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小雲再次看見飛劍的時候，飛劍已經來到他的眼前，刺入了李小雲的右肩。
    接著，看上去綿軟無力的飛劍，劍氣頓時淩厲了起來。
    而這些劍意，全都進入了李小雲的體內。
    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李小雲想不明白，怎麽一劍之威，能有這麽大。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李小雲馬上就會死去。
    但劍意從李小雲體內穿出，射在了後麵。
    “呼！”劍意離體後，李小雲便感覺渾身輕鬆。
    “怎麽樣？”李玄問道。
    “還得多謝師兄手下留情。”李小雲捂著傷口，站了起來。
    李玄如果沒有將劍意逼出李小雲體內，那李小雲必死無疑。
    但盡管如此，李玄這一劍還是手下留情的結果。如果李玄發揮真實實力，那李小雲恐怕在剛剛接觸到劍意的時候，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李玄之所以收回了幾分力，便是讓劍意可以在李小雲體內停留片刻。這片刻的時間，可以讓李小雲對李玄的劍意有深刻體會，對以後領悟自己的劍意，有著莫大的好處。
    李玄收劍，看了李小雲一眼，“跟我來吧！”
    最後李玄把李小雲帶到了洗劍池。
    “我說過。”李玄看著池水，眼神仿佛看到了池底，“如果你能通過我的測試，可以送你一把劍。”
    李小雲的臉上頓時充滿了期待，“你要給我什麽劍？”
    “不單單是人選擇劍，劍也會選擇人。”李玄直接抓起李小雲的衣領，然後把他扔進池水中。
    撲通一聲，李小雲已經沉下去很深的位置。
    耳邊想起李玄的聲音：“選一把最適合你的劍，然後再出來。”
    李小雲感受著四周洶湧的劍意，右肩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但他沒時間管這些，他的注意力，都被這裏麵的一把把劍所吸引。
    李小雲來到一把中規中矩的飛劍旁邊，嚐試著把它握住。
    但飛劍上明顯傳出來一股反抗之力。這是在告訴李小雲，這把飛劍不會選擇他。
    接著李小雲來到一把輕巧纖細的飛劍旁邊。
    李小雲的第一感覺，是這把飛劍不適合自己。但他還是把手放了上去。
    果然被排斥了。
    接下來，李小雲在飛劍中穿梭，不斷嚐試去握住這些飛劍。
    但一直沒找到那一把合適的。這個過程中，有些飛劍願意接受李小雲，但李小雲並不喜歡它們。而有幾把李小雲喜歡的飛劍，又排斥他。
    最後，李小雲來到了池水底處。
    這裏的飛劍寥寥無幾，其中一把格外漂亮。劍身銀白，劍炳淡藍，劍刃輕薄，線條流暢。劍身上的花紋同樣精巧優美。同時整把劍散發出既滄桑又靈動的氣息。仿佛是一個見識了滄海桑田的小女童，頑皮而活潑。所散發出的淡藍色光彩，讓旁邊的幾把劍有些失色。
    李小雲第一感覺，並不是這把劍適合自己。他覺得這把劍應該交給趙鈺。
    但他還是走上前，將手放了上去，想看看這把劍對自己的態度。
    這次劍意沒有在排斥他，但也沒有接受他，而是委婉的拒絕了他。
    李小雲見狀，隻好收回手。
    這一把淡藍色飛劍卻是直接插入地下，接著劍身在泥土中一轉。
    一個裂口頓時產生。
    李玄站在池邊，好奇李小雲會選擇哪一把劍。
    “是雪魄呢？還是晦明？”李玄在心裏想道，“滄溟淚威力不錯，但應該不適合他。山嶽應該不錯。”
    突然，洗劍池的池水開始翻滾。就像是水突然被燒開，咕嘟咕嘟的冒泡。
    李玄吃驚，往下麵一看，接著搖頭笑道：“沒想到是這一把劍。”
    ……
    ……
    池底，李小雲在裂縫之中，看到了一把劍。
    和其他飛劍不一樣。其他飛劍上，或光彩奪目，或殺氣淩然，或輕靈飄逸。但這一把劍，隻給李小雲一種感覺。那就是普通、平凡。
    其他飛劍，在池水中，都是直直挺立，如同不屈的白楊。但這一把劍，直直的躺在塵土之中。
    劍炳玄黑，劍身銀白。沒有過多的雕琢，甚至劍刃上，也沒有刻畫的陣紋。劍身比其他劍要稍厚，但劍刃看起來沒有那麽淩厲。
    李小雲一看到這把劍，就覺得這是屬於自己的。
    因為這把劍讓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個沒有穿越過來的自己。也是像這把劍一樣普通，在人群中沒有什麽亮眼的地方。
