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英甩甩手，在圍裙上擦幹淨，鍋幹燒油，“李燕帶艾秀走了。”
    艾秀？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蘇鳶閉上眼睛，甚至想不起艾秀的麵孔，“嗯。”
    自從艾秀找茬卻屢次碰壁，蘇鳶又各種忙碌，她們好像很久沒見了。
    洪英手持鍋鏟，翻動鍋裏的菜，還要時不時查看火候，嘴上絮絮叨叨，“你說，港城真的掙錢嗎？”
    蘇鳶：“誰知道呢。”
    洪英：“她也狠心，扔下三個孩子就跑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蘇鳶聲音很輕，“不會回來了。”
    蘇菲和蘇曼放下東西過來幫忙，沒用多長時間，一大桌子飯菜做出來了。
    蘇鳶餓得埋頭吃。
    高勤聽說蘇鳶回來了，抱著各種表格來了，“蘇鳶，工地上已經開工了，現有的建築材料隻能維持兩個月。”
    “我們需要盡快補給，周圍城市的建材量已經不足我們工地使用，若是擴大購買範圍，成本要增加不少……”
    兩人就工地上的各種事情討論到很晚。
    敲定後，高勤風風火火地扛著一袋子錢走了。
    蘇曼望著她的背影雙眼晶亮，“姐，高嬸子比以前當幹事的時候還要神氣。”
    “我以後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行，你好好努力。”蘇鳶打了個哈欠回房，“好困啊，我先睡了。”
    黎星回去軍區銷假回來，蘇鳶已經睡著了。
    一夜無話，
    蘇鳶起床後，摸了個喬惠做好的餡餅叼在嘴裏，邊走邊穿好棉上衣，
    “阿奶，我先走了。”
    喬惠追出去兩步，“你吃完早飯再走，騎車吃東西會灌一肚子涼風的。”
    “隆隆――”
    說話間，蘇鳶已經騎著侉子竄出去了，“知道了。”
    路上，蘇鳶發現多了不少陌生人，越靠近造船廠越明顯。
    她提著一個包裹，同值班的謝磊幾人打了聲招呼，一路來到王振華辦公室。
    王振華頭發明顯白了不少，看到蘇鳶眼睛冒綠光，“蘇科長，你可算回來了。”
    蘇鳶問道：“廠裏來新人了？”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呢，”王振華從椅子上站起來，“廠裏招了不少工人。”
    “打樁機和鍛壓設備影兒都沒有，開不了張就沒錢，廠裏快發不上工資了。”
    “你快給我想想辦法。”
    正在這時，池燁帶著蔣國宏進來了。
    蘇鳶衝兩人點點頭，將帶來的包裹放在桌子上，“這裏是五萬塊，夠你廠裏撐一段時間了。”
    王振華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蘇鳶，客氣話我就不說了。”
    “我給你打欠條，蓋上廠裏的章，每個月還你1％的利息。”
    蘇鳶無可無不可地說：“我沒意見，廠子裏開張後記得還我錢就行。”
    王振華連聲應道：“好好，一定還，我這就給你打欠條。”
    欠條交到蘇鳶手裏後，王振華為蘇鳶介紹道：“這是我們廠新來的高級工程師，蔣國宏。”
    “蔣工，這是我們廠的保衛科科長兼銷售員。”
    蘇鳶不滿地說：“誒，我什麽時候成銷售員了？”
    王振華理不直氣也壯，“我剛任命的，給你兩份工資還嫌多？”
    他聽說，蘇鳶兼職修配廠的銷售員。
    他們造船廠也不能落後，蘇鳶這個金大腿，造船廠抱定了。
    關鍵是，他們造船廠欠了一屁股債，要是離了蘇鳶準涼涼。
    蘇鳶挑眉說道：“我拿錢來，讓您給我發工資？想什麽呢？我不幹。”
    王振華破罐子破摔，“你不幹也得幹。”
    蔣國宏怕兩人真吵起來，上前一步伸出手，“蘇科長，我們又見麵了。”
    蘇鳶回握道：“蔣工，家裏安頓好了？”
    蔣國宏：“托廠裏的福，都安頓好了，我今天正式上崗。”
    王振華好奇地問：“你倆怎麽認識的？”
    “我們同一班次火車來海島，”蘇鳶轉身向外走去，“你們忙著，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王振華追出去兩步，“你別走啊，我們要開會，你也聽聽，一起商討商討。”
    蘇鳶：“沒空！”
    唐衛民趕過來，隻看到蘇鳶的背影，“阿鳶回來了？”
    王振華悵然道：“老唐，你說我們家怎麽就沒有這麽厲害的小輩？”
    唐衛民笑眯眯地說：“我們廠裏有蘇鳶這麽優秀的員工，也不錯。”
    廠長和書記對蘇鳶的評價可謂是很高了，蔣國宏對蘇鳶更好奇了。
    蘇鳶從造船廠出來，找到提前回來的楊洋和錢衛國，“你倆準備準備，過幾天出發去滬市。”
    楊洋驚喜道：“鳶姐，我還能跟著您一起去？”
    蘇鳶莫名其妙，“不然呢？還是你有其他事情要忙？”
    楊洋急忙否認道：“沒有，沒有。”
    年前，父母和姐姐楊芬去黎家時，說話做事實在上不了台麵。
    他忐忑了十幾天，還以為蘇鳶以後都不帶他出車了。
    如今聽到蘇鳶的話，激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鳶姐，你放心，我一定聽指揮，好好幹。”
    “行，那你們準備準備，這次距離遠，消耗不少時間，東西帶齊了。”蘇鳶沒熄火，也沒下車，交代完風一樣地走了。
    她馬不停蹄地出島，裝模作樣地帶回來一船鋼筋水泥，實際上都是空間裏的。
    工地上原有的，再加上這一船，足夠撐到她從滬市回來。
    等她忙完這一切回到家時，天又黑了。
    喬惠看著灰頭土臉的孫女，心疼的端來一臉盆溫水，遞上毛巾，“洗把臉，我去給你盛飯。”
    蘇文壯和蘇曼抬著一個大大的包裹進門，“姐，星華哥和方海哥寄了東西來。”
    蘇文壯拿來剪刀，“姐，我能不能拆開看看？”
    “拆吧，”蘇鳶用毛巾擦臉，對端著飯菜進門的喬惠說，“阿奶，我明天弄些海鮮和一頭豬回來。”
    “您做點兒肉幹和熏魚，給方海哥他們寄了去，軍隊裏訓練任務重，三兩飯吃不飽。”
    此時的黎星華和蘇方海剛剛較量完，幾個月來第二十次打成平手。
    黎星華昂著下巴，特神氣地說：“怎麽說？”
    蘇方海喜歡他牛氣的樣子，彎著唇角說：“湊合，什麽時候贏了我再說。”
    黎星華咬牙放狠話，“明天的尖刀連選拔，我一定能進。”
    蘇方海笑望著他，眼底幽光閃爍，“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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