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上，劉清源和何文陳清嵐並肩而行。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電燈泡的身份。
    “你們是怎麽破掉那個陣法的？”劉清源邊走邊問。
    何文兩人都是麵色一紅，總不能說兩個人接了個吻，然後就出來了吧。
    “哈哈哈！你就別問了。”這時候雲無蹤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三人回頭，就看見原本離他們還有幾丈距離的雲無蹤，三步兩步之後就來到了他們旁邊。
    “之前多謝前輩指點！”何文恭聲說道。
    “這沒什麽！”雲無蹤擺了擺手，“你們能破解陣法，是你們自己的本事。”
    “如果不是有前輩出手，我們也無法破陣。”陳清嵐笑道。
    雲無蹤搖了搖頭，“就算如此，一般的凡人也很難從裏麵走出來。”
    劉清源看了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笑著說道：“看來在裏麵，你們度過了很長時間！”
    何文點了點頭，說道：“二十年……那種感覺太真實了！”
    此時抬起自己的雙手再看，已經恢複了年輕的模樣，一旁陳清嵐眼角的魚尾紋也看不見了。
    雲無蹤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解釋道：“這個陣法就是滿足人內心的欲望……尤其是現實裏難以實現的。這樣入陣之人就會慢慢沉迷其中，最後忘了自己是誰。如果你們隻有其中一個人進入陣法，可能就是滿足你其他方麵的欲望。但兩個人入陣，同時這兩人還有共同的願望時，陣法便不會把他們分開。”
    何文和陳清嵐心中最大的願望不一定是兩個人在一起，但這對兩人來說，這卻是難以實現一個。陳清嵐作為公主，很難決定自己嫁給誰。而何文更不用說，以他的身份，皇帝很難把公主許配給他。
    所以陣法便給他們營造了一個幻境，在裏麵兩個人是夫妻，過著安靜平和的生活。
    “等你們最後可以直麵自己內心深處的欲望，便能破陣而出。”雲無蹤繼續解釋道。
    陳清嵐臉色一紅，想要問什麽，但又不好意思問出來。
    雲無蹤看了看陳清嵐的臉色，然後笑著回答道：“你們沒有做出逾禮之事，便是因為你們堅持了心裏的底線。也是你們最後能有片刻清醒的原因。倘若你們真的在幻境裏做了那種事，隻會沉淪的更深。”
    陳清嵐沒想到雲無蹤直接說了出來，不禁臉色更紅。
    一旁的何文也開始臉紅。
    “所以當時我們沒有做那種事……是因為我們內心深處在抗拒，並不是她真的身體不適？”何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是的！”雲無蹤現在已經大概猜出了他倆在裏麵經曆的事情，笑著解釋道，“可能是你們兩人的內心深處都覺得這樣不合適，所以在幻境裏才有了相對應的設定。如此說來我倒是好奇你們怎麽出來的了！”
    說完，雲無蹤便開始掐指算著什麽……
    劉清源在旁邊很無語。
    前輩你不知道，剛剛是你讓我不要問的嗎？而且你想知道就問啊！這樣還能順便讓我也聽聽。但你這咋還算起來了，到時候你是知道了，我卻還什麽也不清楚。
    劉清源在心裏吐槽結束，便發現雲無蹤的氣息一弱，看來剛剛的推算也讓他耗費了不少心神。
    “原來是這樣啊！”雲無蹤笑道，“倒也有趣。”
    “哪裏有趣了？”陳清嵐問道。
    “你們第一次從迷失中清醒過來，是因為情動。第二同樣如此，隻不過第二次比第一次要更深。第一次我隻是推算到單純的情欲，但第二次我推算到濃濃的愛意。”
    何文和陳清嵐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心裏都暖暖的。第一次除夕晚上，兩人都動了情，隻不過那還隻是單純的情欲。兩個人在裏麵相處二十年後，情欲已經蛻變成了愛意。尤其當時陳清嵐見何文蘇醒，焦急之後，愛意充分流露。陳清嵐的關切，也引發出來何文的愛意。因此他們才再次清醒過來。
    “知道為什麽這樣就可以清醒過來嗎？”雲無蹤笑著問道。
    “還望前輩賜教！”何文客氣道。
    “因為縱使四周都是虛妄，但你們的情愛之意卻是真真實實的，所以才可以借此阻礙陣法的幹擾。當然了，越到後麵，所需要的愛意也越濃烈。這也是後麵幾年，日常生活裏的愛意沒有讓你們清醒過來的原因。那時候普通的情欲就更不可能了。所以第一次你們能清醒，也得虧陣法對你們的影響還不夠深。”