    李小雲扒來土，用手去握劍。
    飛劍沒有排斥他，也沒有接受他。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李小雲這個人一樣。
    這時之前那把淡藍色的飛劍翁鳴了幾聲。這把黑色飛劍才像是被叫醒了一般，顫抖了幾下。
    接著李小雲便知道這飛劍接受了自己。雖然沒有進行過交流，但李小雲就是有著這種感覺。
    拿起飛劍，李小雲對著淡藍色的寶劍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如果沒有他，自己還真發現不了這把劍。
    寶劍抖了抖，朝李小雲溫柔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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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了寶劍，李小雲沒有再留在池中，開始往上浮去。
    李玄早已知道結果，不過還是等在了這裏。因為他知道，李小雲一定有問題要問他。
    “這把劍有什麽來曆嗎？”李小雲問。
    “這是一把廢劍。”李玄說道。
    “廢劍？”李小雲詫異。
    “原本製造這把劍的材料，都是極好的。但這把劍屠過龍，所以是一把廢劍。”
    “能屠龍的劍，怎麽會廢掉？”
    “因為屠龍的代價很大。”李玄凝望著李小雲手中的劍，“以前光彩奪目的他，在屠龍一戰中，被龍損壞。原本種種神通，已經不複存在了！所以這自然是一把廢劍。如果你沒有把它帶出來，再過個幾千年，它就會把洗劍池煉化。”
    李小雲右手舉起這把劍，左手輕聲撫摸，“我以為你以前和我一樣普通，沒想到以前你這麽光彩。不過以後就跟著我吧！”
    長劍翁鳴，給了李小雲肯定的回答。
    “既然選了這把劍，以後就不能在上麵刻畫陣法符文。很多劍招施展起來也會困難很多。”李玄提醒道，“不過這把劍當初煉製的時候花費了不少精力，潛力還是很大的。”
    “師兄不是說了嗎，人和劍是相互選擇的。既然他選擇了我，我也選擇了他，那他以後自然就是我的劍！”
    “給他取個名字吧！”李玄說道，“這樣他就真的是你的了。”
    李小雲輕撫劍身，沉思良久，然後才說道：“你現在雖然平凡，但天道之下，誰不平凡？天道之外，哪裏不是凡間？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幫助我，了卻凡間事……以後就叫你“了凡”吧！”
    “這個名字，像是佛門的法名。”李玄說道。
    “這不一樣。”李小雲眼神堅定道：“佛門的“了凡”、“了空”、“了因”，聽上去就感覺他們在逃避紅塵中的一切糾葛。但我這把劍不一樣，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用它來了卻凡塵俗世中的各種事情。他們聽起來更像是消極的逃避，但我不一樣。”
    “沒錯！”李玄讚許道，“這才像是儒家弟子該有的樣子。這個名字本無好壞之分，具體還要看你怎麽做。”
    李小雲點點頭。其實他剛剛想出這個名字後，便想到了“了凡四訓”。但這裏麵的具體內容他就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別人為什麽要取這個名字，他隻需要清楚自己這樣命名的意義。
    “走吧！”李玄提醒道。
    李小雲離開了飛禦峰，沒有急著回去，而是來了天射峰，徑直到了季煜的洞府前。
    “你不休息一下嗎？”季煜看著李小雲右肩的傷口，問道。
    李小雲甩了甩自己的胳膊，雖然受了李玄一劍，但在洗劍池的這段時間，功法自動運轉，幫他治療傷口。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所以李小雲拿出來弓，“索性一次完成。後麵我也可以安心離開書院。”
    季煜也沒多說，直接拋出三個混元球。
    三個混元球在空中上下翻飛，根本沒有固定的軌跡。
    李小雲張弓，將靈力凝聚成一支箭，然後咻的一聲射出。
    砰！
    一個混元球破碎。
    靈箭去勢不止，朝著剩下的兩個混元球射去。
    砰砰！
    靈箭直接貫穿兩個混元球。
    李小雲收起弓，心裏也暗道僥幸。剛剛他拉弓之時，右肩的傷口明顯影響到了他，所施展出來的威力也明顯下降。最後能順利穿透三個混元球，也有部分運氣成分。
