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蘇鳶得知消息後，淡淡應了聲，“知道了。”
    唐小栓不敢置信，“你不生氣？上七天夜班啊！”
    蘇鳶輕笑一聲，“生什麽氣？當人家父親的，替自己女兒出氣，多正常啊。”
    唐小栓更驚訝了，“你是說夜班的事兒是何主任的意思？”
    蘇鳶一臉憐憫地看著他，搖頭歎息道：“唐科長一定很愛你。”
    她要是有個這麽蠢的兒子，早扔了。
    “行了，你回去吧。”
    既然不急著去廠子，蘇菲為洪英送飯後，兩姐妹提著水桶網兜去海邊了。
    蘇鳶可還記著丁政委舉報自己的事兒。
    不是不讓我出海嗎？
    嘿，老娘照樣抓海鮮。
    氣死你們！
    蘇鳶帶著一桶海鮮，橫穿整個家屬院，
    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中，高昂著頭，來到了蘇暢家。
    沒想到韓思月也在。
    她被蘇暢屢次拒絕後，仍舊鍥而不舍，“蘇老，我對您的醫術向往已久，希望您再考慮考慮。”
    蘇暢煩不勝煩，找了一個堪稱完美的借口，“抱歉，蘇家醫術隻傳家中後輩，不傳”
    外人兩個字還沒說出來，
    蘇菲來了一句，“蘇爺爺，我想學習醫術，可以嗎？”
    蘇暢及時收住話頭，不小心嗆到了，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咳咳咳”
    “你想學醫術？”
    蘇菲點點頭，眼裏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堅定，
    “我想學，可以嗎？”
    蘇暢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這，你……”
    你想學，你早說啊！
    他剛拒絕了韓思月，人還沒走呢，你來給我搞這出？
    韓思月脊背永遠挺直，正用譏誚的眼神看著蘇菲。
    以她的出身，她的學識，蘇老尚且屢次拒絕，何況蘇菲這個什麽都不是的鄉下小丫頭？
    她不信，蘇老會舍棄她，選擇蘇菲。
    正當蘇暢不知該如何是好時。
    蘇鳶摸著蘇菲的頭，笑著說：“菲菲，喊爺爺。”
    蘇菲抿嘴笑著，痛快喊人，“爺爺。”
    蘇鳶老神在在，仿佛語出驚人的不是她，“蘇老頭，白得兩個幹孫女，有意見嗎？”
    蘇暢呆立原地，雙手不自覺顫抖，喉頭滾動卻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嘖。”蘇鳶存心逗人，“不願意就算了，菲菲，帶上海鮮回家。”
    蘇暢急忙拉著蘇菲進屋，
    “誰說我不願意了？走，進屋給我磕個頭，以後老頭子沒了，給我摔盆。”
    蘇鳶站在原地，提高音量嚷嚷道：
    “天天嫌我嘴上沒個把門的，你不也是沒事兒瞎咧咧？”
    蘇暢聲音裏透著興奮，“還不快進來？”
    “就來。”蘇鳶應了聲，來到這裏後視線終於落到韓思月身上，興味盎然地說，
    “韓醫生還有事兒？”
    “我小瞧你了。”韓思月深深看了蘇鳶一眼，幹脆利落轉身離開。
    蘇鳶聳聳肩，心想：
    若是你識相，以後最好不要來招惹我。
    她在蘇暢一疊聲的催促中進了房間，發現蘇暢已經泡好茶，端坐在上位。
    蘇鳶走過去，端起茶杯，同蘇菲一起跪地敬茶，
    “爺爺，請喝茶。”
    “哎。”蘇暢高興的滿麵紅光，捧著茶杯喝了一大口，燙到舌頭，也沒舍得吐出來，硬生生咽了下去。
    兩姐妹磕了三個頭。
    蘇鳶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埋汰老頭，“瞧你那點兒出息。”
    “怎麽跟爺爺說話呢？紅包不想要了？”蘇暢遞給一人一個紅包。
    這兩個紅包還是他過年的時候準備的。
    他想著，這倆丫頭大年初一還不得來給他拜年？
    結果，沒一個過來的。
    不過，好歹是送出去了。
    蘇鳶從紅包中抽出一張大團結，“喲，還挺大方。”
    蘇暢又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錢票，“去給菲菲買一身新衣服。”
    “她過年剛做的新”蘇鳶話說到一半，拉著蘇菲轉圈看，
    “還真小了，菲菲長個了？”
    蘇菲身上穿的是喬慧寄來的棉衣，明顯短了一截。
    蘇鳶的手在自己和蘇菲之間來回比劃，“真長了，下午就去買。！”
    蘇菲有自己的主意，“姐，我想自己做，也給爺爺做一身。”
    蘇暢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搓著雙手頻頻點頭，“好好。”
    “行，你在這裏好好學醫，”蘇鳶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我去給沈爺爺寄東西。”
    收了人家100塊錢，不能讓人等太久不是？
    “菲菲，你有信要寄嗎？”
    蘇菲想把今天的事兒加上，“姐，我想明天再去寄。”
    “行！”
    蘇鳶回家拿上東西，剛走出家門口，碰到拎著大包小包的洪叔洪嬸。
    “洪叔，洪嬸，來看洪英嫂子？”
    洪叔將手中東西，堆放在蘇鳶門口，“我和你嬸子是專程來感謝你的。”
    洪嬸拉著蘇鳶的手，紅著眼眶說道：“孩子，謝謝你，謝謝你為英子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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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女婿秦浩上門打包飯菜給英子吃。
    秦浩走後，洪叔越想心裏越犯嘀咕，第二天便聽說了蘇鳶教訓秦婆子的事情。
    兩老不放心，今天一大早買好肉，帶上積攢多日的雞蛋來看女兒。
    洪英正在吃早餐，有肉有蛋，有海鮮。
    兩老本以為都是親家做的，聽了女兒的解釋，才知道蘇鳶幫了女兒多大的忙。
    於是，不顧秦婆子阻攔兩老帶著東西來到蘇鳶家。
    “洪叔，洪嬸，這些東西您帶回去，我家裏都有。”蘇鳶忙拒絕。
    她的空間裏又攢了幾筐蛋，正犯愁呢。
    怎麽能要兩個老人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洪嬸也幫著勸蘇鳶，“你有也吃不了幾天，聽話，收下。”
    來回推讓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
    “您等會兒，我去搬一筐出來。”蘇鳶沒辦法，隻好用事實說話。
    她進了家裏的空房間，從海島空間內取出糧食和兩筐蛋。
    “您進來看看，我是不是在騙您？”蘇鳶打開房門示意二老進房間。
    洪叔和洪嬸看著堆滿火炕的糧食和兩大筐蛋，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怎麽會有這麽多？”
    洪叔扯了扯洪嬸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蘇鳶沒有錯過兩人的小動作，“叔，您能幫我把這些糧食和蛋都賣了嗎？
    日後，她也不想去島外冒險了。
    何況島上的人也吃不飽飯。
    洪叔什麽也沒問，痛快應下，“行，叔一定給你賣個好價錢。”
    下午，蘇鳶去造船廠換班時。
    桑梅一臉青紫地等在廠門口。
    她無視旁人打量的目光，看到蘇鳶出現後，露出討好的笑容，“蘇鳶，你來上班了。”
    “嗯，”蘇鳶皺眉問道，“你臉上怎麽回事兒？”
    好好的一個美人，一天沒見成了大花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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