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本想等桑梅發泄完。
    奈何桑梅的眼淚就像關不上的水龍頭，越流越多，甚至打濕了她的衣領。
    蘇鳶推開她的臉，肅著一張臉說：“收！”
    桑梅一跺腳，委屈巴巴的，“你凶我。”
    蘇鳶：“大姐，演過頭了。”
    桑梅破涕為笑，“你還真別說，演著挺爽的。”
    她不等蘇鳶催促，忙解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年前有段時間，秦浩天天去我們造船廠附近，我總能碰到他，見麵打個招呼。”
    “沒想到他變本加厲，頻繁送我東西，甚至言語騷擾我。”
    “我發現不對勁，便沒再理他。”
    “臨近過年那段時間，秦浩不來了，我還以為他被我的冷臉嚇退了。”
    桑梅想起來就咬牙切齒，“年後，我休班，去給菲菲送肉丸子，順便接她放學。”
    “秦浩那個惡心玩意兒跟在蘇菲身後，色眯眯的眼神一直盯著蘇菲上下打量。”
    “蘇鳶，我當時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嚇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桑梅氣得手指發抖，“我想告他，可是他什麽都沒幹。”
    “不搭訕，也不說難聽的話，也沒動手動腳。”
    “他就那麽看著蘇菲，一路跟著蘇菲。”
    “我想不出別的辦法，我……”
    蘇鳶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別怕，沒事了。”
    桑梅作勢要撲過來，眼淚已經開始醞釀。
    蘇鳶急忙伸出手，擋住她，“打住。”
    “你這陣子同秦浩虛與委蛇，別告訴我什麽證據都沒拿到。”
    她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桑梅。
    隻要桑梅敢說沒有，她就劈頭蓋臉的罵人。
    桑梅收回眼淚，撩了撩頭發，後知後覺地尷尬笑道：“嗬嗬嗬，那個什麽，演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手上，說正事兒，
    “一個月前，我加班到很晚，秦浩想對我不軌。”
    “唐小栓可以作證。”
    說著她起身，從桌子抽屜裏拿出一根鋼筆和手絹，“這是我趁亂從他身上摸來的，不知道能不能當證據。”
    蘇鳶神色微冷，“能！”
    即使不能，在這個年代唾沫星子也能淹死秦浩。
    作風問題是軍人最大的忌諱。
    桑梅是個心大的。
    隻要蘇鳶說能，那麽這件事在她這裏翻篇了，也代表著她不用為這件事操心了。
    “你今天打了我一巴掌，洪英嫂子也打了我一巴掌。”
    “無論我這件事的出發點是什麽，都傷害了洪英嫂子。”
    “她打我，我認了。”
    “但是，你得補償我。”
    蘇鳶心想，我還不是為了配合你？
    但是，桑梅憑著不是很聰明的腦子，替她護著菲菲，她蘇鳶不是那不知好歹的。
    遲遲等不到回複，桑梅震驚的睜大眼睛，
    “你不會真沒給我帶吧？”
    她是真傷心了，拍著蘇鳶的肩膀哭嚎道：“你個沒良心的……”
    蘇鳶伸出手指，捏住她的唇瓣，頭疼道：“帶了帶了，在車鬥裏。”
    “真的？”桑梅抹著眼淚問道，
    蘇鳶點點頭，“真的。”
    桑梅沒心沒肺，瞬間止了哭聲，撒丫子往門外跑，“我看看去。”
    蘇鳶走出她的臥室。
    聽她在院子裏咋呼，“爹，快來幫我。”
    沒一會兒，桑父扛著一個巨大的包裹進來，“阿鳶，東西放哪裏？”
    桑母手忙腳亂收拾出桌子，“放桌子上。”
    桑梅迫不及待拉開包裹上的拉鏈，一件件往外掏東西，“哇，好漂亮的裙子。”
    “還有小皮鞋和大衣，這是什麽衣服？怎麽這麽輕？”
    蘇鳶：“羽絨服，冬天穿的。”
    桑梅拿著衣服往身上比劃比劃，放在一邊，繼續扒拉寶貝，“手表？還是金屬鏈子！”
    她戴在手上，伸到父母和蘇鳶麵前，“怎麽樣？我戴著是不是特好看？”
    桑父桑母非常不好意思，“蘇鳶，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們不能要。”
    桑梅不以為然，“怎麽不能要了？我是蘇鳶的姐姐，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給我給誰？”
    蘇鳶笑著搖搖頭，安撫道：“桑叔，桑嬸，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麽，桑梅喜歡就好。”
    桑梅抬高下巴，特得瑟，“聽到了吧？別人送我我還不要呢。”
    蘇鳶無奈道：“是是是，您能收下我的東西，是我的榮幸。”
    桑梅嬌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隨後，她從包裹裏找出來一個透明玻璃瓶，“這是什麽？”
    蘇鳶：“香水。”
    “做什麽用的？”桑梅仔細端詳，沒能找到打開方式。
    蘇鳶從她手裏拿走，拔開蓋子，往空中噴了兩下，伸手扇了扇，“你聞聞，是不是很香？”
    桑梅湊過去聞了聞，雙眼發亮，“真的欸！”
    “蘇鳶，香水怎麽用？”
    “先噴兩下到手腕內側，在耳朵後麵貼兩下。”蘇鳶為她演示一遍。
    桑梅學著蘇鳶的樣子做了一遍，抬起手腕輕嗅，“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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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鳶又從包裹裏取出口紅、眼影等化妝品，並一一為她演示用法。
    桑梅瞬間被深深吸引，專心致誌地開始在自己臉上搗鼓。
    蘇鳶繼續從包裹裏往外拿東西，“桑叔，這是照相機，回頭找我洗照片。”
    “這是掛鍾，還有手電筒，收音機，你們的衣服……”
    “阿鳶，這太多了。”桑叔和桑母笑得合不攏嘴。
    在蘇鳶的再三堅持下，全部收下並回房間試穿新衣服。
    蘇鳶看著化過妝後更加豔麗的桑梅，問道：“桑梅，你有喜歡的人嗎？”
    一旦秦浩傳出作風問題，桑梅勢必會受到影響。
    這對桑梅來說，並不公平。
    桑梅畫眉的手一頓。
    就在蘇鳶以為她不會回答時，隻聽她幽幽道：“有。”
    蘇鳶震驚了，“誰？”
    這傻子竟然開竅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
    桑梅說起心上人，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唐小栓！”
    意料之外的答案，令蘇鳶不自覺睜大雙眼，“什麽時候的事？”
    桑梅：“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了。”
    蘇鳶：……
    搞半天還是雙向暗戀，兩小無猜？
    她這次回來發現，唐小栓壯了，也結實了，額頭上有道淺淺的疤痕，看上去特別有男人味。
    一個粗獷，一個嬌豔，別說還挺般配。
    就是吧，腦子都不太好使，明明都喜歡對方，結果愣是一個都沒有發現端倪。
    當然，蘇鳶不會去戳破這層窗戶紙。
    戀愛嘛，還是看別人談比較有意思。
    “挺好的，我先回去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見到黎星回了，要不今晚來個sp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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