    “那裏麵的一切，都是假的嗎？”何文猶豫問道，二十年來，他們和街坊四鄰都有了感情。
    “那些東西，本來就是陣法根據你們內心的期望所營造的。”雲無蹤點頭說道，“裏麵的人和事，從某個層麵來說，應該算是你們內心的投影。當然，就是其他的是假的，但有些東西是真的！”
    何文笑了笑，他和陳清嵐都知道雲無蹤指的是什麽。
    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是真的！
    兩個人的愛意是真的！
    “所以現在你們應該也知道，就算我們修士比你們能力要強，但也不意味著凡人就真的一無是處。”劉清源笑著說道。他雖然不知道兩個人在裏麵具體經曆了什麽，但他們兩人至少破開了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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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拿這個陣法來說，如果我不借助修為，可能也要等三天後才能出來。”劉清源笑道，“但你們卻憑借自己的信念從陣法裏走了出來。很多修士就算修為高強，但麵對自己的欲望，依然戰勝不了。”
    “怎麽？你們因為修士參與就感到自身渺然了！”雲無蹤在一旁問道。
    見幾人都不說話，雲無蹤笑了笑，“其實沒必要，如果因為這樣就對自己失去信心，那我麵對修為比我高的修士也隻能低眉順眼。同樣……”
    雲無蹤指了指劉清源，然後說道：“他麵對我也是如此。要知道，修士之間前麵還沒什麽，但後麵每一層的差距，都比你們普通人和二三品修士的差距大！”
    何文和陳清嵐都麵色肅然，說道：“多謝前輩賜教。我們知道了！”
    雲無蹤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其實我們在天道麵前哪個不是螻蟻！”
    劉清源呼吸一滯，心跳快開始加速。普通人還沒什麽，修士妄議天道，可是會引來天道之力的。
    同時，雲無蹤說完這句話後，嘴角開始滲出一絲血跡。
    “前輩！”何文和陳清嵐不明所以，怎麽雲無蹤說了一句話，就流血了。
    雲無蹤擺了擺手，笑道，“沒事！小傷而已。你看，這就是修士的約束，隨便說句話都很危險！”
    劉清源汗顏，你這話可一點都不隨便。
    “它是不會輕易讓我們破壞這個平衡的！”雲無蹤對何文說道，“所以你們完全不用擔心。”
    何文猜到了“它”是誰，也清楚了雲無蹤的意思。
    “好了！你們快點回去吧！”雲無蹤說道，“我要回去了！”
    說完，便直接在原地消失不見……
    京城的一個小屋子裏，雲無蹤剛剛出現，便從懷裏掏出一粒丹藥服下去。他修煉的道本來就容易引起天罰，所以對於如何治療天道反噬所受的傷，他已經很有經驗了！
    “這次下手還真重啊！”許久之後，雲無蹤結束打坐，睜開眼睛喃喃自語道。此時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不過這次天道反噬下，我好像隱隱約約觸摸到了那個門檻！”
    ……
    ……
    國子監。
    “天都要黑了！”枯草睡醒後，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了看天色說道。
    沒有人回答他。
    枯草扭頭一看，李小雲也靠著椅子睡著了。
    於是他走到李小雲前麵，揪了揪李小雲的臉。
    “幹嘛？”李小雲沒好氣問道。
    “好無聊，給我講個故事吧！”
    “不要！”李小雲再次閉上眼睛。他都沒有靈石了，李小雲對他自然失去了興趣。
    “為什麽？”枯草直接扒開李小雲的眼睛。
    “你還有靈石嗎？”
    “……”
    “所以別打擾我睡覺。”
    “要不我們再來賭吧！”
    “不賭。”李小雲深刻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枯草想了想，然後一咬牙，說道：“這次就賭我欠你的靈石。如果我贏，那我就不用還你靈石了。如果我輸了，那欠你的靈石再翻兩倍！”
    李小雲眼睛一亮，“賭什麽？”
    “就賭賭看，你能不能猜到我們天法宗支持哪一位皇子。”
    “師兄！”黃龍子叫道。
    枯草擺了擺手，“怕什麽，現在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怎麽樣。隻要你贏了，我們就沒有阻礙，如果你輸了，他們知道了也影響不了什麽。”
