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時間，蘇鳶全耗在空間裏。
    她先是用漁網圈起一塊地，將家禽統統趕了進去，
    又去島上砍了幾棵樹晾曬。
    她準備做一排雞舍，方便家禽們下蛋孵仔。
    他們家好早日實現肉蛋自由。
    蘇鳶忙活完這些，
    又拿起工具，在遠離河岸的地方清理出一塊空地。
    有時間，她還要出島一趟，
    添置些裝糧食的瓦翁和麻袋，為空間的莊稼成熟作準備。
    日落西山，
    蘇鳶從空間裏出來，急忙啟動侉子往學校趕。
    初冬的寒風吹得蘇鳶臉龐生疼。
    到達學校時，她的手已經沒了知覺。
    蘇菲心疼極了，抱著姐姐的雙手不停哈氣揉搓，
    “姐，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接我了。”
    “哪有那麽嬌氣，”蘇鳶抽出手，坐上駕駛座，頭發一甩，
    “上車。”
    孟夏巧走出教室，加快腳步，本想打個招呼。
    “突突突”
    蘇鳶已經啟動侉子，一騎絕塵而去。
    挎鬥裏放著木桶和網兜。
    蘇菲坐在姐姐身後，整個身軀縮起來，一點風也沒吹到。
    “姐姐，你揍趙陽了嗎？”
    蘇鳶：……
    她一天忙得團團轉，差點忘了。
    “不急，等我們從海邊回來再說。”
    這件事恐怕已經散播出去了，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看熱鬧呢。
    她雖然想教訓趙陽，卻不想那麽高調。
    不得不說，蘇鳶全部猜中了。
    這會兒，趙陽家門口聚集了很多人。
    錢平川嘴裏叼了根枯草杆子，蹲在牆角，眯眼迎著夕陽問道：
    “陽子，嫂子真會來？”
    這段時間，他們錢家可沒少在蘇鳶手裏吃虧。
    有熱鬧看，怎麽能少的了他？
    趙陽深吸一口煙，煙霧自鼻息間吐出，“她不來，團長的麵子往哪裏擱？”
    魏鳴姍姍來遲，“怎麽？蘇鳶來了，你還真打算動手？”
    他也是來看蘇鳶如何收場的。
    這次的事情若是鬧大了，
    他不信，部隊裏會繼續包庇蘇鳶，包庇黎星回。
    趙陽扔掉煙頭，腳尖撚滅火星，
    “她識趣點，主動認輸，我不會把她怎麽樣，否則……”
    他心裏煩躁的很，再次拿出一根煙，
    劃亮火柴點燃後，猛吸一口。
    煙霧繚繞，撫不平趙陽緊鎖的眉頭。
    從昨晚開始，關麗霞再也沒同他說過一句話，更不拿正眼看他。
    孩子已經三個月了。
    他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造成這樣的後果，他也很難過。
    錢平川遲遲等不到趙陽後麵的話，抓了一把石子扔他腿上，
    “否則什麽，你倒是說啊。”
    “嘖”趙陽不耐煩地吐了一口煙，“你什麽時候滾？”
    他的孩子沒了，
    他不想讓這件事成為家屬院茶餘飯後的談資。
    走？
    錢平川沒看到蘇鳶那個女人受到教訓，怎麽可能會走？
    “兄弟怕你打紅眼了，下手沒分寸，留下來看著點。”
    趙陽對上其他人的目光，
    未曾看到一絲絲感同身受，有的隻是幸災樂禍。
    趙陽煙抽的更凶了。
    一根接著一根。
    夕陽西下，落日餘暉鋪滿了整個天空。
    他的腳邊也落滿了煙灰和煙蒂。
    另一個當事人——蘇鳶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
    錢平川不知道第幾次起身，活動蹲麻的雙腿，
    “蘇鳶是不是怕了？”
    魏鳴也望著巷子口，“是不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短短的幾次接觸，足夠魏鳴了解蘇鳶的性格。
    她不像是臨陣脫逃，畏手畏腳的人。
    有戰士不以為然，“什麽事能耽擱兩個小時？”
    “魏團，我們知道您和黎團關係好，沒必要為蘇嫂子開脫。”
    “她一個女人，害怕男人的拳頭很正常。”
    “或許黎團不讓嫂子來了。”
    “這件事情鬧大了，影響不好。”
    魏鳴覺得有道理，
    剛好孩子來喊他回家吃飯，
    “行了行了，都別在這裏耗著了，趕緊回家吃飯。”
    他驅趕戰士們散了，領著孩子走了。
    有人跟著走了，
    有人還想再等等看。
    人稀稀拉拉地離去，
    落日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天際時，
    趙家門口隻剩趙陽一人。
    他深深看了一眼路口，再沒人從那裏經過。
    趙陽揮著胳膊驅散周身的煙味，返回家中進了廚房。
    他盛好燜了兩個多小時的米飯，端上一碗鹹菜，去到臥室。
    關麗霞背對著門，聽到聲音看都不看他一眼。
    趙陽放下飯菜，勸道：“再傷心也要吃飯，養好身子，孩子我們還可以再要。”
    死寂一樣的沉默。
    甚至聽不到關麗霞的呼吸聲。
    趙陽還想說點什麽，張了張口，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事到如今，不管他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飯菜你記得吃。”
    他受不了凝重的氣氛，轉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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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麗霞終於開口了，“今晚你去偏房睡。”
    妻子終於回應自己了，
    趙陽心情激動，什麽都答應，“好，我會去，你一定要吃飯……”
    關麗霞沉聲道：“滾出去！”
    他一個大男人多次低聲下氣，卻被冷臉以對，
    臉上有些掛不住，關心的話最終變成了，
    “蘇鳶不會來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房間內再次恢複死寂。
    此時，蘇鳶剛指導蘇菲做好月子餐，
    海參蒸蛋，
    白灼蝦，
    還有一碗小米粥。
    黎星回姿勢非常不自然地走進家門。
    蘇鳶雙眼仿佛探照燈一樣，在他身上梭巡一圈，“你幹什麽去了？”
    那麽愛幹淨的一個人，竟然滿身髒汙地回來了？
    黎星回神色如常，“沒什麽。”
    “今天訓練任務重，我餓了，飯好了嗎？”
    “沒騙我？”蘇鳶眼神狐疑，總覺得黎星回有什麽事兒瞞著她。
    黎星回神色緊繃，正思索著如何逃過追問。
    娟子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跑來了。
    她小胖手招呼蘇鳶低下頭來，“鳶姨，我有話要同你說。”
    蘇鳶半蹲下身子，
    娟子悄悄在蘇鳶耳邊嘀咕道：“鳶姨，我爸爸被我媽趕到偏房去睡了。”
    蘇鳶秒懂，莞爾道：“好，鳶姨知道了。”
    “菲菲姨為你媽媽做了很好吃的飯菜，娟子勸著媽媽多吃點好不好？”
    “嗯。”娟子用力點頭，小手緊緊牽著蘇菲回家了。
    等蘇菲和娟子的身影看不見了。
    黎星回問道：“娟子說什麽了？”
    神神秘秘的。
    蘇鳶斜眼瞅著他衣服上的髒汙，一聲不吭。
    你不告訴我去幹了什麽勾當，我憑什麽告訴你？
    黎星回摸摸鼻子，“我回房間換身衣服。”
    月上中天，
    一個瘦小的身影翻進了趙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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