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提議三班倒。
    唐衛民：“三班倒？你詳細說說。”
    蘇鳶：“很簡單，早上 7 點到下午 3 點，共 8 小時，下午3點開始，晚上11點結束，以此類推，每個班8小時。”
    “保衛科人員足夠，安排起來很容易，員工們多出來的時間，也能顧上家裏。”
    唐衛民點點頭給予肯定，“你這個辦法不錯，你來排班。”
    蘇鳶：……
    不等他拒絕，唐衛民不容拒絕地塞給她幾張表，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時，池燁滿臉倦容地走進廠子。
    蘇鳶攔住人，“池燁，借我鋼筆用用。”
    池燁驚訝於蘇鳶竟主動同自己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嘖。”蘇鳶嫌棄他慢半拍，兀自抽走他口袋內的鋼筆，打開筆蓋，刷刷在表上寫下名字。
    “哢噠”
    蘇鳶合上筆蓋，還給池燁後，在他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離開。
    池燁想找個機會，好好道歉，順便問問江爺爺和江姨的情況。
    不過，也幸虧他沒找到機會，
    否則，蘇鳶一定送他熊貓眼套餐。
    蘇鳶去到傳達室。
    所有保衛員等在那裏，顯然已經從科長那裏得到消息，新的排班表出來了。
    蘇鳶無視所有人，排班表拍在傳達室門上玻璃。
    唐小栓靠在牆上，手捧茶缸，打著哈欠說道：“後勤處有漿糊……。”
    隻見，蘇鳶壓著表格快速在玻璃上摩擦，她的手離開玻璃後，表格服服帖帖沾在玻璃上。
    唐小栓大為驚奇，湊過去近距離打量道：“你怎麽做到的？不會落下……”
    蘇鳶拿過他手裏的茶缸，倒出水沾濕指尖，在表格四角按了按。
    完全不給紙張反應的時間。
    蘇鳶懶得看他那蠢樣，“我今天上午的班，你們都散了吧。”
    聞言，唐小栓這才發現表格第一行大喇喇兩個字――蘇鳶。
    他震驚道：“你不要我了？”
    蘇鳶忍住想打人的衝動，“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不是，”唐小栓咕咚咽下口水，“我是說，你自己一組？不和我搭檔了？”
    蘇鳶：“我一個人足夠。”
    因為前世的職業習慣，她更喜歡獨自執行任務。
    石鬆不管誰和誰搭檔，隻關注一個問題，“憑什麽你第一個班？我們大家還要跑一趟？”
    蘇鳶斜睨著他，冷笑道：“憑這班是我排的，有意見去找科長。”
    真以為她好欺負？
    “不服？要麽單挑，要麽你夾著尾巴回家。”
    女人她搞不明白，男人什麽德行，她還不清楚？
    打服了，一個個也就聽話了，也能分的清大小王了。
    “打就打，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真當老子怕你？”石鬆擼起袖子要開幹。
    隋鋒冷喝一聲，“石鬆，回來！”
    石鬆不服：“鋒哥，你別攔我，這個女人就差騎在哥幾個脖子上拉屎了。”
    “我咽不下這口氣，今天定要給她一個教訓。”
    隋鋒加重語氣，“石鬆，你若是不想幹了，我絕不攔著你！”
    “呼呼”石鬆努力通過深呼吸，來緩解自己的情緒，“蘇鳶，咱們走著瞧！”
    放完狠話，石鬆氣衝衝走了。
    隋鋒深深看了蘇鳶一眼，招呼兄弟們也離開了。
    蘇鳶神色冷淡地望著唐小栓。
    看得唐小栓心裏發毛，“看著我做什麽？怪嚇人的？”
    蘇鳶：“你還不走？”
    老唐故弄玄虛，讓她不爽，她就欺負他兒子，父債子償。
    唐小栓莫名其妙，“桑梅約你下班後去她家吃飯，你下班早，別急著走。”
    蘇鳶挑眉打趣道：“桑梅約我吃飯，為什麽是你告訴我？”
    唐小栓腳尖踢著石子，不去看蘇鳶，聲音含糊地說：“她那個沒腦子的，總是忘東忘西，沒人幫她想著，事後準懊惱。”
    蘇鳶不再打趣他，認真問道：“為什麽不告白？”
    唐小栓嗤笑一聲：“告白？你們城裏人真洋氣。”
    蘇鳶揚起手作勢要揍他，“我也是鄉下來的，能不能好好說話？”
    “看不出來，”唐小栓上下打量蘇鳶後問道，“我長得帥嗎？”
    蘇鳶挑眉問道：“你平時不照鏡子？”
    唐小栓繼續問道：“我身姿挺拔結實嗎？”
    蘇鳶望著他麻杆一樣的身板，“後天可以通過努力改善。”
    “算了吧，我這人懶散慣了。”唐小栓揮揮手，“走了。”
    這些借口不過是他為了挽尊，勉強湊出來的。
    真心喜歡一個人，怎麽會在意這些？
    一天相安無事。
    下班後，蘇鳶去到後勤處等桑梅下班。
    她躺坐在桑利民為女兒專門做的折疊椅上，蓋著桑母為桑梅縫的毯子，烤著燒旺的煤球爐子閉目養神。
    有想找桑梅套近乎的男同誌，看到蘇鳶這個瘟神在，紛紛退避三舍。
    即便是真有工作上的問題，不是那麽緊急的，也決定改天再過來。
    桑梅工作之餘，時不時抬頭看看蘇鳶，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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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朋友真好！
    “玲玲”
    下工的鈴聲響起。
    桑梅一秒都不帶遲疑地扔掉工作簿，叫醒蘇鳶，“走，跟我回家。”
    “我爸媽肯定做了很多好吃的。”
    蘇鳶掀開毯子，伸了個大大的攔腰，“圍巾，帽子。”
    “哦哦。”桑梅立刻取來蘇鳶的紅圍巾和雷鋒帽。
    蘇鳶無語道：“我讓你戴好自己的圍巾和帽子。”
    “嘿嘿，差點忘了，”桑梅又急忙去拿自己的，“謝謝你啊，蘇鳶。”
    蘇鳶搖搖頭，仔細包裹好自己。
    桑梅檢查好門窗，收好鑰匙，帶著蘇鳶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何金忠望著兩人的背影，神色冰冷陰沉。
    直到蘇鳶的背影消失，他往自己家走去。
    幾分鍾後又停下了腳步。
    何金忠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後，改變方向，走出造船廠，找到隋鋒幾人。
    隋鋒見到何金忠，抽出一支煙奉上，“主任，您找我？”
    “新來的最近很出風頭啊！”何金忠接過煙，含在嘴裏。
    隋鋒見狀，立刻微彎腰，為其點煙。
    何金忠吐出一口煙霧，語重心長地說：“老唐馬上退了，最有希望下一任科長的便是你，別讓我失望。”
    隋鋒甩甩手，熄滅火柴，不吭聲。
    何金忠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這也是劉書記的意思。”
    隋鋒得到準信，保證道：“主任放心，我一定會讓您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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