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詩剛剛發出一聲尖叫，就感覺自己被人抱住了。
    睜開眼一看，李小雲正笑著看向自己，而李小雲的腳下，則是一團雲朵。
    “怎麽這麽不小心。”李小雲笑著說道。
    清詩的眼睛頓時就紅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我還……還以為小雲哥哥……醒不過來了。”
    李小雲摸了摸清詩的頭，現在清詩應該十二歲多了，身體也長大了不少。
    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清詩放在雲彩上，李小雲才伸出手，給清詩擦了擦眼淚。
    “我沒有那麽容易死的。”李小雲安慰道。
    “嗯嗯！”清詩雖然帶著淚光，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表示對李小雲的話深信不疑。
    安全著陸後，趙鈺笑著走上來，“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師伯讓我回來的。”清詩轉哭為笑，“肯定是他知道小雲哥哥醒了，所以才讓我回來。”
    李小雲笑而不語，恐怕自己剛剛醒來，薛正就把消息告訴李玄他們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趙鈺說道，“雖然吸收了不少龍血靈力，但你現在還沒有適應你的身體。”
    “這也不急於一時。沒想到這麽久才醒過來，本來應該去找褚良大吃一頓的。”李小雲笑道，“可惜他們都有事。”
    “是啊！”清詩在一旁拉著李小雲的袖子說道，“除了小雲哥哥，就褚哥哥烤的肉最好吃了。結果他還閉關了，前幾天過年，就隻有我和趙姐姐冷冷清清的。”
    看著清詩委屈的小表情，李小雲爽朗一笑，“今天就給你們改善改善夥食。”
    “去哪？”趙鈺問道。
    “靈獸山脈！”剛好白雲還沒有收起，李小雲當先坐了上去，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兩人也上來。
    清詩當即一個縱身，跳了上去。
    趙鈺卻是皺著眉頭道，“你現在還敢去靈獸山脈？我聽師伯說，靈獸好像已經察覺到你的異常，想要解決掉你了。靈獸一旦察覺到人類中有天資出眾之人，便會盡可能的除掉對方。各大宗門可能會因為大家都是人族，有所收斂，但靈獸隻會因為你是人類而痛下殺手。”
    “沒事！”李小雲不以為然道，“不是有季師伯在巡視嗎？再說靈獸雖然想要殺死我們，但我們也沒那麽重要。這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順手的事，如果做不到，他們也不會過多糾結。就像你和枯草當時進入密林，那些靈獸也沒有對你們動手。”
    “那是因為我們有玉竹尺護身。”
    “但能讓你們安全進去，不就說明他們還不至於對我們痛下殺手嗎？”李小雲笑道，“他們也需要忌憚人類修士的反撲。”
    “好吧好吧！”趙鈺無奈的坐到白雲上，“看看你現在的速度有沒有變得更快。”
    李小雲輕笑一聲，白雲化作白光，朝著靈獸山脈的方向飛去。
    他雖然嘴上毫不懼怕，但自己才三品修為，也不敢太過深入。隨便獵殺了幾隻靈獸，便帶著兩人飛回了書院。
    “你倒是好興致，剛剛從鬼門關出來，就有心情來打靈獸吃。”季煜的聲音在李小雲耳邊響起，但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大難不死，肯定得先放鬆放鬆。”李小雲笑著回答道。
    “你在和誰說話？”趙鈺和清詩奇怪的看著李小雲。
    “季師兄。”李小雲回答道，“原來你們沒聽見他的傳音啊。”
    趙鈺不禁好笑，“七品修士的傳音，我們怎麽可能聽到。不過他剛剛肯定在警惕這山脈裏的靈獸。”
    李小雲點點頭，他的安全感，便是從這些人身上來的。
    今天隻有三個人，但李小雲還是做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
    雖然自己的房間裏沒有相應的廚具，但書院的後山就有賣。那裏有不少一品修士，雖然不是書院弟子，但也常年生活在這裏。他們不能辟穀，也不願意把靈石花在辟穀丹上，所以正常的一日三餐，他們便離不開。
    看著滿滿一桌子菜，清詩早就開始吃了起來。
    趙鈺倒是沒有急著動筷，而是提醒道，“過幾天就是書院祭典了。你做好心理準備。”
