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回來的消息，像一陣風似的吹遍整個海島。
    相熟的人家陸陸續續趕往蘇鳶家。
    凜冽冬日，獵獵寒風。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也隻有蘇鳶回來的時候，海島上才會出現如此罕見的場景。
    繼關麗霞、高勤、洪英、黎星安、孟夏巧等家屬到達蘇鳶家，那些下班的戰士和工人們找不到家屬，也趕往蘇鳶家。
    一時間，蘇鳶家熱鬧非凡。
    黎星回和司書臣得到消息後趕來，都進不了家門。
    “讓讓。”
    “讓讓。”
    眾人見來人是黎星回，紛紛報喜，“黎團長，鳶姐回來了。”
    有人嗷地一嗓子，“鳶姐，你走後，黎團長非常安分，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黎星回短暫的錯愕後，唇角不自覺勾起。
    麵對大家的調侃，蘇鳶大大方方地揮揮手，“謝謝大家監督。”
    來了這麽多人，她幹脆宣布一個消息，“我買了一批煤炭和家畜，煤炭兩天後到。”
    “有需要的來找我。”
    “家畜可以用海貨交換，軍人家屬和樓盤工人免費領取一百斤煤炭。”
    眾人聞言，激動壞了，紛紛開口預定，“鳶姐，我們家要一隻雞。”
    “蘇鳶，我們家也要一隻。”
    黎星安拿出賬本，站到椅子上大聲道：“想要預定的，來找我報名。”
    司書臣見狀，臉黑的像鍋底。
    沒完沒了了。
    他今天必須要個說法，有人卻比他搶先一步。
    陳廠長撞開司書臣，衝到蘇鳶麵前，“蘇鳶同誌，你可回來了。”
    “很多人向我們廠下訂單，要車，我哪裏去給他們搞車？”
    蘇鳶衝班偉使了個眼色。
    班偉心領神會，起身趕人，“同誌們，鳶姐剛回來，還有工作要忙，大家先散了。”
    黎星安也從旁附和，“還有預定的，晚上去我家找我。”
    司書臣：……
    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
    人群散去，班偉貼心地關好門，守在門口。
    蘇鳶從背包裏拿出一遝文件，抽出其中一張放在陳廠長麵前，“您看看，沒什麽問題簽了。”
    這是一份購買載重運輸車的合同。
    陳廠長看到上麵明晃晃的金額後，一陣陣眼暈，“三萬？你搶錢啊！”
    蘇鳶一伸手，“您去打聽打聽，進口的載重運輸車少了五萬拿不下來。”
    “我這已經是友情價了。”
    陳廠長搓搓臉，說道：“你都跟我談交情了，能不能借我用一段時間，等我用完了，一定完璧歸趙。”
    蘇鳶抽回合同，“隻是借用是吧？”
    她拿起筆就要劃掉購買二字，改成租賃，“租賃，也有時間成本。”
    “我這趟車出去掙了五十多萬，我也不要多。”
    “您付我五萬就行，明年三月份，車記得還我。”
    陳廠長一聽，腦門子上的汗蹭蹭冒，“買買買，我買還不行。”
    好歹有輛車擺在那裏。
    其他省市的單位來考察購買時，能看到實物不是？
    陳廠長懷著沉重的心情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還沒開始掙錢呢，他們廠已經背上巨額債務。
    蘇鳶簽好合同後，滿意了。
    她又抽出另一張合同遞給王振華，“廠長，我雖是咱們廠員工，但是一碼歸一碼。”
    “金錢麵前無交情。”
    “大型鍛壓設備，我賣給滬市造船廠是50萬，您呢，我隻要40萬。”
    王振華伸著手對唐小栓有氣無力地說：“你送我去醫院吧，我覺得我不行了。”
    唐小栓急忙為自家廠長順順氣，“廠長，您挺挺，我鳶姐還沒說完呢。”
    蘇鳶覷著王振華說：“行了，您也別演了。”
    “合同簽了，錢不用急著給我。”
    “咱們廠什麽時候盈利，什麽時候給。”
    即便如此，王振華也一副很命苦的樣子。
    他不知道，他們廠這樣發展對不對。
    還沒開始盈利，已經欠下巨額債款，還有家屬樓在前麵等著。
    一想到即將花費的金錢，王振華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能想，一想就覺得人間不值得。
    這兩家談完了，蘇鳶收好合同，開始處理自家的事兒。
    高勤拿著各種報表，上來隻有一句話，“蘇鳶，樓盤沒錢了。”
    “目前隻能支撐十天。”
    “工人上個月的工資還沒發。”
    蘇鳶衝著門外喊了一嗓子，“楊洋，錢衛國，去把車上的袋子抬進來。”
    “吱呀”
    楊洋和錢衛國，一人扛著一袋子鼓鼓囊囊的東西進來。
    黎星安好奇問道：“嫂子，袋子裏是什麽。”
    蘇鳶淡定拋出一個字，“錢。”
    眾人：……
    “錢，錢？”高勤震驚了。
    陳廠長隨即想到什麽，“是不是我們廠的配件都賣出去了？”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蘇鳶同誌，你說你也是。”
    “也不換成整錢，弄一堆零錢回來，我們廠子的會計要數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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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上雖然抱怨，心裏卻樂開了花。
    他們廠終於見到回頭錢了。
    隻是，當他打開袋子，看到裏麵的東西後，整個人呆愣住了。
    眾人看他這反應，不由疑惑，紛紛湊過去看。
    當他們看清袋子裏整齊紮成一梱捆的大團結時，震驚地張大嘴巴。
    黎星安指著袋子說：“錢，好多錢。”
    蘇鳶淡定吞下黎星回為她夾的菜，吃的非常滿足，含糊不清地說：“我不是說賣了兄弟廠一台大型鍛壓設備嗎？”
    “錢都在這裏了。”
    “高經理，你先扛一袋子回去，把工人的工資結了。”
    “天冷了，月底工程暫停。”
    “開春後繼續，您看著給他們發點獎金，讓工人們過個豐盈年。”
    高勤激動地擦眼淚，“哎，我馬上去辦。”
    一袋紙幣的分量不輕，高勤累卻快樂著。
    島上的人民有盼頭了啊！
    黎星安拿上賬本追出去，“高經理，等等我。”
    這兩天又有的忙了，不過她喜歡這種忙碌。
    蘇鳶咽下口中食物，吩咐班偉，“你去趟放映站，十天後，請人來島上放兩場電影。”
    “我請島上的人看電影。”
    “哎，鳶姐，我這就去辦。”班偉高興地走了。
    能不高興嗎？
    獎金他也有份。
    曾經他是人人厭棄的小混混，如今也混出個人樣來了。
    黎星回為蘇鳶添了碗湯。
    蘇鳶捧著一邊喝，一邊瞧著蹲在牆角的司書臣問道：“他怎麽了？”
    黎星回：“別管這個沒用的東西，你快趁熱吃。”
    媳婦出去幾個月，人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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