    如果第二三個混元球不是靠得很久，這一箭還真不一定能成功。
    同時他也在慶幸，還好天射峰的考核隻是射破三個球。要是像飛禦峰一樣，需要和季煜打一架，那李小雲說什麽也要等肩上的傷好徹底。
    “右肩有傷，還能射穿這三個球。”季煜點頭，“確實不錯。經過龍血改造後的身體，就是不一樣。”
    李小雲笑了笑，他的身體可不止經過龍血改造。
    除了萬靈血池，李小雲還吸收了華璿璣給的玉龍化身水。這些東西，都是提升體魄的珍品。其他修士能承受住其中一個，體魄都能遠超同輩修士，更別說李小雲同時承受了三樣東西。
    “既然李玄都讓你獲得了一把飛劍，那我自然不能小氣。”季煜笑著拿出六支箭。
    李小雲結果一看，箭體通透，說白又非白。箭身上刻畫著繁複的符文，但乍一看，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箭頭寒光凜凜，似乎能把天空戳出一個洞來。箭體尾端，是一根羽翎，看上去很是柔軟，但伸手一摸，又堅硬無比。
    “這該不會隻是拿我給師兄的那些東西煉的吧？”李小雲笑道。
    當時他和趙鈺在流光秘境獵殺了一隻靈獸。當時覺得靈獸身上的尖刺可以拿來煉箭，便交給了季煜。
    但李小雲現在清楚，如果隻是拿靈獸的東西，根本煉不出這麽鋒利的箭矢。
    “我自然加了一些東西。”季煜笑道，“不然我也不好意思給你們這個。當然，你們的東西我還是保留在裏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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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煉出來六支嗎？”李小雲問。
    季煜搖頭，“十二支，之前趙鈺通過混元球的測試時，我就給了她六支。”
    李小雲點點頭，這樣他就不用分給趙鈺了。
    “這箭是不是很厲害？”
    “我煉製過上千支箭，這一套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季煜拿起兩支箭，“這六支是成套的。他們上麵的陣文都不一樣。”
    說著將靈力輸入其中，陣文浮現。
    李小雲凝神看去，雖然大同小異，但還是有著差異。
    “有勞師兄！”李小雲認真的道謝。
    他知道，季煜在這些箭上下的功夫一定不小。
    自己那點材料，別說錦上添花，能不添亂就好了。季煜選用的，一定是價值極高的材料。
    “什麽時候走？”季煜笑了笑，問道。
    “過一段時間吧！”李小雲回答道，“我其實也隻是剛剛突破四品，還需要一段時間將境界穩固。”
    季煜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告別了季煜，李小雲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旁邊的趙鈺和清詩都不在。
    趙鈺在閉關，清詩則是被李清羽帶到玄數峰了！
    雖然清詩名義上是陳乾元的弟子，但實際教她的還是李清羽。
    李小雲盤腿坐下後，開始了沉思。
    在祭典之前，李小雲便在盡力突破。
    他原本吸收了龍血的靈力，別說突破到四品了，就是更高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但李小雲吸收的並不徹底。當時他為了活下去，隻要能讓靈力外溢，他就不會吸收。
    長久下來，李小雲便浪費了不少靈力。不過盡管如此，李小雲的靈力已經足夠。
    想要突破四品，關鍵之處是開辟識海，將靈識轉化為神識。而這一點，李小雲也早就完成了！
    所以他想要突破，困難比其他人小了很多。
    但一開始李小雲總是無法突破。因為他的神識無法真正成形。
    雖然他早就擁有神識，但這神識並不完整。在三品初期的時候，隻是一個模模糊糊的光團。
    在龍血的影響下，李小雲的神識越來越凝實。但在要突破時，李小雲又始終覺得差了一點。
    就是這一點，讓他遲遲無法突破。
    最後識海中的他看向了一旁的純陽真火火種，心裏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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