江惜月一夥人氣勢洶洶，原本還很囂張氣焰頓時弱了不少。今天失策了，沒想到被正主抓個現形。
    但想到他背後有賀主任這個親戚，就是這個什麽江主任也不能拿他怎麽樣。想到這他又硬氣起來。
    “我可沒亂編排。我可是親眼看到的。”
    江惜月怒極反笑，一副饒有興趣的神情：“我也很好奇我的關係戶是誰？還有你說的那個厲害的領導給我提前鋪好路又是誰，我也想認識一下。”
    高磊眸光裏有一瞬的怔愣，難得他誤會了？不應該啊，他分明看到了那個男的和她舉止親密，而且祝幹事他們對他的態度也很恭謹。
    他梗著脖子道：“你別否認，我那天都看到了你和市委的一個幹部在一起，你敢說你不是他的關係戶？至於是哪個領導給你鋪路你自己心裏清楚，還用得著別人替你說。”
    “放你娘的狗屁！”徐家俊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那天看到的人是市委的秘書沒錯，但他和江主任什麽關係就連馬副廠長都不知道，我們主任低調得很，從來不會打著什麽關係戶的幌子來做事，能升職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我們銷售部全體人員可都是一路看過來的。”
    “就是！”祝大偉等人也附和，“我們主任從來沒有跟提過她和市委幹部有什麽關係，都是自己想盡一切辦法來提高廠裏的業務。”
    “就連升職也是經過廠委會議提出來苛刻考核通過了才正式接任的，你以為在一個月內把銷量翻兩倍是那麽容易的嗎？這麽多年了，我們紡織廠有誰做得到？還是你覺得廠裏的領導一個個都是白癡，眼裏真的能容沙子？”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所謂的神通廣大的領導是誰啊？他真有這能耐早幹嘛去了？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廠外匯任務年年墊底，年年被市領導批評，被別的國營廠奚落，他安的什麽心啊？”
    “是啊！倒是說說看。”
    圍觀人群人也反應過來了，要是真有高磊說的這麽個能耐的領導，他們廠的效益也不至於等江主任來了才好吧？肯定是高磊瞎編的。
    高磊麵對在場人的咄咄逼問，心裏多少有點發毛，他哪裏知道哪個領導給他鋪路的，不過是隨口瞎編的。不過他無賴慣了，當然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
    他梗著脖子道：“我……我也是聽人家說的。”
    “高磊是吧，你是哪個車間的？到底是你自己故意惡意造謠還是別人唆使你的？”江惜月神情冷冷地看著他，他自己的惡意揣測，卻在這賣弄深沉，現在被堵得說不出話了又找借口推諉，真當她好欺負啊。
    “我記得我沒得罪你吧！你今天要是不把話交代清楚了，我會直接向上麵反映你故意造謠毀壞我的名譽，讓我神心都受到了傷害，不僅要你賠償，還得記大過，或者直接開除。”
    哇！開除！
    有人覺得高磊活該，讓他沒事造謠抹黑別人！
    有人卻覺得開除太過嚴重了。
    “你敢！”高磊拔高聲音，凶神惡煞地瞪著她，“你……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說開除就開除。”
    “我為什麽不敢？”
    “就憑你造謠誹謗我，故意破壞廠裏的團結，就該罰！”江惜月目光冷漠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語氣幽幽道：“不僅是你，凡是跟著造謠的，我都要追究。”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頓時臉色都變了。沒想到這江主任年紀輕輕卻這麽不好惹。
    有參與說了下閑話的人心裏多少有點心虛。
    有人卻覺得就該這樣，不然以後誰都能空口白牙中傷別人那還得了。
    高磊平時人緣就不是很好，因為他總仗著上麵有賀主任這個親戚在廠裏作威作福。
    現在看江主任要嚴懲罰他的架勢，有人就幸災樂禍起來。
    “江主任，廠裏對你不好的傳言最先是從一車間的打包組傳出來的。”
    “對，沒錯。”有人趕忙附和：“這麽看來就是高磊自己造謠傳的。”
    “對！”
    “冤枉啊！”打包組組長從人群中擠出來，先是狠狠瞪了下高磊，隨後恭敬地對江惜月道：“江主任，高磊是我們打包組的沒錯，但我的其他組員可從沒有亂你什麽不實言論，這都是高磊自己傳的。”
    江惜月眸光犀利地看著他，“既然知道他在傳不實的言論，你是組長是他的頂頭上司為什麽不阻止？還是說他這麽做是受你唆使？”
    組長一聽急了，忙道：“江主任，你給大家爭取到了福利我們對你感激都來不及呢，怎麽會造謠汙蔑你！”
