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先吃完飯再說吧。”
    “好。”
    碗裏的飯見了底，酒都喝了三巡了。
    顧今晏和他喝的一樣多，但整個人卻跟沒事人一樣，反觀坐在對麵的沈析卻是滿臉紅暈。
    一副喝醉酒的模樣。
    但其實醉沒醉也就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叔叔飯吃完了，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沈析起身晃晃悠悠的來到顧今晏麵前，顧今晏看著他走動的模樣，好幾次都想伸手將他扶住，可是他總是晃了一會兒就穩住了身形，所以顧今晏的手也隻是僵在半空當中，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動作。
    “要說事情坐在那裏說就好，走過來幹嘛？”
    “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我要湊到叔叔跟前才願意說。”
    顧今晏看著他渾身酒氣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可愛，麵對他這般強勢的話語，也隻是無奈的笑笑。
    “好啊，那就告訴我吧，什麽事情啊？”
    沈析倚靠在餐桌上，看著顧今晏，慵懶的說道：“今天我輔導員跟我說想讓我去a國，和a國的一個知名大學做交換生，交換兩年回來就可以直接保研。
    他問我願不願意去，我沒有立刻答複，想著要回來問問叔叔。”
    沈析一邊說著，一邊又拿起顧今晏的酒杯將他酒杯裏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顧今晏眉眼低垂心裏一直思考著他的話，並沒有注意到他這般的小動作。
    從心而言，他自然是不願他去的。
    如果沈析真的想要考研，但是又不想吃考研的苦頭，他大可給那所學校砸大把大把的錢，給他保研的機會。
    但是這畢竟是沈析的人生，即便他再不願意，也不能去幹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的就那個決定說了出：“析析若是想去那便去就好，準備何時動身？”
    話音剛落，沈析手上的玻璃杯子被他砸到了地上。
    顧今晏有些驚住了，他不明白是哪句話戳到了他的痛處，但肯定是自己的原因，不然沈析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
    但是他還沒有開口詢問，沈析就先他一步開了口：“叔叔就這麽想讓我離開嗎？
    叔叔是不願和我生活在一起了嗎？”
    沈析頭低的很低，以至於顧今晏沒有辦法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聽見他如此質問，顧今晏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
    但好歹也知道了沈析發火的源頭，也明白了他的析析其實是不想離開自己的。
    這麽一想，他的心情好了大半。
    “不是的……”
    但是他話還未說完，又被沈析打斷了。
    不過這一次，他抬頭了。
    他臉上掛上了許久都不在他臉上出現的淚水。
    “叔叔是不想讓我去，和我說就好，我可以不去的。”
    沈析離開了餐桌，直接跨坐在顧今晏的腿上。
    “我是叔叔養大的，叔叔說什麽我都會聽的。”
    顧今晏看著他的動作，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曾經他一直以自己很了解沈析為豪，但此刻的他卻希望那份了解不那麽深刻。
    因為他實在太了解沈析了，以至於看出了他眼神裏對自己的愛戀。
    ‘不可以的，我是你的叔叔……’
    可是他自己好像從未發覺過，除了在外人麵前，自己從未以沈析的叔叔自稱過。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早已先他一步的喜歡上了小他六歲的沈析。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聽見了沈析對他的告白。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不是叔侄的那種喜歡，是愛情的那個喜歡。
    其實我倒希望你不是我叔叔，我們兩個隻是陌生人。這樣我們就可以，因為某一次交談，或者是某一次遇見而產生交際線，從而相愛。
    但是我又想了想，如果不在叔叔身邊長大。或許我就不會了解叔叔，也不會喜歡叔叔了。”
    顧今晏對上他的眼神，兩人的目光在空氣當中交聚在一起，可是還未碰撞出火花的時候，顧今晏就先一步退縮了。
    他用手將沈析放到地上。
    “析析你喝多了。”
    隻是這一句，否定了沈析所有的表白話語。
    隻是輕飄飄的一句，也肯定了沈析今夜表白的失敗。
    沈析臉上表情雖然僵住了，但其實這個結果他也早有預料。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著一次成功。
    這一次表白，他也隻是想要扯出一個缺口而已。
    但是當真正拒絕擺在麵前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心痛。
    他後退很多步，不敢再抬頭看顧今晏。
    隻是悶悶的一邊轉身，一邊和他道別：“叔叔說的對，我喝醉了。
    我不舒服，我就先上樓了。”
    他幾乎是跑一般的逃離了原地，但是走到樓梯拐角處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
    沒有轉頭，但口中卻說出了堅定的話語：“我喝醉了，但我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麽。
    那些話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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