    “需要做什麽心理準備？”李小雲好奇。
    趙鈺在腦海中一回想，便笑了起來，“我差點忘了，你雖然進入書院好幾年了，但還從來沒參加過祭典。”
    李小雲心裏默然著點了點頭。第一年他便和趙鈺出去執行任務了，第二年則是還待在流光秘境沒出來。之後三年，他都在昏迷中度過。
    “這個祭典是哪一天？”
    “今年是正月十二。”趙鈺一邊吃菜，一邊回答李小雲的問題。
    “今年？”李小雲問，“難道每年的時間還不一樣？”
    “不一樣啊！”清詩解釋道，“具體哪天進行祭典，要看玄數峰的卜卦。”
    “原本這應該是你的工作。”趙鈺笑道，“現在都由李黑白師叔負責了！”
    李小雲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問道，“祭典，是祭誰？”
    “儒聖，以及書院逝去的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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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可以理解。”李小雲說道。
    以他現在的認識來看，修士是不信神的。或許在凡人眼裏，這些能飛天遁地的修士，與神仙無異。但對修士來說，他們知道自己也隻是厲害一點的人。
    “我需要做些什麽？”李小雲繼續問道，“祭典有些什麽流程。”
    “流程很複雜，但你需要注意的，隻有一個。”
    “是什麽？”李小雲不禁停下筷子。
    “可能上官誌會在這個時候向你挑戰？”
    李小雲皺眉，“怎麽祭典上還要比試？”
    “其實這個流程，一開始是為了讓人指出誰有問題。好比你覺得哪一峰的峰主不夠盡職盡責，就可以在祭典上直接指出來。如果你能證明自己的能力要更強，那就可以取代他。”
    李小雲不禁好笑，“真的會有人站出來嗎？恐怕那幾個師兄師姐巴不得不當這個峰主吧！”
    “是啊。所以這個流程隻是個形式。”
    李小雲苦笑，“合著這是衝我來了啊！”
    其他的幾位峰主，最低也是六品境界。就自己一個人是三品。不找他的麻煩就怪了。
    “可以直接放棄嗎？”李小雲問道，“我覺得這峰主不當也行。”
    “如果是其他時候，那還可以。但在祭典上，哪有那麽容易。你要是直接認輸，以後怕是不能再留在書院了！”
    “為什麽？”
    “因為，儒聖會進行評判。”
    “這又是什麽？”李小雲更加納悶。
    “你還記得那個雕像嗎？就當初測試我們資質的那一個。”
    “自然記得。”
    “到時候是非對錯不是由院長決定，而是由儒聖雕像來決定。”
    “那要是雕像讓我死……”李小雲苦惱道，“我是不是就得死？”
    李小雲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去到了遠古朝代，生死不由人來決定。
    沒想到書院的人都這麽迷信。
    “哪有那麽簡單？”趙鈺啞然失笑，“那個雕像隻能做簡要判斷。就好比判斷你說的這一句話可信度有多高。如果你說的話沒問題，那幾個字就會變成紫色。反之，則是黑色。如果模棱兩可，那就是淡藍色或者白色。”
    “這不就是一個測謊儀嗎？”李小雲放下心了！自己至少問心無愧，如果隻是測試一下自己有沒有撒謊，那他倒不用擔心。
    “這隻是其中一方麵。”趙鈺補充道，“雕像還可以測出來你適不適合當玄數峰的峰主。”
    “這麽厲害，那豈不是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他了？”李小雲笑道。
    “一年可以用三次。其他時候最多隻能測試弟子的修煉資質。”趙鈺伸出三根手指，在李小雲前麵晃了晃，“如果不是遇到疑難問題，他們也不會同意讓你使用雕像。不過你這件事，應該會交給雕像來評判。”
    “那上官誌不是也可以這樣問雕像——‘李小雲是不是該死’。如果雕像給了肯定的答複，我豈不是就真的要死了！”
    “首先你這個問題便是錯的。儒家講求仁義，因此雕像是不會直接判處誰該死的。之前有一個弟子想找其他宗門的弟子報仇。於是他就問了雕像，那人是不是該死。結果雕像靈力激蕩，直接將這名弟子震傷。後麵三年，雕像都用不了了。”
    “如果問題問錯了，就會被反噬。那我怎麽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是正常的。”李小雲問道。
    “到時候院長他們會幫你問的。”趙鈺解釋道，“這就涉及到第二個問題了！為什麽這雕像有這樣的作用？雕像又是根據什麽來回答問題？”
