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沉著臉，無動於衷，“潘鬆，我記得昨天說過，要想辦理手續，必須房子主人親自到場。”
    “我不喜歡沒必要的麻煩。”
    潘鬆陪著笑臉，“嗬嗬，蘇同誌，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再說，我也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一房二賣，您相信我。”
    蘇鳶冷哼一聲，“這個世界上，我隻信我自己。”
    “房子的主人不來，買賣免談。”
    潘鬆臉色冷了下去，“你耍我呢？談好的事情，你說不幹就不幹？”
    “談好？”蘇鳶冷笑道，“你聽不懂人話？”
    “如果你想要盡快賣出房子，就按我說的辦，除了我，短時間內沒人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錢。”
    “你有時間在這裏跟我廢話，不如回家想辦法，怎麽把你哥弄來。”
    潘鬆臉色變幻，硬是擠出一絲笑意，“蘇同誌，您放心，我一定會說服我哥，親自來辦理手續。”
    蘇鳶隨意點點頭。
    等潘鬆走遠了，她開口問道：“楊嬸，您和楊芬先回去，我跟上去看看。”
    楊母臉色難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這個潘鬆究竟在搞什麽鬼。”
    若是蘇鳶一個人去，出了什麽意外，黎家人還不吃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
    ——她第一次幫蘇鳶辦事兒，就辦砸了。
    潘鬆活膩了！
    楊芬是最激動的那個，“這個潘鬆是不是有問題？我也去，我也去。”
    她跟上去，是不是能像弟弟楊洋一樣，也會立功？
    楊洋上次寄信來，說跟著蘇鳶掙了一千塊，那可是一千塊啊，頂她兩年半的工資了。
    她走神的這一會兒功夫，蘇鳶已經走出一段距離，
    “蘇鳶，等等我！”
    三人躲躲閃閃、躡手躡腳地，一路跟著潘鬆回家。
    不出所料，潘鬆踹開房門，進去就開罵：“潘默，你要是痛痛快快把房子賣了，今天老子至於這麽丟人嗎？”
    楊芬氣道：“這個兩麵派，老娘進去打死他！”
    蘇鳶拉住她，“再等等！”
    門內很快響起拳打腳踢的聲音和悶哼聲，伴隨著一道嘶啞男音，“潘鬆，想賣我的房子，你做夢！”
    蘇鳶這才示意楊家母女隨自己進去，“楊嬸子，靠你發揮了。”
    被委以重任，楊嬸子理理頭發，扯扯衣服，趾高氣昂地衝進去，“潘鬆，你就是這麽照顧你哥的？”
    窩棚內的氣味很不好聞，楊芬剛張開嘴巴就忍不住幹嘔，捂著嘴跑遠了，大口大口的呼吸，
    “這潘鬆太不是人了！竟然虐待傷殘人士。”
    潘鬆沒想到楊母三人跟著來了，臉色陰沉，“楊幹事，你們不請自來，不好吧？”
    楊母看到潘默的慘狀，氣怒交加，“我們要是不跟著來，如何得知你的畜牲行為？”
    “潘鬆，他是你哥，你就把他扔到隨意搭建的窩棚裏自生自滅？”
    潘鬆並未覺得自己做錯什麽，橫道：“楊幹事，您也知道潘默是我哥，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一句話徹底惹毛了楊母，她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嘿，今天這事兒老娘還就非管不可了。”
    “別說你家的事兒，這條街上的事兒都歸我管。”
    “要是我今天不來，我還真不知道你個小兔崽子給我捅了這麽大的簍子。”
    蘇鳶問窩棚裏躺在稻草堆上的潘默，“要不要幫忙？”
    潘默眼神沉靜，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靜靜地望著外麵。
    “噔噔噔”
    急促的腳步聲過後，是聞訊趕來的潘家人。
    一個個手裏都抄著家夥，惡狠狠地說：“誰敢來我潘家鬧事？活膩了是不是？”
    潘鬆指著蘇鳶說道：“爸，就是這個臭女人。”
    “她要買房子，卻各種毛病，非要潘默那個畜牲親自去，不去不辦。”
    “害老子白跑一趟不說，還偷偷跟著我回來了。”
    潘父一臉橫肉，看著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不過是三個女人，怕什麽，打服了，這房子怎麽賣，賣多少錢，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楊母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伸出去的手指不停哆嗦，“你，你們簡直無法無天。”
    “砰！”
    潘父一腳踢倒旁邊的水桶，滿身戾氣，“我們還就無法無天了，是你們主動送上門來的。”
    楊芬從小在大院長大，被保護的很好，哪見過這種陣仗？
    她嚇得躲到蘇鳶背後，哆哆嗦嗦地說：“鳶姐，我不能缺胳膊少腿，更不能留下傷疤，尤其是臉上。”
    蘇鳶還以為她這麽說是因為職業素養，誰知道楊芬接著來了句：
    “我還沒對象呢。”
    蘇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在潘鬆衝過來，楊芬的尖叫聲中，一腳踹過去。
    潘鬆一個高高壯壯的大男人，在眾人的視線裏就那麽飛出去了。
    楊芬指著蘇鳶衝出去的背影，對楊母說：“媽，媽，她還是女人嗎？”
    楊母頃刻化身小迷妹，雙手捧著臉讚歎道：“蘇鳶比男人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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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終於明白兒子信裏所描述的感受了
    ——他們當父母的確實擺不平事兒，沒有兜底的能力。
    “蘇鳶，打他，打他的肚子。”
    “對，左邊，左邊那個瘋女人，薅她頭發，扇她的臉。”
    蘇鳶沒下去手，隻把人扔開了，繼續教訓潘鬆幾人。
    看得楊母躍躍欲試，挽起袖子加入戰圈，“你不打，我來。”
    沒一會兒，潘家的男女老少全部狼狽地躺在地上哀嚎。
    蘇鳶拍拍手，吩咐看熱鬧的楊芬，“去公安局偵訊處，找金耀輝來。”
    楊芬興奮地衝出去，“好，我馬上去喊人。”
    臨走前還不忘放狠話，“姓潘的，我告訴你們，竟敢惹鳶姐，你們完了。”
    她一陣風似的衝到局子裏，氣喘籲籲地問：“同誌，金耀輝在不在？”
    警員發現來人是個漂亮小姑娘，圍過來打趣道：“你找我們金隊有事兒？”
    楊芬跑的太快，憋的胸口疼，實在沒力氣細說，嗷的一嗓子，“蘇鳶被人欺負了。”
    警員們還沒反應過來，金耀輝從一旁房間裏衝出來，聲音恨不能掀掉房頂，“你說誰！？”
    楊芬看到高高壯壯的金耀輝，囁囁嚅嚅地說：“蘇，蘇鳶被潘家人圍了……”
    金耀輝來不及聽楊芬細說，拉上她就跑，“兄弟們抄家夥。”
    警員們紛紛停下手裏的工作，一起往外衝，“哪個王八蛋不長眼，竟敢欺負我們鳶姐？！”
    “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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