    他又扯過高磊，厲聲質問：“高磊，你平時仗著賀主任的勢在組裏偷奸耍滑就算了，你為什麽要造謠生事？誰讓你傳的？”要是江主任一狀告到廠委那裏去了，不管什麽原因算他一個治下不嚴的責任就夠他喝一壺的了，他們組這個月的獎勵也別想要了。這回真是要被高磊這混小子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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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磊還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道：“沒有人唆使我，我就是看她不順眼。”
    江惜月冷笑：“很好，大家都聽到了，是高磊看我不順眼故意造謠誹謗我的，等廠裏調查這事件的時候希望大家幫我做個見證。”
    “江主任，你放心！我們都可以替你做證。”在場的人紛紛回應。
    “你們在幹什麽呢！”賀星洲走過來看到他們圍在一起，蹙眉道：“都不用幹活了是吧？”
    高磊看他過來，自以為有了靠山，頓時底氣十足，道：“賀主任，他們銷售部的人過來找我們生產部的麻煩。”
    眾人被他這惡人先告狀的不要臉舉動都氣樂了。
    “怎麽回事？”賀星洲信以為真，立即對江惜月斥責道：“小江，你什麽意思？故意針對我？”
    打包車組組長見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袒護高磊，心裏頓時無語。
    “賀主任，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江惜月冷聲道：“高磊是你生產部的人，他現在當著我的麵說看我不順眼，所以惡意在廠裏說我是關係戶才坐聲銷售主任的位置的。賀主任，我怎麽當上主任的位置應該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高磊敢這麽有恃無恐是仗著你的勢吧！還是說他這麽做就是你的意思？就因為之前你不服氣我當主任的位置，還是因為你們生產車間的質量不達標被要求返工了你懷恨在心，就用這麽下作的手段來抹黑我？”
    在場的人聽了，頓時紛紛議論起來。
    “沒想到賀主任這麽小氣！”
    “就是啊！人家江主任也是為了廠裏好，他怎麽能因為這個讓高磊造謠呢。”
    賀星洲每聽他們說一句，臉色就黑一分，“胡說八道！”
    他雙目噴火地看向高磊，吼道：“高磊，你給我好好說，我有沒有讓你造謠。”
    高磊被他吼得瑟縮了下，怯聲道：“沒有！是我自己傳的。”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高磊眸光微轉，他心知不能把真實原因說出來，隻能硬著頭皮道：“賀主任，我就是想替你出口氣。”
    賀星洲都要氣瘋了，“你個混賬東西，我用得著你給我出氣啊。”純屬給他找麻煩的。
    他平複了下火氣，對江惜月道：“小江，你也聽到了是他自己胡來，可不是我讓他做的。你放心，回去後我一定讓他寫檢查好好反省。”
    說著抬腳踹了下高磊，“還不趕緊跟人家小江道歉。”
    高磊心裏當然不樂意，但他也知道賀主任是在給自己開脫，道：“對不起，江主任，我不該抹黑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一回，我下次不會了。”
    江惜月嗤笑一聲，“你的道歉我聽了，但我不接受。這事不會就這麽算了，你就等著廠裏到時候給你的處置通知吧。”
    賀星洲擰眉，“小江，事情也沒那麽嚴重吧。”這要是鬧到領導那裏去，他這主任豈不是要跟著挨批？
    “小江說得對，這造謠生事的人一定要嚴辦！”
    馬建才帶著幾個廠委領導走了過來。
    “廠長！”
    在場的人看他們過來，紛紛打招呼。
    馬建才神情有些自責地看向江惜月道：“小江，你好不容易出差回來，就讓你聽到廠裏的胡言亂語，作為領導我覺得很慚愧！”
    “是啊，你的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其他廠委領導也點頭附和。
    馬建才神情鄭重道：“小江，你放心，這事我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他眸光鋒利地看向賀星洲兩人，“小江對我們紡織廠有特別貢獻的人，這麽一個優秀的同誌居然還有人故意抹黑她，不嚴懲都對不起她的付出。”
    “老賀，高磊是你生產部的人吧，他這樣目中無人你還包庇他，可以說他敢做這種事也是你的原因，你也該好好反省。”
    隔天廠裏就發出處罰通知，高磊不僅上班偷懶懈怠還故意造謠抹黑領導給予開除處置，而作為高磊的領導賀星洲和組長隱瞞不報袒護包庇記過一次，同樣參與了造謠生事的人記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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