    李小雲一臉好奇的看著趙鈺。
    “雕像之所以有這樣的作用，是因為其中有這儒聖的一絲神智。當初雕像初成時，儒聖在雕像眉心滴了一點血，在其中留下一絲神智。”
    “又是血……”李小雲想起之前被龍血折磨的經過，不禁有些後怕。
    “儒聖可是九品！”趙鈺笑道，“他的血可不會像龍族的那樣，充滿暴戾之氣。”
    “那為什麽他隻會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李小雲說道，“聽起來還沒龍血厲害。”
    “龍血離開了你的身體，遲早會消散。”
    李小雲了然，“但儒聖的可以一直留存在雕像中！”
    “沒錯。”趙鈺頷首，“而且這還是儒聖克製後的結果。如果儒聖沒有加以控製，那這一具雕像早就活過來了。所以這一年時間，也是為了讓它能有所恢複。”
    “九品修士的神通，果然厲害。”
    “八品造化，便已經可以憑空創物。九品就更不用說了！”
    “那到時候隻要在雕像下確認我說的話沒有問題，不就行了嗎？”李小雲笑問道。
    “要是真的問這個，我倒是不擔心。”趙鈺笑道，“但要是問你適不適合擔任玄數峰峰主，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要是不合適，我讓出來就是了！”李小雲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就是可惜了這戒指。拿來裝東西很好用的。”
    “如果你不合適，恐怕上官誌會當場朝你發起挑戰。來證明他更適合。”趙鈺繼續補充道，“這時候你可拒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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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如直接問雕像，是不是上官誌比我合適。”
    “雕像一次隻能評定一個人。”趙鈺解釋道，“你這樣問，它就需要同時評定兩個人了！”
    “那就分成兩次問不就行了。”李小雲不放棄地說，“這雕像的功能未免差勁了些，信息一多，他還處理不了。”
    “你還想問兩次？”趙鈺輕笑，“你當書院就隻有你這一件事嗎？”
    “那之前都問了些什麽問題？”李小雲有些好奇的問。
    “旬師伯問了一個煉丹上的問題，季煜師伯也問了一個問題，但問了什麽，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還能問修煉上的問題？”
    “是啊！這是聖人的靈智，對修煉上的問題，也有更好的見解。隻不過他也隻能證實你的猜想。就好比你煉丹時，覺得在這裏改進一下會更好。但改進的方案太多了，你要完全試一遍，就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這時候，你就可以選個大方向，然後讓雕像證實。這樣至少可以省去不少功法。”
    “那倒是挺有用的。”李小雲果斷改變了“雕像無用”的想法，“那去年第三個問題是誰問的？”
    “院長師伯！”清詩搶答道，“他問的問題我記得，是問趙姐姐適不適合繼承聖人之道，然後雕像通體發出紫光。當時不光那些師兄，就連幾位師伯也都張大了嘴。”
    “還有這事？”李小雲笑著看向趙鈺。
    “這沒什麽！”趙鈺微微一笑。
    “李師伯說了。”清詩繼續道，“趙姐姐是儒聖之外，最契合聖人之道的人。趙姐姐以後一定會很厲害的。”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趙鈺給清詩夾了一筷子菜，笑罵道。
    “這怕什麽！”李小雲笑道，“你的天賦就是很好啊。換成其他人，哪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就到現在的境界。”
    趙鈺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李小雲。眼睛好像在說：“那個其他人就在我前麵呢！”
    李小雲尷尬笑笑，“我完全是因為龍血的緣故。”
    “你以為我修煉這麽快，很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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