    “你確定要賭？”李小雲看著枯草問道。
    枯草點了點頭。
    “那就賭吧……哈欠！”李小雲伸了個懶腰說道。
    “那你猜吧！”
    “不就是三皇子嗎？”李小雲淡淡說完，走到趙鈺旁邊，問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給你做。”
    趙鈺本來是不餓的，但想到李小雲的廚藝，便點了點頭。
    “到時候記得把靈石送來啊！”李小雲回頭和枯草說了一句，便要去廚房。
    結果枯草一把拉住李小雲，“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小心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解釋道，“之前黃龍子道友並沒有明說支持誰，但還是肯定了大皇子的能力。”
    枯草更懵了，這什麽和什麽啊？那你怎麽還猜三皇子。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李小雲掙脫開枯草的手，解釋道，“要想知道你們支持誰，不能看你們怎麽說，要看你們怎麽做！如果你們真的支持大皇子，就不會急著來和我們比試了。大皇子本來就在儲君爭奪中領先於其他兩位皇子，你們大可以一直拖著。隻要書院和天法宗一直沒有表態，那他們就可以自己去爭。這種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過。等到大皇子把局麵都穩定了，朝廷裏絕大部分都支持他，我相信書院裏也不會再有人多此一舉。”
    “所以你就猜三皇子？”
    李小雲微微一笑，說道：“你剛到京城沒多久，便打算完成和書院的比試。說明你們支持的皇子很需要通過天法宗的支持來扭轉局麵。四皇子應該是不可能的。那就隻有三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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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李小雲便走進了廚房，留下枯草一個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沒過一會，廚房裏便飄出來一股香味。
    “好香！”枯草用鼻子吸了吸，然後吞了吞口水。
    接著他就看到李小雲端著兩碗麵走了出來。
    將其中一碗交給趙鈺後，李小雲便端著另外一碗坐回椅子上吃了起來。
    今天清詩出去玩了，倒是不用準備她的那一份。李小雲一邊吃一邊想道。
    咕嚕！
    咕嚕！
    枯草又咽了兩次口水。就連黃龍子，也覺得胃裏空空的。
    於是李小雲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枯草的臉都湊到碗邊了！
    “你幹什麽！”李小雲拉開距離問道。
    枯草對李小雲笑了笑，然後說道：“你這好香啊！給我也來點吧！”
    “沒有了！”李小雲幹脆說道。
    枯草指了指廚房，“那裏麵明明還有。”
    李小雲倒是忘了，枯草畢竟是修士，稍微用神識一感知，便知道裏麵還剩多少。
    “不行！那是我給何文他們留的。”李小雲搖頭道。
    黃龍子一愣，照他這麽說，何文他們快回來了？
    枯草卻沒有多驚訝。他自然也通過神識察覺到何文他們回來了。隻不過現在何文幾人離這裏的距離，超出了黃龍子的感知範圍。
    “兩百靈石！”枯草用手指在空中比了個二。他現在是債多了不愁，反正已經欠了李小雲一大筆靈石，再多兩百他也不心疼。
    李小雲放下碗，抹了抹嘴，然後站起來朝著廚房走去，“我剛才應該煮了不少，給你分點還是可以的。”
    既然枯草都這麽大方了，李小雲便買一送一，給黃龍子也盛了一碗。
    枯草端著碗呲溜呲溜的把麵吃完，然後走到黃龍子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弟，這兩百靈石我倆一人一半啊！”
    黃龍子：“……”
    李小雲則是看向院子外，笑著說道：“回來的剛剛好，麵還沒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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